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光阴只有你》魁葵

30、第二章（11）

　　玉米饼，凉拌野菜，小米粥，红薯，蒸土豆，咸蛋，西月看着学校伙房的“丰盛佳肴”喜不自胜：“wow~厉害了小孩儿。”
　　“五谷杂粮，你平时吃的到这么纯天然的嘛？正经绿色食品。”季沐霖一副骄傲的样子。
　　西月不管他，抄起碗筷大口吞咽：“我觉着我晚上不用吃饭了，这简直太棒了，啊好好吃！”
　　季沐霖趴在桌上看她，说：“今天有几个孩子没来上课，他们做多的，隔夜也不好，我问老师要来了，明天我去镇上买点儿好米好面给他们补上。”
　　西月嘴里嚼着菜，夸他：“没看出来，你还挺靠谱。”
　　“那可不？我说了我可以深挖，来，你尽情来挖，欢迎指导。”
　　“切”西月笑起来，又说，“你不用总是夹枪带棒的对陶学长，还有二十多天的行程呢，一个团里你们俩这样多尴尬。”
　　“我烦他。不过你俩什么关系？原来就认识？看着也不像男朋友啊。”
　　“我学长。”西月啃着红薯说，“我本科时候他研究生，见过几次。”
　　“见过几次就这么熟？”
　　“嗯。在开普敦偶遇了一下，就一起飞回来了。”
　　“谁先认出谁的？”
　　“应该是他先吧？”回忆起那天的情形，西月反问，“有什么区别？”
　　季沐霖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说：“你都快十年没回过南城了，偶遇他还能一下认出你来，恐怕没有师兄妹那么简单，他喜欢你！”
　　“切~胡扯。”这次西月是真的大笑起来。
　　“什么胡扯？否则你以为一个男人，凭什么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十年都忘不了她的样子？人会变的好吗？你保持再好也会变，除非整天复习。”
　　西月摇摇头，只觉着好笑，他并不想告诉季沐霖除了师兄妹，曾经有那么短短一段时间，她是陶立名义上的嫂子，西月晃晃脑袋，那些年的事，还是不要回忆为好。
　　西月宁静的吃她的“下午茶”，季沐霖一个人走到窗外看着那边虽然在忙却不时望一眼这边的陶立，眯起眼睛想：棋逢对手，遇见敌人了。
　　晚上，季沐霖留在香香妞家吃饭，其他人每人一道菜做好摆在长条桌上热闹的吃饭休息，话题不断在变换，从企业方向到慈善策划，晚饭时间更像是一场持久的头脑风暴，气氛很好。西月下午吃多了，晚饭没动几口便抽个空离开席间，一个人走在田间，夏秋交接的日子天已经热起来，只是山里还有些凉，吹着吹着风，西月不由的打个冷颤。这时，一件衣服披上西月的肩头，一回头，是陶立。
　　“不合胃口？”陶立的声音在静谧的山涧显的空灵好听。
　　“不是，下午吃撑了。”西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陶立笑起来，温暖的好看，“这里太黑了，想转转我陪你，安全点儿。”
　　两人从山坡漫步到大路，又从路上踩着野草回到田间，都没怎么说话，西月享受着许久没有过的平静，陶立跟在她身后，眼神一刻没从西月的背景离开，他想起十年前，看完开心彩虹的话剧，他们也是这样，沿着车站一路一站站往前走，那一夜他“陪”她看了话剧，“陪”她回了学校，帮她搞定了小偷，他很开心。
　　快走回大本营的时候，前面不远处灯光下，回到人群里的季沐霖尤为显眼，陶立微微皱眉，西月看到，问：“不好奇我和小季是怎么一回事儿么？”
　　“好奇。”陶立的声音暗淡下来。
　　“不想问我吗？”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是啊，我不想说。”西月叹口气，这混乱的许多年，都在墨西哥的那个清晨暂时别过，今晚，清醒回看阮宁离开后的每一天，尽是混沌。比起不想说，更多的是难以启齿。
　　“那就不要说，不要勉强自己。”
　　西月笑笑：“你真的是很君子，很尊重人。”
　　陶立却并不显得高兴，反而苦笑一下：“比起尊重，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西月不明白。
　　“怕你说，与我无关。”陶立的表情似是很受伤，从2006年第一次见到西月，他就希望能与她相关，可这么多年过去，所有的好与不好，幸与不幸，却只一句“与你无关”便可承载所有过往，每想到这儿，他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俩干嘛呢？”远远的，就看见季沐霖朝这边跑来。
　　陶立拍拍西月的肩，“你的跟屁虫又来了。”停了一下又问，“我只想问一句，你和他真的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西月诚实的回答，“他只是个孩子。”
　　“好。”陶立的嘴角扬起来一个令人安稳的弧度，“回去吧，好好休息。”
　　山里的夜静谧清凉，这种抛却烦扰的夜好像很久没有过了，多年来第一次西月刚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一夜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