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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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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峤十分惊讶,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中元想了想:“不太清楚。我想让它飞,它就飞了。”
云峤:“除了让纸蝴蝶起飞之外,你还能做到哪些类似术师利用符咒能做到的事情。”
中元咧嘴一笑:“没有了,我只会这个。”
云峤:“呃,那你又是怎么确定你是利用的术之力呢?”
中元:“你们术师又是如何判定自己用的是否是术之力?”
云峤想了想,尽可能详细地向他描述道:“术之力在与自身有联系的时候,你能明显感觉到那是一股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力量,就像,只要把它握在手里,就可以改变这世上一些已经固定成俗的东西。比如,一颗种子从发芽到结果,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如果你能感受到术之力,就能感受到这颗种子里的生命力,并且可以通过符咒让它瞬间发芽成长起来。从这方面来说,术之力对所有的生灵都是上好的养料。”
他顿了顿,有说道:“除了对生灵有利的一面,也能让你感受到它的力量里所隐藏的巨大到恐怖的威力。一旦脱离掌控,它足以将你吞噬。”
中元安安静静听他讲完,说道:“不太懂,不过……”
他随手从小贩那里拿了几朵没开的莲花,让云峤付了银子。
“是这样吗?”
莲花在他手里缓缓绽放。
云峤一惊,马上挡在他身前,低声道:“你疯了吗?这是在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
中元不以为意:“你不大惊小怪就没人注意。”
云峤用眼神警告他。
中元与他对视片刻,放弃般说道:“如你所愿。”
他轻轻一笑,手里那束绽放的莲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萎、化为粉尘。
云峤觉得这街没法逛了,拉着他要回去。
中元却不愿意:“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要逛完再回去才行。”
最后,两人各让一步,在路边就近找个个酒家,要了个雅间。
两人落座,酒菜还没上来的时候,云峤突然问道:“你的体温好像正常一些了。”
“哦?是吗?”中元漫不经心地回道。
在厄之地,中元手掌上的温度和冰块没什么区别,刚才拉着他的衣袖扯进来,无意间碰到他的皮肤,虽然仍是偏凉,但不至于不像个活人的体温。
在这暑热犹存的天气里,云峤只穿了一件薄衫,而中元仍旧和秋冬时节一般中衣、外衣加外袍,一件不少,好像丝毫感觉不到暑气。
这个话题一提而过,云峤拉他进来,是想和他说说术师在这世间行走的规则。
“你今日在街上的举动着实不妥。”云峤说道,“术师少见,许多人可能一生都没有机会见识到一个术师使用术之力,因而,那些超出常识的手段在他们看来可能和妖魔鬼怪没有区别。朝廷有令,所有术师除了需要登记在册之外,也不得无故在民众面前展示超常之处,以免引起恐慌。”
中元:“你也登记在册?”
云峤:“不,云台的术师从来不需要登记。”
中元好像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为何?除了你们云台,还有不需要登记的吗?”
云峤:“原因说来话长。不需要登记的术师,惟云台术师而已。”
中元:“不登记会如何?”
云峤:“朝廷有约束术师的执法者,如果被发现没有登记在册,会有很严重的惩罚。”
中元:“那……”
云峤识破了他想转移话题的意图,打断他:“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你的行为。你今日在街上的那般举动,如果被有心人看见,少不了要去官府一趟。你说你不会使用符咒,到时又该如何解释?官府那边也倒罢了,城里如果没有执法者守驻,多半拿不到你。但是,如今启灵阁正在查杀害他们所属术师的凶手,也就是说,这里有启灵阁的术师,若是惹上了启灵阁的术师,你我二人恐怕都不好脱身。”
中元看起来仍旧像是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他只是问道:“那个启灵阁很厉害吗?你好像很怕他们。”
云峤皱眉:“不是怕他们,而是启灵阁的术师一向行事诡谲,若是沾上了,跟狗皮膏药一样难摆脱。”
他又重复向中元警告道:“你切勿再像刚才在街上那般行事。”
中元只是拿着酒杯转来转去,并不说话。
云峤:“你听到了没有!”
中元塞给他一杯酒:“听到了,我以后只在你面前用术可以了吗?快点吃吧,我们还有半条街没逛。”
云峤虽然仍对他敷衍的态度有意见,但听他应了,也不好再多说。
他拿起酒杯往唇边送,垂眸间发现自己握着酒杯的指腹上有殷红的伤口出现。他放下酒杯,摊开右手手掌,看到不止指腹,整个手掌上都有伤痕出现,左手则干干净净,什么伤口都没有。
中元也看见了,他说道:“看来魂书也快保不住你的身体了。这才是第几日来着?”
云峤低声答:“第五日。”
“呵。”听到他声音里的沉重,中元短促地笑了一声,“看来你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生死。”
云峤瞧他一眼:“哪有人会不在意生死?”
“那你还那么不紧不慢。伸过来,我看看。”中元勾勾手指,说道。
云峤默默把手伸了出去。
中元捏住他完好的掌侧,凑近看了两眼,一脸嫌弃地说道:“真难看。”
云峤把手抽了回来:“难看就别看,省得污了你的眼。”
之后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继续去逛剩下的半条街集市。
但今日这街好像注定逛不到尽头,才出门,他们就撞见了白日里在城门不远处与他们起了冲突的那个长相白净但十分嚣张的年轻人。
是真真实实地撞。
云峤侧头在和中元说话,对方也没在认真看路,就这么撞了半个身子。
云峤的“对不住”和对方的“不长眼啊”一起说出口,定睛一瞧,哟,这不巧了吗,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正愁找不着你们两个,连你启灵阁爷爷的符袋也敢拿!”
那年轻人冷笑,又对身边的人说道:“给我拦住他们两个!”
随侍在那年轻人身边的两个壮年人当即扑了上来。
中元拉着云峤错步躲过。两人对视一眼,云峤说道:“跑!”
中元诧异:“不打吗?”
没等他说完,就已经被云峤拉着跑了起来。
街上人多,他二人跑得跌跌撞撞,后面追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跑了一小段,云峤不得不停了下来。
没有力气,全身都在疼,胸口闷得像要炸了。如果再跑下去,云峤毫不怀疑自己会迎面栽倒在地上。
中元一直跑得游刃有余,跟着他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云峤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后面的人追了上来,看他们不跑了,也不急着上来擒拿。
那年轻人叫嚣道:“跑啊,再跑啊,怎么不跑了?”
中元没理他,伸手抵上了正弯腰双手扶着腿大口喘息的云峤的额头,使了点儿劲儿让他的脑袋后仰露出了正脸,问道:“怎么了?”
云峤摆摆手,没说话,伸手拽着中元的衣袖,中元也扶了他一下,他才站起来。
中元垂眸,目光在云峤拽住自己外袍的双手上扫过,看到了他两只手上又重新出现的伤口。
被无视的年轻人忍不住又开始找存在感:“喂,你们两个……”
他话没说完,中元斜睨了他一眼,眼睛里宛若冰霜的冷意让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云峤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断断续续说道:“你,你是,启灵阁的术,术师?名字是?”
“哼,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启灵阁术师临南。你们今日在城门口袭击我不说,还盗取我的符袋与关令,若现在乖乖就擒,我还能留你们全尸,若不然……”临南拉长了语调,话语里充满了十分的威胁。
“你。”云峤凑近中元耳边,说了一个字就停顿喘息了一下,“你拳脚功夫如何?”
他离得太近,忽重忽轻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中元有些不适应地侧了侧脸,回答道:“唔,解决他们三个应该没问题。”
云峤又道:“他叫临南,那一定是启灵阁最年轻的‘临’字辈术师,若你动作够快,他的术法修为尚低……”
这边云峤还没说完,临南却等不及了,又指使侍从前来拿人。
但中元不傻,虽然云峤没说完,也足以让他明白他的意思。
那两人一左一右扑来,中元身上还挂着个脱力的云峤,但丝毫不吃力地搂着云峤转移躲闪。
躲过两人,中元直接带着云峤转移方向,向临南而去。
临南没想到他们会自投罗网。虽然在城门外已经和中元交过手,知道此人身手不错,但他此时带着个累赘,不足为惧。临南迎了上去。
云峤也觉得中元带着他会影响发挥,说道:“先别管我。”
说着就松开了拉着中元外袍的手,打算躲到一边,虽然直接倒在原地的可能性更大。
中元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左臂环住云峤的腰,右臂挡住了临南袭来的一击,然后带着云峤转了半圈向临南飞起一脚。虽然被临南躲开,但也把他逼退了几步。
临南没想到他带了个人还行动这么敏捷,不假思索地把手伸向符袋。
云峤看到他的动作,向中元提醒道:“不好,他要启符,快躲开!”
此时那两个侍从也反身追了上来,堵住了二人的后路。
比起正在启符的临南,当然是那两个就要袭到身上的拳头更加紧急,中元先去转身应付了那两个侍从,在临南的符咒飞来之际,他甩起衣袖,将半空中的符咒拂开,燃烧的符咒碰到他的外袍瞬间熄灭,掉落在地上。
在临南“怎么可能”的惊呼中,云峤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