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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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放学时分，久安在教学楼下精准堵住了准备赶往兼职的孟黎孜。
孟黎孜看到他倒是不诧异，仿佛知道他要来似的，他瞥了眼挡住他前路的久安，绕过他打算从另一边的小路出校门。
“孟同学。”
久安看着孟黎孜驻足，回过头看他。
“有何贵干。”
久安用手指挠了挠下巴，“没事，就和你打个招呼。”
孟黎孜眯了眯眼，继续往前走了。
久安觉得自己现在样子肯定特别怂，但还是不要脸地跟上去，“哎，孟黎孜。”
这回孟黎孜的脚步没停，眼看即将走到校门口了，久安忍不住说：“昨晚你店里捡到什么东西没有。”
“？”
“照片。”
孟黎孜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嗯。”
“那是我掉的。”久安有些庆幸，期待地看着孟黎孜。
“唔，所以我捡起来了。”孟黎孜看着久安，眨了眨眼睛。
幸好不是弄丢，却被孟黎孜捡起来了，久安一时不知是开心还是该愁。
“那你现在是否可以物归原主？”这句久安问出来都觉的没底气。理亏。
那晚久安再次回到了棋牌室，可当时街上已万籁俱寂，整排的店铺都关了门，哪里还有给他寻照片的人。
“当然……不可以。”孟黎孜声音转了个圈。
“……你这样不太好吧。”
久安在孟黎孜身后边说边走，两人来到了公交站点，在拥挤的车牌前终于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他紧挨着孟黎孜，怕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孟黎孜站的笔直，却还是只到了久安的眉眼处，这样的身高差让他有点吃瘪。
“可那是我的照片。”孟黎孜说道。
……
说实在的，他看到那照片就来气，这都是许祺一手惹出来的好事，前段时间让他着实头疼了好久，幸好照片已经一张一张地收回来了，现在最后一张也到了他的手里，这笔账还留着跟许祺好好算呢。
听这口气，看样子照片人家是不打算给了。
“你这不讲道理啊。”久安看孟黎孜无动于衷，有点着急，笑道：“要不这样，你先把照片给我，价钱好商量？”
此话一出久安明显感到自己被孟黎孜用眼神狠狠鄙视了一番。
眼看公交车就要来了，久安吊起眉梢，不正经道：“你要是不肯给，那看来我只能跟到你给为止了。”
孟黎孜压根就没想过要把东西给他，看久安这样没辙的样子还倒生出了孩子气的无赖，让人哭笑不得。
他直视着已经停站的公交，把书包紧了紧：“随你便。”
汽车摇摇晃晃，车内挤满了放学回家的学生。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挨得很近，久安甚至可以闻到孟黎孜身上属于少年清爽的味道。
他不自觉摸了摸鼻子，猜想是哪个牌子的洗衣粉这么香。
不远处的几位女生看着他们俩窃窃私语，被久安发现后不好意思地底下头，久安见状干咳了几声，看向孟黎孜。
“你去干什么。”
孟黎孜看着车外，觉着久安明知故问，“兼职。”
久安数着公交站点：“去哪儿兼职？”
孟黎孜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跟着么，去了知道了。”
对于久安明显的没话找话，孟黎孜显然没什么耐心回答。
过了十分钟左右，孟黎孜下车了，久安紧随其后。
“不吃晚餐吗？”路过了一间蛋糕店，久安忍不住开口，两人都还在长身体，饿着可不行。
“我有面包。”
久安：“你等我一会儿。”
几分钟后，久安从蛋糕店里拎了些吃的出来，可店外哪里有孟黎孜的身影，只得一路小跑，终于在丁字路口看见正在左拐的孟黎孜。
久安也不恼，毕竟是他自己说要跟着来。
他跟着孟黎孜走进一间大院，院内坐着好几个躺在轮椅上的老人，原本在相互闲笑谈谈着什么，却因有人的进入而收了声，用着陌生的目光注视着久安。
看到一旁的孟黎孜后眼神柔和下来。“小孟今晚来了呀。”
孟黎孜看向老人，礼节性地点头。
久安发现这是一家已经开了有好几年的敬老院，安置的老人不是很多，但是由于经营许久的缘故，院内的环境在久安眼里不堪入目，空气中充满了陈旧且潮湿的霉味，或者是其他什么味道。久安难以形容。
他皱了皱眉，跟孟黎孜走进了更衣室。
孟黎孜脱下书包，穿上敬老院提供的护工服后便抬脚往前台走去，估计是要做交接换班登记。
久安拦住孟黎孜，把袋子里的东西塞到他手里，“急什么，不还没到点吗，先吃点东西。”
随即取出牛奶，放在桌上，示意孟黎孜坐下来。
孟黎孜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这回意外地听话，打开食品包装袋细细吃了起来。更衣室内一时安静起来，只听得孟黎孜细微的进食声，久安在旁边默默看着，孟黎孜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吃吗。”孟黎孜用拇指抹了把粘在嘴角的面包屑，眨了眨眼睛。
本是无意的动作，但在久安眼里就不一样了。
这样子还真他妈可爱，这么简单的动作，为什么他做出来就这么可爱，久安心想。
“不饿。”
不饿才怪，但是他现在的确没什么胃口，只想等着孟黎孜赶紧把工作做完，好让他能好好谈判，把相片还给他。
等到孟黎孜吃完，正巧换班的大姐走进来开始催人。
孟黎孜收拾好东西，跟着大姐往外走去，路过久安时，两人对视了一眼，孟黎孜想说些什么，但长了口又什么都没说。
“不用理我，你忙你的去。”
这话孟黎孜听着觉得好笑，谁管你呢！
“你爱呆在这谁也拦不着你，不要妨碍到我工作就行。”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嘿，这人怎么说话这么欠呢，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吃东西时还听话乖巧得像只惹人怜惜的小仓鼠，还会关心人饿不饿，结果还没好几秒钟又这样对人……
久安当时气有点不顺……
转念又想，谁让自己跟着来呢……该！
从日暮西山到星月交辉，天色已点点沉了下来，大院亮起了暗黄的灯。
这个过程中孟黎孜忙里忙外，搀扶着老人，挨个床给老人活动筋骨，打扫庭院的卫生，看起来这些动作他已经甚是熟练。
瘦削的身影在不大的院子里来来回回得忙活着。仇严实在没办法这么干看着下去，别的他不会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搬着凳子在离孟黎孜近一点的地方跟老人聊天。
久安能说会道，扯天扯地，把老人乐的不行，周围床铺的老人也都凑过来时不时搭上那么几句。
久安发现孟黎孜不是没有在听，当他讲到他比较感兴趣的话题，孟黎孜也会在一旁扬着嘴角听完。
在秋意渐浓凉初透的那个傍晚，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戏曲节目，戏腔环绕在不大不小的院子上空，在久安那些无厘头、令人不知所云的冷笑话里，久安和孟黎孜含着笑意的眼神时不时对上……
那时的久安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充满希望。
……
院内再次安静，华灯初上，孟黎孜总算弄完了。他把护工服换下，叠成平平整整的样子，放进书包带回家洗净。
走出更衣室时，正好看到久安在灯下打哈欠，昏黄的灯光下，久安棱角轮廓愈加分明，一双深邃的眉目正在看着他。
孟黎孜意识到这个人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为了他，的照片。
四周很安静，院里的老人己经睡着，时不时从房间里传出平缓的呼吸声，他们轻步迈出院子，打算关门离开。
绕过空无一人的前台，入眼的景象让孟黎孜一时有点犯懵。
“怎么回事？”久安看着前方牢牢紧闭的大铁门，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一把厚重生锈的大锁把两人关在了敬老院内，久安使了使劲，发现这锁还挺牢。
“我去找钥匙。”孟黎孜反应过来，心下猜想估计是今天的前台忘记他是夜班，便按着往常的作息在晚上九点前准时把前院的铁门给锁住了。
在前台的抽屉里倒腾许久，硬是翻不出看起来能够开锁的钥匙，干了一晚上的活还被关在了里边，这换谁都不高兴，孟黎孜此刻有点烦躁。
“没有钥匙。”
这家敬老院他也才来不久，平时也就认识负责看护老人的短工和前台，如今他们都已经下班离开，孟黎孜觉得找找别的法子了。
“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说罢，孟黎孜起身。
看着孟黎孜眉头紧蹙的样子，久安觉着新鲜：“找不着就算了，我让人来接我们。”
随即掏出手机，给人发了个短信。
孟黎孜看见手机上小小的屏幕荧荧闪着光，在滴滴几声之后，久安玩味的眼神对上了他的双目。
“谁来？”如若平时，孟黎孜一定不会问，但此刻他只是想知道久安会不会说出孟黎孜心想的那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