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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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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离殇走出很远,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动,沉默冻结了空气,似乎连呼吸都显得压抑。
许久,却是封澈先开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莫不是区区看着像是得了失心疯?”面对封澈的面若寒冰,顾瑞卿依然是一副淡淡调笑的样子~
“你真以为他不知?”封澈皱了皱眉,坦白的说:他很讨厌顾瑞卿这个调调,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偏偏留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倦恋在眼角眉梢,说不清,道不明……
“就因为他知道……”虽不知为何封澈会介意,可这份担心却是真的,顾瑞卿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了的,本着两不相欠的原则,他也借机给封澈提个醒“我才该顺着他,不是么?”
“……”封澈亦不是笨人,听到这里,再加上白日里的那一场比斗,自然明白了顾瑞卿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从今天的表现看,莲泽,从一开始就是要他们自相残杀……否则,他怎么会容忍顾瑞卿在他的眼皮底下动这等手脚~
见封澈明了,顾瑞卿也不多言,一副奸商表情,想将此事一笔带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区区十个商人,自是得有‘未雨绸缪’的预见,让你见笑了~”
“你说谎。”下一刻,封澈却毫不掩饰的揭穿:反正都是要自相残杀,那为何非要提前动手?看今日的情况,比武是一对一,既然你顾瑞卿今日杀的了傅逸君,他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全然没有必要兵行险招,提前将自己暴露在剩下的人面前……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让你不得不铤而走险……那么只可能是……“为了曲若白……”
闻言顾瑞卿哑然失笑:原来,早已无法掩盖……
那……在那个人眼里,自己是否早已污浊不堪……只是他不忍揭穿?
那个人啊~淡如菊,温如玉,打小就是一副软心肠,如何做得了要人性命的事情?可生死相搏,又怎么能容得一丝犹豫?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就在封澈以为顾瑞卿永远不会答的时候,他却淡淡一笑,轻柔的几近耳语“我只是想要护他一世……却不奢求共他一生……”若能替他,刀山火海也是甘愿,又怎么在乎污了这双原本就不干净手?
“你……”封澈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若此刻有旁人在场,肯定会觉得诧异:会在这个一贯我行我素的男人脸上捕捉到一缕犹疑,明明那双眼睛里,本是完全容不得他人的……
“封澈,你我各安天命,何必多言……”顾瑞卿还披着那件淡色水纹的锦袍,乍一眼望去,犹带几分不胜凉风的文弱,眉眼之间依旧风流惬意,周身却被黑暗勾勒出了朦胧而恬静的温情,让人不忍明了……
所以最终,封澈依然选择了沉默,那个离开的背影,看起来依然果决而坚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既然不是你的局,又何必如此清醒?白白糟蹋了心情……
许久,屋子里的虚空中传出一丝近乎叹畏声音:“说实话,我不懂……”那是管狐,旁人看不见,其实,它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位置,一直都卧在顾瑞卿身边,包括离殇拿剑指着顾瑞卿的时候……
“你不需要懂……”顾瑞卿自它手中抽出自己的发,那双眼里早已平静无波。
“怎么?怕我懂了算计你?”管狐像是没有看到,再次拖住他的一缕发,自得其乐。
“呵~”顾瑞卿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似真似无,“区区是怕你懂了会后悔~”
直到最后的最后,管狐才明白:这句话竟是那个男人,少有的善意……
感情有种东西,它们费尽心力,依然一知半解,不得要领,可是对于一个人,却是从一开始就懂了……
因为懂了,才执迷不悟,懂了,才蹉跎一生……
人啊~是会为情所困,为情而死的……
这是一种天赋,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