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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同桌 ...

  •   也不知道老陈同志和狄主任最后商量出来个什么,招惹校外人员这事被轻轻放下,陈老师回来上晚课的时候,见到叶摘星都像无事发生一样。
      倒是闻琤又被叫出去聊了半个大课间。

      叶摘星差点想跟出去看看,被闻琤看穿之后,用一句“你关心我么”钉回了座位上,可谓是杀人于无形、诛心得要了命,一击致命得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顶着叶摘星要杀人似的脸色,魏子珩还很不知死活地说:“我觉得闻哥说得没错,你不就是担心他么?他成绩那么好,老陈能舍得把他怎么样。新同学来咱班,就是班主任叫去关心一下呗?不过你俩不是很水火不容的么,怎么我看还挺鱼水之欢的啊?”
      “……”念在这厮是个傻子的份上,叶摘星极为克制地没有当场让他血溅三尺,“闻琤什么时候成你哥了?”
      魏子珩殷勤道:“那还不是为了爸爸你么!你想想,你是我爸爸,我认他做哥,你不是也成他爸爸了?”

      叶摘星:“………………”
      他在心里和自己说了一万句“不要试图理解一个傻子的脑回路”,才挤出来一句:“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魏子珩还想觍着脸去邀功,幸而赵泽接水回来,十分及时地把他拦住了。

      魏子珩不解道:“你干嘛啊,我和星星说话呢!”
      赵泽说:“他不想和你说话。”
      魏子珩:“哈?为什么?”
      赵泽面露悲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

      叶摘星一直坐立不安到上课铃打响,看见闻琤跟在陈老师后边回来、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才算把心放回肚子里,舒舒服服地趴在书本后边。
      他听到闻琤抽出椅子坐下,动作还挺轻的,没有让凳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嘶啦”声响,然后坐下、拿出课本,“哒”地摁下中性笔,在纸上写起了字。
      总之,趴了好几分钟,他也没听到闻琤来说句话,解释一下刚才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亏我还怕他被叫去骂一顿,一点良心也没有。”叶摘星气得觉都不想睡了,乌云罩顶地爬起来,心想,“我再惦记这个混蛋半个字,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他的怨气如有实质,差点在脸上印出字来,左脸上是“我”,鼻梁写着“很”,右脸是“烦”。三个大字串联成句,齐刷刷地盯着闻琤。
      然后就被闻琤递过来的纸条怼了脸。

      上课睡觉写作业玩手机乃是家常便饭的星摘叶同学瞬间慌了,飞速把纸条收走,还做贼似的看了眼讲课的陈老师。确定没被发现,他才人模狗样地展开,看见上边写:“没事,老师问我是否习惯,住在哪里,有没有遇到困难。”

      叶摘星“嘁”了一声,把纸条团起来,丢进垃圾袋,小声道:“谁管你干什么去了。”
      闻琤低着头,好像在记笔记一样,也小声回答:“没有人管,是我想和你说的。”

      叶摘星在道理上一清二楚,知道闻琤就是在顺着他的话说,但是听到这人说谁也不管自己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心里叫人摁了一下似的,不怎么舒服:“你胡说,怎么就没人管你了?家里那么多都不叫人啊。”
      闻琤差点没憋住笑,回答道:“……嗯,有人管我。”
      叶摘星往中间坐了坐,用手肘撞他:“你笑什么,还有你闲着没事写什么纸条,也不怕被老师看见。”
      “我看你在睡觉。”闻琤说,“不方便叫你起来。”

      叶摘星好像第一天认识似的,看向闻琤的目光都惊讶起来了:“哈?我还以为你得把我拎起来。”
      闻琤叹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叶摘星简直想要赞叹一番这难能可贵的通情达理,就是还没等出声,这边的动静就已经惊动了在调试PPT的陈老师。
      青春期的男生极容易变成公鸭嗓,但叶摘星的嗓音很清亮,辨识度很高。陈老师一听就知道是他,本来见怪不怪,只想点他两句,可抬起头就看见和他凑在一块的是闻琤,顿时万分痛心疾首:“你自己不听课,还要带着新来的同学一起么?如果你再这样,不管你们两个以前有多熟悉,我都会让你们分开坐的。”

      此话主旨在于威胁叶摘星,以陈老师从教十几年的经验来看,往往是成绩越不好的那些学生越在意座位。毕竟他们上课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更喜欢和熟人坐在一块扯淡走神,成绩好的那些同学专心听课,反而坐在谁的边上都无所谓。
      但他说完,叶摘星毫无反应、还三番五次去找闻琤说小话传纸条,反而是闻琤一本正经起来,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听课听得全身心投入——可以说是很少年心海底针了。
      不过念及闻琤的身世,不再年少的陈中年人又似乎可以理解了:从小父母离婚,十来岁又不幸失去亲人,最后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用个稍微时髦点的词来形容,他肯定是没有安全感的,希望能和熟悉的人坐近一点。
      叶摘星也和别人不一样,就他那德行,和谁都能聊两句,坐哪都能玩得开。真让他坐在别的地方瞎闹,也不如放在闻琤的旁边,闻琤心里有数,至少不会和他一起玩。

      有了这一番思量,第二天公布座位表的时候,叶摘星毫无疑问地和赵泽魏子珩这些狐朋狗友“劳燕分飞”,跟闻琤一块被挪到了窗户边上。他俩长得高,暂坐在最后一排,前边是他们班长曾潇涵——开学第一天播报班里来了个转学生那位,和出了名的书呆子王震。
      叶摘星被安排得叫苦不迭,视察了一圈,最后只能认曾潇涵这个小话唠勉强做一个难兄难弟……不,妹。

      不过曾潇涵没什么感同身受,才搬过来就笑得嘴咧开三尺,见牙不见眼地转过来问:“我听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叶摘星:“……”
      他们班主任真的是语文老师么,除了魏子珩那个二傻子,竟然还有别人能把成语用出堪比仓颉造字的创新效果。

      “从小认识。”闻琤解释道,“住在一个小区。”
      曾潇涵一连“哦”了好几声,越笑越显傻:“你们两个坐在一起特别养眼,还住在一起,没有被拆散真是太好了。”
      这话连闻琤都不知道能怎么接下去,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王震转过来,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非常学术地解释:“闻同学,你不要害怕,她只是个腐女。”
      叶摘星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他的座椅:“有这么说话的么,人家小姑娘年方二八一枝花,你管人家叫妇女。”
      “非也。”王震道,“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首先妇女是指满十四周岁的女性,曾潇涵已经可以休三八假期了。其次,我说的是腐女,腐,三声,特指喜欢研究男人与男人之间纯洁情谊的女孩子。”

      叶摘星:“?”
      王震很贴心地解释成通俗的说法:“就是搞gay。”

      叶摘星惊恐地看了一眼闻琤,瞳孔里的震级少说也达到了两位数,避如洪水猛兽地往后一躲,连王震都不想靠近:“你这是在讲鬼故事!”

      王震摊摊手:“你看,这就是心理素质的问题。闻琤就一点也不慌。”
      曾潇涵举起双手:“我发誓我保证,我就是偷偷看看你们漂亮的男孩子,CP活在我心里,不会打扰你们!”

      叶摘星疑惑地问:“CP是什么?”
      “Couple,”王震用标准的美声发出这个单词,继续科普,“是指在另一个平行空间或者脑中世界,结为夫妻的你们。”
      叶摘星:“……”

      用“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种话来形容王震都已经不够了,叶摘星觉得他简直是“士说三句话就得刮目相看”的水平,宛若一个行走人间的F5键,随时随地刷新人的三观。
      “……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些?”叶摘星近乎怀疑人生,问了王震又问闻琤,“还有你,你就一点不觉得震惊么?”

      王震回答:“上个学期末,我找曾潇涵借漫画书,她误拿给我一本‘同人’漫,我看了一个假期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的爱情故事。画得很好,现在,你也可以叫我‘腐男’。”
      叶摘星差点以为自己耳朵瘸了:“啊?!”

      “爱情故事,腐男。”王震贴心地重复完重点,也问闻琤,“对啊,闻琤同学,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我看过相关研究的文献,就在前几天。”闻琤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很顺手地拿过叶摘星乱放的书,一本一本地按学科顺序放进书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没什么奇怪的。”
      “厉害。”王震对闻琤表示高度赞扬,“包容和多元是人类进步的方向。”

      叶摘星顿时不服气:“你看的什么漫画,我也要看看。”
      曾潇涵两眼放光地转过来:“真的么?不过那一本我没有带过来,你看看别的?嗯……小说可不可以?”

      于是,在两节自习课以后,叶摘星已经可以熟练地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了:“我觉得这本书就不合理!你看他才认识这个人渣几天,怎么就抛弃了之前的男朋友!也太没脑子了吧,懂不懂什么叫专一啊。就这,这也能叫1V1的高甜恋爱?诈骗!广告诈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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