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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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燃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标准的别人家孩子，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他，没有哪个家长邻居不夸他的，从小当榜样是日常便饭了。当然了，徐燃这个人也狠的下心跟自己硬磕，读书那会儿常常是一个作业做不出来，就宁可自己不吃饭不睡觉了。
大学那会儿，他的恩师原本想带着他继续在学校深造，再让他留校当老师，日常搞搞学术研究，陪自己喝点枸杞茶。可谁料徐燃一毕业，就谢绝了老师的邀请，迅速的考了这个小城市的公务员，生活就这么定了下来。
虽说生活安定了下来，但徐燃这个一死磕就顾不上吃饭睡觉休息的习惯依然改不掉。
这边跟林续约好了时间，徐燃也没停下，在办公室里整理完资料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手边昨晚的外卖都没打开过。眼瞧着快到约定时间了，才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开着车去了老街。
这回徐燃学乖了，再也不开车进老街了。
第一次来那会，最后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挪出了这条街，司机大哥回去的路上跟他抱怨，踩离合踩得腿都酸了。
徐燃刚找了路边车位停好车，刚走没两步就看见一下一下蹭石墩子的林续。
林续这会还是日常睡不醒状态，但奈何闹钟实在磨人。
因为老睡不醒，林续早练就了一身神功，眼睛还眯着呢，就已经靠在老街口的石墩边坐下了。那石墩倒也不是给人坐的，是为了禁止来往车辆往人行道上停车才放置的，所以石墩顶做成了一个球形，林续迷迷瞪瞪的坐一会往下滑一会，然后又本能的往上蹭蹭，循环下一次的滑溜。
今天林续还是穿了那身制服，眼睛还没睁开，一身制服倒是穿得特别有精神，腰带扎得紧，连打瞌睡都看不出来懒散味。
徐燃走近林续，刚想伸手拍拍林续的肩膀，林续就惊醒了过来，一脸困倦的扯出一个假笑。
“徐主任早啊。”
“早。”徐燃收回手，朝林续笑笑，大拇指不自觉的搓了搓食指第二节的指腹。
林续带着徐燃往老街里走，顺便跟他汇报工作情况。这会老街里的早市已经开始了，新鲜蔬菜的吆喝飘了整条路，林续路过的时候跟许多商贩打招呼，熟稔得跟逛自家亲戚家似的。路过刘婶儿那，又从被塞了一小袋小番茄，提在手里。
这次林续要带徐燃去家禽区，这部分在老街最里面，也是最脏乱的区域。商户们不愿意在自家商铺里养杀家禽，想想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上百只鸡鸭，要是都在自家里处理了，那些毛羽、内脏、因为挣扎而溅满地的血点儿都是糟心事，所以商户都在屋外搭了雨棚，所有处理都在街道上进行。一旦停业改造，他们的生意几乎不能继续。
商户们里有一个挺憨厚的陈叔。林续第一天来这下通知的时候，陈叔就搓~着手，跟林续商量，他家小女儿生了场大病，家里还负担着长期的治疗住院费用，这生意停一天倒不是什么为难事，为难的是医院的收费一天都停不得。这一停业整顿，几乎是要他女儿的命。
林续干城管有一段时间了，面对脾气暴躁的、上来就骂人的小商贩林续向来不怵。
可陈叔不吵也不闹，给林续说完情况，又抽~出一根烟塞他手里，往旁边一蹲，咬着烟屁~股就不说话了。
这种情况，简直就是掐着林续心尖上的软~肉，一掐一个准。
徐燃正站在摊位边上，刚听完这情况，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摊位就杀完了一只鸡，清洗过污血的水带着热气往路牙边的下水道泼，一股血腥味和臭味带着热烫的蒸汽往上冲，正巧徐燃一口气呛了进去。
昨晚到现在还空空的胃终于决定造反，徐燃被呛得一阵一阵的干呕。
林续一瞧，心里想，不食人间烟火的徐主任这下遭罪了。
赶忙拽着徐燃的手腕往后拖，又从口袋里摸了一个带着水珠的小番茄，塞进了徐燃嘴里。
徐燃内心煎熬，这么失礼的情况，他人生里还是第一次遇到。
把那颗小番茄咀嚼吞咽了下去后，反胃的难受被蔬果的酸甜压了下去，定了定神又赶紧过去跟陈叔道了个歉，解释自己胃不太舒服，陈叔的情况他会记录下来跟上级反映，尽可能解决问题，缓解商户们的困难云云。
林续瞧着徐燃的背影觉得挺有趣。
跟这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戴着眼镜都遮不住眼神里的精明，行为举止看起来像统一制造出来的假人，几乎跟某篇红头公文通知成了精似的，没有半点生活气，连说话都硌人。
这会站在陈叔面前倒变了个人。
徐燃比陈叔要高半个头，跟陈叔说话的时候弓着腰，阳光一照，浅燕麦色的衬衫后面显出点褶皱，薄薄的布料透出脊骨的痕迹，背影看起来跟他的眼睛挺不一样，要温柔多了。
徐燃退了回来，林续又摸了一个小番茄递给他。
两个人对视一眼，林续才笑开了。
“先吃早餐吧，领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