《仰望与庇护》丛余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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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少年网球》
　　......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在全国大赛上的表现，无疑是比较优秀的。但是作为社长的幸村君似乎并不满意争取优胜的失利......输不起一场关东决赛，于是在全国大赛上以全胜成绩霸道压制对手......其在全国大赛进行期间所作的决策，带有十足的专制与利用之嫌。以准决赛为例，两场失败而三场逆转，让部员面对暴力打击却毫无措施，对对手名古屋星德的戏弄也在体育精神的认可之外......结果显示，幸村君的领导能力似乎只是由其强大而可怖的实力威吓作为基础，而毫无友善、真诚、平等、谦虚、宽容之品格......对于本赛季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失利，幸村社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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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哧！”[这是谁放在社办的呀？那么没眼力见。]
　　“文太？”
　　“幸...幸村君？！”
　　“呵呵，今天来的挺早。”
　　“......幸村君也是......真田呢？”
　　“他还在家里吧。”
　　幸村这么早来社办做什么？丸井不清楚。
　　“正好，我给幸村君带了蛋糕。本来想在你出院的时候就送的......呐。”
　　社办里很安静，这么安静刚刚好。他认为这是和幸村相处最好的氛围。
　　幸村很平静，但他总感觉幸村看过这本杂志，不然他进来的时候怎么刚好翻到评价幸村那页还扣在桌上呢？
　　“......幸村君其实很体谅大家的啦，也不是输不起——”
　　“不。”左手覆上右手手背。
　　“我是输不起。”
　　“我确实在利用大家。算计赤也，强迫真田，为了计划牺牲你们的脸面故意输掉比赛。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全国三连霸，只是为了胜利。”
　　“我确实......对不起赤也。”
　　“我......”嘴边是蛋糕最上面的那颗樱桃。
　　“我特地挑了最好的一颗。”
　　“唔......”
　　“酸吗？”
　　“很甜哦。”
　　“诶？”樱桃会很甜吗？
　　“呵呵。”
　　丸井觉得幸村的味觉有问题。
　　“还没向大家道歉......”
　　“对不起，让大家白辛苦了一年。”
　　“嘘——这话千万别对仁王说哦。”
　　“......”
　　“他会难受的，好吧？就算是为了他。”
　　“......”
　　“还有这个，”那页报道被粗暴地扯下来撕成碎片，一叠碎纸被两根手指夹着在幸村眼前晃一晃，“你信不信我把它吃咯？”
　　“别这样，文太......”
　　“利用啊算计啊强迫啊什么的，这种词语是朋友之间的形容吧？”
　　“但是我觉得，赛季进行中，幸村君对我们可以用一个词表示哦——”
　　“命令。”
　　立海在一个赛季中的任务就是征服与传承。那些难听的贬义动词，真是在侮辱他们的指挥官。

　　大家在仰望幸村的时候，好像都忘记了幸村也在承受大家的目光。
　　或许不仅仅是部员们。
　　海原祭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忙完班里的活，想去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一眼就望见深蓝发，然后凭着极佳的反应能力悄无声息地躲在一边。
　　看不到幸村的正面表情，而前部长藤原桑面带忧虑，似乎很温和地跟幸村说着什么，最后轻轻拍了拍肩膀。
　　两人离开。
　　他心里的怨又浮起来了。为什么呢？
　　因为，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幸村对某人低头的样子！
　　幸村不该是一个低头的人！是他仰望的......
　　或许，幸村是真的“输不起”关东大赛。

　　说实在，他不是很想去U17网球集训，但是幸村去的话......
　　好吧，他也去！
　　赛季结束后立海的氛围变得很奇怪。
　　杰克倒好像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的话，不太乐意和真田独处。
　　[你不是欣赏越前君嘛？]反正他和杰克在真田心里压根算不上什么，对吧？
　　柳生对大家都是谦虚有礼的态度，看不出什么变化。仁王嘛，还是神秘兮兮的。柳变得沉默寡言。真田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幸村也跟以前没区别......哦，还是有区别的。
　　他再也没当着大家的面去刺真田，也不“毒舌”了。
　　幸村的心思真难猜啊，哪怕他懂幸村小动作的含义。

　　他其实想跟幸村来场双打，那一定会是最天才最绝妙的双打！
　　但是自由组合的时候，才往幸村那里看，真田就走上去了。
　　嗷，他还是跟杰克吧~
　　结果双打变成了单打。
　　真讨厌呐。
　　“给，葡萄味。”
　　“文太......”
　　“我一直都很不客气的哦，杰克。”比赛毫不手软，就算对面是杰克。
　　“我知道的啦。”
　　“回去之后研究一下烤肉吧？到时候我开甜品店，你开烤肉店！”
　　“哈哈哈，好。”
　　柳回去的时候似乎托白石照顾赤也。白石看起来挺靠谱的，而且也挺了解赤也的脾气。不过就算不想麻烦幸村操心，让他照顾不好嘛？他自认也挺靠谱的吧？
　　“puri，跟着你，赤也就只会吃了。”
　　“仁王雅治！”
　　“好啦，不开玩笑。”
　　“白石和幸村一个寝室，懂吧？”
　　“......好吧。那你觉得柳是认为幸村做错了吗？准决赛的时候。”
　　“......参谋他呐，只是参谋。”
　　“你给我说人话。”
　　“他习惯了做参谋，不会站在幸村的立场去考虑，所以，对！他觉得幸村做错了。”
　　“......托你的福，我心情变差很多。”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puri，幸村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本天才做什么都是完美的！”

　　和他一个房间的是冰帝的慈郎和向日，都是毛毛糙糙需要照顾的男孩子。哦，对甜品的见识也都很丰富！
　　“给。”
　　“文太？这是什么？”
　　“向日推荐的跳跳糖！含在嘴里会跳，很有趣吧？”
　　“嗯......谢谢。”
　　“不喜欢？”
　　“不会，挺喜欢的。”
　　老实说他有些不习惯这么温和的幸村，犀利地指出不足确实可能让人沮丧，忠言逆耳嘛。但是什么都不说，反倒觉得幸村和他们距离拉远了，就好像......不会关注他们，懒得管他们，也不放在心上去喜欢，去认真地要求和期望。
　　还有就是幸村和真田的关系。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幸村对真田明里暗里的调侃了！
　　“我应该感谢真田的。”
　　“我那段时间很迷茫......真田他一直在鼓励我，部里也是他一直在支撑，他真的很辛苦。”
　　“所以觉得该感谢他、尊重他，大概是这样的心情吧？”
　　左手捏着右手的食指，有些言不由衷呢。
　　尊重真田啊......
　　幸村有这样客气的想法，本身就表现出他开始疏远真田了。
　　小孩子是不讲道理和人情的，幸村对真田的小孩子气尤其重。但是现在，幸村在谈人情世故。
　　而对他们，大概幸村觉得自己也不再是指挥官了，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来训队友们。
　　他对幸村的称呼也从“幸村君”变成“幸村”。
　　他觉得幸村需要“照顾”。
　　没有不尊重幸村的意思，也不是觉得幸村是个软弱需要依靠的人。幸村依旧是他仰望的耀眼的网球运动员。只是，精神上总要一点放松的途径。
　　幸村一直在忍，看他现在对真田这么客气就知道，真田完全不清楚幸村的情况。大概真田觉得幸村是经历过一次失败，成熟了。
　　幸村其实一直很冷静。就像以棋观人，球风也可以体现人的性格。幸村的强势、自信，还有冷静，从网球里完全可以体现出来。
　　极度的冷静。
　　幸村的心理，也许仁王是最清楚的。就像幸村是部里最了解仁王的那个。
　　“他现在在调整自己，当然，有一个人能稍微主动一点......是最好的。”
　　“你说清楚一点啊。”
　　“笨太。”仁王翻了个白眼，“你啊，多跟幸村聊两句就行了。”
　　“那你怎么不去？”
　　“都有你了，我干嘛还要去？”
　　“......你很冷漠诶，仁王。别人会不会以为你跟幸村有矛盾？”
　　“puri.”
　　“自己翻译！”
　　“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切。”他早该知道仁王向来只顾自己的想法。

　　国中的比赛肯定不能聊，这是揭幸村的伤疤。他只能聊聊网球了。
　　“其实网前是一个相当主动的位置，上网往往意味着进攻。所以如果陷入劣势，你可以尝试坚持在网前，这样节奏会被你带飞起来......如果反应得过来的话。”
　　“当然，这不意味着放弃后场，正反手是相当重要的。”
　　“你需要对敌方的走位做出反应，不能让他们有时间调整姿势去打穿越，这是对网前的你最大的威胁。”
　　谈起网球的幸村相当话痨。
　　他有种回到以前的感觉。幸村还在默默关注他们。

　　败者组回来的时候，一军也回来了。
　　幸村去挑战No.11赢了个牌子，看起来相当轻松。但是一军前十里有个高中生突然来跟他谈话。
　　“幸村的病没好？！”
　　“术后一个月上运动赛场，我以为丸井君能有点常识吧？”
　　“......”没常识还真是抱歉了！
　　“所以，成交？”
　　“......你让我想想。”
　　只要他在比赛里打伤君岛的搭档，那君岛就联系美国的专业医生诊治幸村的病情。
　　在比赛里打人不好，这一点都不优雅。幸村肯定也不喜欢看。
　　网球应该是富有美感的，就像幸村画的画那样，只需一眼，赞叹就油然而生——哎呀，好看！
　　但是，他不想看到幸村离开网球，幸村的网球技术是那么精湛，在网前的截击技术，他也自叹不如。
　　他想看幸村优雅地、自信地打网球。他自己，本来就对网球没有太多的执着。
　　关键是，幸村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