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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半辈子的事4 ...

  •   杜维桢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算是句粗俗的脏话也不曾骂过,和他爹这样放诞不羁的性格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所以对于这本书落进塘中这件事,他对始作俑者洛筠笙的处理方式只有干瞪眼,要不然就是鼻孔出气,咬着牙从牙缝里咬出一个字:“你”。
      而虞雁笙也理解到了他的生气,连忙用手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了半天:“那个。。。。”
      还没等两人有什么进展,屋里的俩人已经吵完了,只见这杜太憋红了脸从屋里走出来,出来时还心有不甘,插着腰回头像大街上骂街的泼妇一样:“杜恺堂你有种,我这就带着儿子去南院,不来见你,死也不来见你”。
      一句威胁过后,屋里即刻也传出蛮有魄力的保证:“行,你去你的南院,最好别回来在那过老算了”。
      杜太回身,暗沉着脸,双拳紧紧捏着她新买的袍角,走到杜维桢身边,一把将他抓过来带走,看也不看虞雁笙,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果断决绝的背影,仿佛真的准备在那过老。
      颜良拖着满身疲惫,先跑到屋里看杜恺堂,见着杜恺堂不需要,然后又去看杜太他们母子俩,一路陪着他们劝到了南院。
      南院按理说也是杜家的地盘,只是地方和其他院落来说算是偏僻的,而且杜恺堂现居的是北院,这样一来他们俩是相隔十万八千里,杜太明摆着是要和杜恺堂分居的节奏,而且把他唯一的孩子也给带上。
      颜良这一路劝,原本好好的想给他们当个老娘舅,没想到居然直接成了杜太搬家的帮工了,他用着汽车将杜太大大小小的一切家当都搬到南院,丫鬟老妈子们更是要张罗着连夜起来给他们母子收拾。
      当颜良将最后一样东西从车里取出来给杜太安放好时,起身打算告辞,并推辞掉了杜太要他留下来喝杯茶的请求。咽了口唾沫:“夫人,师长他。。。。”
      他刚想开口,见着杜太的脸色,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看着颜良离开,杜太身上那红白相间的旗袍随着转身,袍角不自觉的扬了一下,她吩咐着旁边的丫鬟准备铺床,她要睡觉了:“大少爷睡了吗”?
      丫鬟是个伶俐的人,主人向来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顺便将其后一句问话也推敲出来,给答上,于是道:“大少爷刚刚洗澡完,早已经睡下了。春季虫蚊多,也已经点了驱虫的香给大少爷点上了”。
      杜太听完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不光是对这个回答满意,对着个丫鬟也很是满意,于是叫她伺候着自己也进去休息。
      杜维桢房间确实点了驱虫的熏香,房子里大部分的蚊虫都不敢靠近,但没说能防虞雁笙这个庞然大物呀。
      就在这时,她一路偷偷摸索着,翻到杜维桢的房间,爬着窗进去,并摇醒了正昏昏欲睡的他。
      杜维桢本就带着对他爹娘的担心和虞雁笙的愤恨入睡的,如今一睁眼醒来看到的就是虞雁笙,更是条件反射的想破喉尖叫。不过声音还没发出,就被虞雁笙用手捂住,还能清楚地看见她在黑暗中做着嘘声状。
      一股湿气直弄得杜维桢浑身不适应,外加上他被虞雁笙捂嘴捂得够呛,将先前的愤恨一并加上,一鼓作气将她的手从自己嘴上打下,带着股怒气说道:“小野种,你干嘛”。
      他现在对虞雁笙是气上加气,生气得差点忘了叫喊。
      虞雁笙也知道他怒火正烧,更是不敢在这时候激怒,连忙将藏在身后的书给他呈上,那书湿哒哒的一片,还滴着水,月光泻进窗外,水滴也有透过这层光亮闪了一下,直抹入他的被褥子里。
      杜维桢本就是个爱干净的男孩子,看到虞雁笙糟蹋了自己的书还不算,如今还要把他周身的东西都糟蹋干净才罢休,顿时不干了,连忙将她推了一把,推完后更是满手湿。
      拉开床边上的煤油灯,找着电铃好传人进来,将这虞雁笙好好的治理一顿。
      但是他仔细一番找才发现,南院好久没住人,一个传唤人电铃占时是还没考虑到。
      “我是来还你书的”,虞雁笙在煤油灯的照亮下显现出了湿漉漉的落魄样,她将手中的那本书再次拿出:“给你,我跳下去找了好久”。
      虞雁笙手中的书杜维桢认得,虽然这字被水泡得字迹模糊,但还是能从样板上辨认得出,这是他和虞雁笙争抢时掉落水里那本书。
      看着眼前虞雁笙和书这番落魄样,不用猜也知道,虞雁笙这是为了找这本书才跳到塘里,湿了身还没晾干衣服直接就跑来到这里来献给杜维桢来了。
      杜维桢见着虞雁笙这是有意和他和解,正是负气之时,狗脾气一来,竟忘了书中读的芊芊君子的模样,将嘴撅得老高,伸出手往那本湿淋淋的书籍上一拍:“哼,湿都湿了你让我怎么看,我不管你坏了我一本书就是你的错,什么都是你的错”。
      说完,还不忘‘哼’了一声,转身裹着被子躺了下来,留给虞雁笙一张生气的后背。
      虞雁笙见着他这副爱答不理的状态,猜想:呀!还生气了?真生气了。
      如今丫鬟们也还没来,更是不好再逗留让杜太发现了把柄,所以继续是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翻过窗户继续摸着黑走了。
      虞雁笙觉得她现在也走投无路,要想在这个家安安稳稳,哄好杜恺堂能行吗,她今儿个可算是见识到了杜太的‘掀浪’的程度,杜恺堂和她没有高下,她要是看虞雁笙不爽绝对有一千一万种手段搅得她不得安宁。
      况且哄好杜太也很难,女人对女人能有甜头。所以还要从他们的宝贝儿子下手,才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虞雁笙也基本摸透了这家人的关系,和杜维桢相处好才是关键。
      有哪家人不关心、宝贝自己的儿子的?像她大伯伯的那儿子,平时欺负他一下,他就只知道告状,告着告着他大伯就能铁下心把她送走了,而且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经历过后她是看清楚她大伯伯的为人了,也看淡了她大伯那个家,不就是几年的养育之恩吗,把我卖了的那个钱给你们一家人,好好花,从此恩断义绝行不行?
      于是坐在火车上虞雁笙就做好了和她大伯一家割席的决绝,并发誓要是再来将她带到一户人家,首先要堵住那家人宝贝孩子的嘴。
      所以她做着跳入塘中给杜维桢找书的蠢事,没想到杜维桢不领情,那么没关系她还能为他做下一件蠢事。
      于是一夜无梦,就在第二天,天蒙亮。
      杜维桢被老妈子叫了起来,准备上学堂,开始一天的课程,他对现在对书本是越来越没有兴趣了,他只是偶尔在杜恺堂面前装出一副积极上进的姿态,所以前方先生在上课,他在后方座位上想入非非。
      想的无疑是戏本上英雄的传奇故事,什么武松打虎,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各路英雄豪杰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救世英雄更是让他感到欢喜,他更是想着自己那一天也能站在高处,衣带飘飘,受着万人敬慕,成为救世救国的大英雄。
      不过他心中所想甚是美好,面对的现实却是残酷无比的,他没当成万人敬慕的大英雄,却是被课堂师生所嘲笑的对象,由于发呆不能及时回答先生所提出的问题,就被判了一个上课分心的罪,罚出门外站着了。
      杜维桢一边站着,脑子里黑还是在飘飘欲仙的回想着那些大英雄的事迹,最后想不成被虞雁笙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此时学堂里的师生都在上课,没有人在教室门外走动,却偏偏来了一个虞雁笙,这小丫头倒还真是神出鬼没,哪哪都有呀。
      杜维桢被吓得一阵心惊,捂着胸口,想起昨晚那事,也不问她是怎么进来的,直接是一转头负气的‘哼’了一声,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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