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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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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四一大早,安和家的大门被猛烈地敲响,伴随着对安和的大声呼叫。
在沙发上睡觉的小狗被吵醒,发出汪汪的叫声。
安和穿着一身睡衣,将大门打开。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四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大袄,胡子拉碴的,看见安和出来,焦急地道:“你就是安和吧?我家儿子出事了,我想请你过去帮个忙。”
这个人安和认识,但是来往不深,因为他们住在镇东那边,相隔有点远,但是因为安和高中时和他儿子是同班同学,安和以前见过他。
安和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儿子今天早上起来就有点……不正常,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男人想起早上发生的事,脸上更是憔悴。
“他有些什么症状?”
男人回忆道:“他早上醒来就开始胡言乱语,谁也听不懂他说的话,更严重的是,他突然开始自己撞墙,被我们拦住之后又掐自己的脖子,现在我已经把他捆起来了,但是这样下去是在不是办法。”
安和道:“等我一下。”
安和回屋随便套上几件衣服,就坐上男人的电动车,前往男人的家里。
到达目的地时,男人的家外围着不少旁观的人。
男人拨开人群,有点生气地道:“你们在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毕竟是邻居,被男人这么说,那群人有点讪讪的,见到他身后的安和,面色也有些古怪。
安和在这一带算是知名的,他们也都知道安和是干什么的,有个和男人相熟的人对他道:“老赵,你老婆刚从道观那里请来了几个道长。”
老赵一愣,回头看看安和。
安和不想在这里被人围观,只道:“先进去。”
两人走进客厅,只见客厅中间皮质沙发边有个青年坐在轮椅上,已经晕过去了,轮椅旁扔着一根黑色绳子,另外四人围在他身边,正说着什么。
其中一人是个身着白色羊毛大衣的略显矮胖的妇人,想必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另外三位有点特别,统一深青色的广袖衣袍,站在妇人身边的年纪比较大,还留着羊须胡,中间那人最高,看着和那身衣裳最为贴切,比旁边的少年更为成熟。
四人听见了动静,都往门边看来。
妇人首先出声叫老赵过去,“老公,这三位都是六爻观的道长。”
老赵站在安和旁边,有点尴尬。
这时羊须胡道长出声了,“这位是?”
他问的是安和。
老赵还没出声,那位妇人道:“他是我老公请来帮我儿子看病的,刚才我儿子发病急,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啊,希望几位看在我们为人父母一片苦心,不要介意。”
一句“病急乱投医”说得过分,估计这女人也是没把安和放在眼里,只想着不要得罪六爻观的道长。
老赵脸一肃,“张云!”
雇主这个态度,安和也不想贴冷脸,只是道:“既然已经有道长在,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老赵追出去送他,一路道歉,却也不敢留人,在他心里,总是道观里的道长更靠谱,留安和下来也担心会引起道长的不快。
送走安和,老赵折回客厅,向几个道长道了歉。
凌元道长见这家人请了他们还请别人,让他在贵客面前下了面子,心里是有点不痛快的,见那人走了之后脸色才好了不少,正式把另外两人介绍给老赵。
“这位是玄阳道长,另外这一位是希明小道长,目前还没有道号,别看两位师弟年纪小,可都是天师协会不可多得的人才。”羊须胡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玄阳道长和希明正是昨夜刚到白里镇的两位道士,听了羊须胡的话,玄阳只是对老赵笑笑,“凌元师兄说笑了。刚才我们查看过你儿子的情况,确实是有邪祟上身,只是个普通的小鬼,虽然被他逃走,但是相信他以后不敢再来了。”
老赵一下放下心来,却又听见那位比他儿子还小的小道长希明说:“只是我们发现他的腿有些古怪,不知他的腿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老赵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他那朋友害的。”
说起这件事,张云就恨,“文浩高中的时候,鬼迷心窍的,竟然和班里的小混混玩在一起。他从小聪明乖巧,也不知怎么被那个小坏种蛊惑的,我早劝过文浩不准和他混,可他也不听,后来,”张云眼睛都红了,“有一天晚上他们跑出去玩,不知为什么那坏种竟然勾结了校外的混混,就将文浩的腿都打断了,要不是当时有人经过救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儿子的腿伤对两夫妻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好好一个前途无量的孩子,因为腿伤的问题,导致后面学习力不从心,本来有望考到连江大学,现在也只是在南玉大学虚度日子。
这打击夫妻俩到现在也还没有恢复过来,老赵不想多提这件事,便道:“人都死了,算了。”
这话反倒刺激到张云了,她恶狠狠地道:“算什么算,死了那也是报应,老天有眼,就是他不死,我也会打死他!”
见他们俩快要吵起来,凌元不得不安抚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这孩子醒过来,你们先冷静点。”
老赵拍拍张云的肩膀,张云情绪也稳定下来。
“请问道长,文浩的腿有什么问题?为了治他的腿,我们也是全国都走遍了,都说治不好。”
玄阳道:“他的腿伤口处,似乎有股阴气嵌入其中,长期下去,就不仅是腿的问题了,有可能还会蔓延全身。”
夫妻俩一听,脸都白了,“那可怎么办?”
玄阳道:“这团阴气存在的原因我还没找到,所以怎么解决目前还没有头绪,这段时间我们师兄弟都会留在白里镇,但是我们也另有要事,我可以将我师叔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们,你们去找他怎么样?我师叔比我们更擅长处理这样的事。”
老赵和张云相视一眼,张云猛点头道:“谢谢道长,只要能帮文浩治好腿,要砸锅卖铁我们也愿意。”
玄阳将联系方式告诉了这两口子,并表示会跟师叔说一声。
临走之际,玄阳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安和:“刚才那位小朋友是谁啊?”
“你说安和啊?”张云笑笑,浑不在意地道:“他爷爷曾经是我们镇上的阴阳先生,后来老人走了,那手艺就传给了他。其实他一个小孩能懂什么,只是我们镇上的人心善,时常帮衬一下,他才能勉强谋生,但是我们这生死攸关的事怎么放心交给他?”
张云说的话实在不客气,老赵撞了下张云,示意她嘴上不要这么刻薄。
玄阳当做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问到安和的住址就告辞了。
几位道长都走后,老赵和张云合力将赵文浩抱到床上躺着。
将赵文浩的房门关上,老赵就开始抱怨张云:“你都把人家六爻观的人请来了,做什么还要我去请安和?”
张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你走之后才听到隔壁赵婶儿说六爻观来了两位道长的呀,赵婶儿在六爻观做事,她消息灵通,说那观主对那两个人毕恭毕敬的,肯定法力不浅,而且六爻观离这儿更近,我这才去请人的吗?”
“那你嘴上用得着这么不客气的吗?真是,害得我里外不是人。”
张云瞪眼,“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赵婶儿说一山不容二虎,那些道长都很忌讳的,万一道长一生气走了,你能指望那小毛孩啊?”
老赵说不过她,只能干生气。
解决了赵家的事,玄阳和希明跟随凌元道长一起出去了。
凌元一出来就跟玄阳和希明道歉:“辛苦两位师弟了,我也没想到你们来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这事不会对你们的任务造成什么影响吧?”
“凌元师兄不要担心,我和师兄倒是巴不得他不知道我们来了呢?”希明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凌元松了一口气。
希明想到了刚才那户男主人请来的那位青年,问凌元:“师兄知道那位安和吗?”
凌元想了想,道:“略有耳闻,来往我们道观的除了一些游客,大部分都是信道之人,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有和安和接触过。他虽然没有皈依我教,但是实际上做法行事和我们如出一辙,只是,咳,毕竟只是野路子,收费低,一般的人家没出什么大事的话都会去找他。”
“那他的道行真如那位婶婶所说只是沾了他爷爷的光吗?”
凌元摇头:“这个贫道也不好说。他爷爷在世的时候,贫道也见过几面,说来惭愧,贫道的法力还不及他。”说着叹了一声,有些唏嘘。
希明安慰他:“道不同而已,师兄也自有自己擅长的。”
凌元笑道:“虽说他们家人丁单薄,但是法术天赋很不错,听说那个安和是自小跟着他爷爷习道法的,应该没有张婶儿说的那么不堪。你们对他这么感兴趣,是发现他跟那妖道有关系么?”
玄阳道:“还不确定,他身上的妖气过重,应该是和妖怪生活在一起的,就是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个妖怪的存在?”
“妖气?”凌元吃了一惊,昨晚这两位师弟一来就问及镇上关于妖怪的事,但其实凌元法力、见识有限,妖怪一说也只是听闻,和普通人一样没有见过,遑论识别妖气,只是没想到的是妖怪离自己这么近。
希明道:“对啊,听说那妖道身边就有一个妖怪,只是他一向低调,没有多少人见过,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
玄阳道:“不管是真是假,既然你已经占到他就躲在这个地界,而刚好这里又有个和人类来往密切的妖怪,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希明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