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光阴只有你》魁葵

29、第二章（10）

　　西月从没体验过贫困是怎样的生活，村民家徒四壁的房子，光板一样的老旧木板床，留守儿童干燥灰扑扑的脸，都让她揪心。
　　“东姜村已经算不错了。”杨涛和陶立说，看了眼操场那边正陪孩子们玩儿的欢乐的季沐霖，“小季家里已经帮他们做了很多，在这之前，有些人家全家连身齐整的衣服都没有，学校更别提了，一下雨就没法上课。小季家还给这里部分村民提供了一些就业机会，已经算不错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里穷了太久，根深蒂固，他们一家力量也有限。”陶立想了想，“但是基础已经打的不错了，这才两年时间，学校至少还运营的比较好，孩子们能读书就好办。”
　　“所以当时老季给我介绍这个地方的时候还很用心的统计了一下这里的土壤特点，粮农产量等，他本来计划在这个镇建个农产品加工厂，不过因为土地结构不好产量太差，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没策划成熟。”
　　“其实这个镇子的路还不错，就是没通到这几个贫困村，交通差距很大，首先先把路修好，把镇上的路一直延到周边几个贫困村，打通这几个大村的脉络。然后边拓路边按现实情况筹划下一步计划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杨涛点点头，“镇上办厂条件还行，就是穷的时间太长，没人支得起摊子。”说话间看到西月从教室里抱出一个不大的小女孩儿，已经被车队里几个女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特别可爱，杨涛扭脸正式问陶立，“她，是不是小宁的前妻？”
　　陶立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却还是点点头，说：“先别告诉我妈。”
　　杨涛拍拍陶立的肩，带着长辈的意味深长：“小宁这事儿做的是不地道，姑娘也遭了大罪，但是小立啊，你这到底是要唱哪出？”
　　陶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注视着对面抱着小女孩儿爱意盈盈的西月，如果当年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她的孩子已经快要上学了吧？想起这个，陶立心疼。
　　“喂哈哈！快来追我！谁抓到我了这本书归谁！”随着一阵嬉笑打闹的声音，陶立眼前乱入了个奇怪的人——季沐霖上身就穿着个背心，不知道哪儿找的书包勒在脑门上正举着一本巨厚的成语词典泡在孩子堆里。这一天，他都很忙碌，先给大家介绍东姜村的现状，又为希望小学卸一些必备教学大件儿，刚吃完盒饭又马不停蹄的带着村里的孩子上体育课，课间休息时间，又开始派发各类词典，这和陶立印象中的纨绔子弟大相径庭。
　　而篮球架下的西月也没想到季沐霖是这么个孩子，这哪儿还是那个在墨西哥酒吧里撩遍一众女人的公子哥儿？哪里像是那个纠缠不清，满嘴跑火车的小屁孩儿？此时的季沐霖阳光、开朗，肌肉分明的臂膀在太阳下闪着光，显示着年轻的健康。做事情的时候那么正经八百，第一次，西月有点欣赏他了。
　　上课铃响起来，孩子们都回去了，季沐霖小跑过来抱起穿着一新的小女孩儿举高高：“香香妞，哥哥上课去了，你跟叔叔阿姨去玩儿好不？”
　　小女孩儿摇头：“不要，我要和阿姨在一起。”说完从季沐霖怀里跳出来搂住西月，“阿姨好看。”
　　“叔叔不好看？切！不懂审美。”季沐霖一屁股挤到西月身边坐下，勾一下小女孩儿鼻子，“算了，看在你夸我女朋友的份儿上，原谅你的不懂时尚。”
　　“啧！”西月瞪季沐霖，那人却嬉皮笑脸的样子，靠在西月肩上，“啊呀~~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就一下。”
　　西月笑笑，任由他靠着，他这一天有多忙，每个人都看在眼里。“没看出来，你居然很爱小孩子，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会对小朋友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季沐霖闭着眼睛，笑着说：“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我可是一个可以深挖的有故事的人。”
　　“小季哥哥超好，还带我和哥哥去北京玩儿了呢。”香香拍拍季沐霖的脸，笑嘻嘻的。
　　“嗯？”这更让西月没想到，她转过脸，刚好看到季沐霖抬起头，两人对视，季沐霖的眼里尽是柔情，西月赶忙躲闪，季沐霖了然的转过去，给香香说：“去给前面那个白头发的爷爷说，一会儿你哥哥放学我们去你家，然后找那个姐姐吃好吃的。”
　　看香香走开，季沐霖才说：“他哥哥是唇腭裂患儿，两年前我爸妈在这儿建学校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他们兄妹俩，家里穷的不行，父母爷爷奶奶都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山里人，其实小亮亮一点儿不像他爸妈，特别聪明，我带他去北京做手术，顺便把香香妞也带去玩儿了一趟。”
　　“手术成功吗？”
　　“当然！一会儿小亮亮出来你就知道了，就是年龄稍微有点大有些耽误了，但估计长大以后会恢复的更好。”
　　“所以这两年你经常来？”
　　“没事就来，放假了也来，我爸妈想在这儿建厂提供点儿就业岗位什么的，最近正和乡镇对接，刚好杨叔叔说第一站是这个贫困镇，我爸说那干脆直接来东姜村吧，这村算是这十里八乡最穷的了，土地环境不好，教育也上不去，一直没法脱贫。”
　　西月认真的盯着季沐霖，弄得他忽然很不好意思，摸摸自己脸：“是我太帅了还是太帅了？”
　　“在墨西哥的时候，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我应该不会去招惹你。”这时候的季沐霖，前后的变化让西月很吃惊。
　　“哎哟月月！”季沐霖一把抱住西月，亲亲蜜蜜的脸贴着脸，“第一次诶！你愿意主动提起我们快乐热辣的墨西哥！”
　　“呀，走开走开啊~~”西月哭笑不得。
　　“你们在干什么？”两人抬起头，林素一和陶立正站在二人面前，陶立神情不悦，林素一除了诧异，还带着一丝看热闹的戏谑。
　　“聊天儿啊，瞎吗？”季沐霖也不怎么看的惯陶立。
　　“哎哎哎，行了行了。”西月能烦死，站起来问，“啥事儿？”
　　“你忙的午饭都没吃，我给你把面泡好了你先凑合垫垫，一会儿晚上好好吃顿饭。”到饭点儿还有两个多小时，怕是她扛不到下午。
　　“哦”西月摸摸肚子，是饿。
　　“泡什么面，泡面？”季沐霖把西月手一拉，朝校舍里面走，“不健康，吃了没好处。走，我带你吃个有特点的‘下午茶’！”说完和走过来打招呼的老师耳语了几句，满意的笑了，季沐霖朝陶立二人嫌弃的挥挥手，“别跟过来，没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