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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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曲若白，顾瑞卿心里微微诧异，想了想，当下隐了管狐，散了发髻，乱了枕席，做出休息过的样子，再次确认了一遍屋里再无异样，这才去开了门。待看到门外浅葱色的身影，语调里难免换上担忧“外面更深露重，怎么不披件衣裳再出门？”顾瑞卿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袍搭在曲若白身上，又想到什么，眉头轻蹙“难道是寒症又犯了？”
“无妨，老毛病了，不碍事……”曲若白推辞了下，终是收下，低垂的眉目间似是歉意“原是我扰了你……”
“哪里的话~区区一介商贾，自是不比右使金贵，您这个‘扰’字当真折杀区区了~”顾瑞卿笑盈盈的沏了杯茶递给面前的“曲若白”，低眉顺目，一派谦恭，一点都没有当众揭穿别人的犀利与得意，反而把原本曲若白身上的那种温文尔雅模仿的淋漓尽致。“只是，区区愚钝，不知右使深夜造访，所来为何？”
“……你怎么知道是我？”这么快就被揭穿，离殇心里不是不惊讶的，只是这样更能肯定：刚才那个童子的确是受顾瑞卿指使的。既然如此，索性说个明白，离殇意念一动，转眼间屋里的幻术消失，端坐在椅子上哪里还是如玉君子，只剩红衣似血的艳丽，那低垂的眼眸里微不可见的杀意一闪而过，似是漫不经心的挑开发簪上的流苏“顾家三少，果然有几分手段~”
“好说~好说~”顾瑞卿的眉色间闪过几许让人说不清的动容，又像是故意让人捕捉到他的一点小心思，隐晦难明。“不过，用心而已……”那人的魂魄的颜色早已深埋入心底，又怎么会认错？即使当真借用了那副皮囊，也无法描绘那个灵魂……
“好一个用心~”话音刚落，离殇已经右手五指如电锁住了顾瑞卿的要穴，脸上宜嗔宜喜，眸中月射寒江“只是不知道是用心杀人？还是陷害旁人？”
“右使何出此言？区区当真冤枉~”顾瑞卿没有太多惊慌，坦诚的回望，脸上一派无辜。
“我虽不知你为何动手，但你刚才耍把戏杀了傅逸君，用的却是利器……”离殇却是全然不信的。顾瑞卿是个术士，不会武功的术士，这件事岛上的都清楚，而若要验尸，死者却是死于刀兵……若不是碰巧自己也对傅逸君起了杀心，见到了那一幕，那么……“你说，你原本要嫁祸哪个？封澈？李雩？还是……我？”离殇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睛半眯着，手上的短剑却是话不含糊的在顾瑞卿颈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你最好老实答我，别动什么别的心思，你就是再有手段，这个距离怎么也够我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了~”
“右使这又是何必？区区好歹也是为右使了却了一桩心愿~又怎么会害你？”听了这话顾瑞卿已经了然：必是管狐故意让离殇看见，又放了他跟踪至此~毕竟刚刚咒杀了旁人，再用术力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利……这招借刀杀人倒是不错~只可惜火候不够：管狐不够了解离殇。算不到他竟以曲若白的样子试探，反倒让自己生了戒心。刚才询问“寒症”自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的不过是将布下结节的衣服顺理成章的接触离殇罢了~那结界是早年自己用女子发丝炼成的法器，只需轻轻一念，就足够绞杀，并不用太多灵力，自然也不会自伤到能让管狐反噬……
“哼~”离殇冷冷一晒。他会出现在那里，的确是存了为独孤城报仇的心思，只不过让顾瑞卿抢先了一步罢了。“你倒是会开脱~可这也不代表我就该乐意被你利用……”说到这里，离殇眸色一暗，显然动了杀机“你一副锦绣心机，原本我该欣赏，可你错就错在把注意打到了我身上，那就别怪我容不得你……”
离殇手中的短剑微微扬起，眼看就要手起剑落，刺穿顾瑞卿的喉咙，顾瑞卿心念一动，刚要开界，离殇的动作却是一窒，手里的短剑被无形的剑气击中，颤动了一下，险要脱手，这个变故让他睁开了双眼，里面是显而易见的怒意。
而造成这一切的封澈像是全然不觉，站在门口的身姿依然笔直若松，神情傲慢中透着倦怠，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直直望向顾瑞卿，里面有种说不清是恼怒还是担忧的味道，剑一般直刺到心底。顾瑞卿微微避开视线，毕竟对他来说，封澈的出现，着实算不上让他欣喜……
“封澈，此事与你无关！”离殇微微皱眉，语气很是不快。
“你胜之不武。”封澈移回目光，淡淡的陈述。
“不会武功不代表不能杀人，”离殇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就在刚才，傅逸君就死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上，恐怕现在血都没冷透吧~”
“他错，自有罚，与你无干。”封澈的武功已经是当世罕见，对周围的感知自然敏锐，他的住处与顾瑞卿相邻，离殇在这里动武，自然不会逃出他的感知，两人的话，他也听了七七八八，却还是出手“救”了顾瑞卿，理由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要包庇他？”毕竟封澈这话都可以算是强词夺理了，以离殇的个性，很难能坐视不理。
“这也与你无干。”封澈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质问，依然语气淡漠。
“封澈，我本敬你一代宗师，却不是怕了你，莫要欺人太甚！”离殇横剑相向，短剑上是淡淡的寒光。
“你不是我的对手。”封澈没有动，瞳孔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离殇的瞳仁逐渐冰冷，却终是没有动：封澈说的对，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若他先解了顾瑞卿的穴道，那么局面更是不利，离殇是个善于审情度事的人，所以他选择离开。
与封澈擦肩而过的时候，离殇轻轻的笑了笑“别忘了还有莲泽，你保不住他的……”
封澈没答话，素白的身影，在夜色里若绽雪披霜。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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