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潇湘》沈冬禾

14、第十三章 凤姐愈慧宝钗不平

　　因为心里有事儿，宝钗连晚膳都吃的不多，精神也恹恹的。
　　贾母是什么人，她出生在四王八公最鼎盛的时候，从小见过的场面多了去了。她打眼一看宝钗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贾母心里冷笑：小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互相攀比着谁比谁更得脸，这本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你一个商户之女，还想要和自己教导的姑娘相比么？真是眼比天高，自不量力啊。
　　晚膳的时候是凤姐、李纨两个服侍的。因为薛姨妈在场，未免她不自在，贾母就让王夫人也坐了，没用她服侍。
　　一桌子总共没几个人，气氛自然不是很热闹。可是寝不语食不言，本也没人说话的。吃完饭因有凤姐在，场面倒是没冷多少，还是可以的。
　　哦，薛蟠那边儿，由贾政和回来的贾琏陪着，也算融洽了。
　　天黑前，迎春和惜春两个一同回来了，和贾母说惜春又吃撑了，林嬷嬷特意给找了山楂丸才算了结。这又把贾母逗了个大笑不止，还说以后家里多吃几次锅子。
　　就这样，这一天也算完事儿了。

　　凤姐早起为了不去接薛家，故意找了许多的活忙着，这一天下来，早累的不行了。她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才一进屋，平儿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呢。
　　“你个小蹄子，心灾乐祸的做什么呢？”凤姐一面抬手让平儿给她换下外衣，改穿轻便的衣服，一面好奇的问道。
　　“早些时候，林姑娘派林嬷嬷送了一个锅子来，还拿了许多的菜和那个。。。。。。哦，鱼丸子什么的。林姑娘说奶奶得服侍老太太用膳，只怕到了自己就没得糊弄一口罢了。这不，给奶奶打个不平，特特送来一个小些的，只管让奶奶自己吃个尽兴吧。”平儿手脚麻利的帮凤姐换好衣服，就端出那个半尺大小的铜锅子给凤姐看。
　　凤姐听了平儿这话，心里一软，妥帖极了。
　　“难为她小人儿一个，心思这般周全了。只是，格外给我送一个，恐怕反倒生出些事儿来，倒是不好了。”凤姐皱皱眉，微叹口气。
　　平儿大笑道：“奶奶放心吧，不光是这里呢，今儿晚上大老爷那里，外面席面上，还有珠大奶奶那里、赵姨娘那里，都有呢，谁也没落下的！这个是专给奶奶的，奶奶只管安心受用着就是了。”
　　“哎，难为她了。”听完这话，凤姐才彻底松口气。她笑道：“今儿晚上林妹妹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二姑娘和四姑娘也跟去了。这么一来，老太太那里的接风宴难免冷清些，我就一味的打圆场，可不是就吃了两口饭么。这会儿离睡觉还早，赶紧把锅子支上吧。”
　　“我一想就是这样，早就让厨房准备着了，把炭填进锅子底也就是了。”平儿赶紧让小丫头们摆饭，自己进了里屋拿出一个藤编的小盒子出来。
　　“奶奶，这也是林姑娘安排林嬷嬷送过来的呢，说是叫，叫固元糕的，让奶奶以后每日一天两次的吃着呢。”平儿柔声说道。
　　凤姐心里好奇，打开小盒一看，里面装着黑红色的小块糕，散发出一股香甜的味道。她又看了看，不解的问道：“这药还是混吃的？林妹妹让人送这个来，是个什么意思呢？”
　　平儿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们赶紧出了屋子。平儿这才小声道：“林嬷嬷说了，这个是黑芝麻、核桃、阿胶、黄酒和红糖做的，不是药呢。她说看奶奶的脸色里有些发白，怕是气血有些亏空，这个最是补血养气固本归元的，正对奶奶的症呢。林嬷嬷说林姑娘从前也是脸色发白，手脚凉还少气力，自从吃了这个，才慢慢调养好的呢。还说是药三分毒，在吃食上进补才是最好的。”
　　凤姐闻言不语，许久才叹出口气来。
　　她管着府里大小的事务，每天都是卯初二刻就得起身，一忙就是足足的一天。底下婆子媳妇又都是事多爱嚼舌头不干活的，她真是又累又气又急呢。她嫁入贾家也几年了，可是除了大姐儿一个，再没生下个孩子，深知不是这操劳过度的原因？
　　可是，府里上下除了说她如何如何的好，谁又真心想着她的身子了？如今，这林家妹妹才来府里多少时候，就都觉出不对来了。可是，自己那好姑妈呢，何曾想过这个？
　　府里但凡好的东西，不论面上怎样，最后还不是都到了宝玉那里？那么一个小人儿，终日里进补着，养的脸红身壮的。可是自己呢，这么尽心尽力的，又换回来什么了？几句好话就让自己当牛做马的，自己也真真是便宜到家了。。。。。。
　　凤姐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可怜，心里就越怨恨王夫人。王夫人将府里的大权交给她，可是库房的钥匙却自己把持着。自己再怎么得势，闹到最后，不过就是个跑腿的罢了。还有贾琏，成日里被二老爷呼来唤去的，和一个管家有什么不同？
　　这些事情，原著里的凤姐可是想不到的。原著里的凤姐只看到了表面的风光，哪里能细想这里面的道理，早被生杀大权迷了眼了。
　　如今呢，她在林晚几次三番的格外厚待下，也开始慢慢疼爱珍惜起自己来。她开始逐渐发现，这府里只怕早已变了天，独他们大房的还在鼓里蒙着呢。
　　袭爵的大老爷住在花园子改的院子里，大太太连管家的边儿都摸不到。贾琏这未来袭爵的长房长子被喊成了“二爷”，自己这本就应该执掌中馈的长房长媳却沦为一个跑腿儿的。。。。。。再看看二房，住着正堂，管着库房，处处压着大房一头。最关键的是，看老太太的样子，宝玉才是她的眼珠子，没准打着让宝玉未来袭爵的主意呢。。。。。。
　　人的脑补能力是强大而无限的，凤姐一旦开了头，就止不住的往下想个没完，真是越想越心惊啊。
　　直到锅子开了，平儿催她用饭，凤姐才算回过神儿来。她稳稳心神，暂且将这些都放下了，专心吃起饭来。
　　凤姐素日忙的颠三倒四，一顿三餐不管摆的多丰盛，到最后她也吃不了几口。身子看着好，不过是她要强硬撑罢了。这会儿她想的多了，眼界放的开了，胃口自然也好了。再者，这清淡又滋味十足的锅子，也实在让人停不了口。
　　平儿看她吃得香，在一旁劝道：“奶奶，才林嬷嬷说了，这铜锅子就留在我们这里了，往后奶奶想吃锅子了，她们那儿再拿过来些料子，只管奶奶可劲儿吃就是了。所以啊，奶奶您悠着点儿，这会儿吃得太多，存了食就不好了。”
　　“小蹄子，只把这有的没的说，你那两眼直盯着看什么？还不赶紧拿了碗筷一起吃些。怎么，你还打量着自己偷吃啊？”凤姐知道平儿心里是为自己好，故此直接让她和自己一起吃些。
　　大酱锅那味道，啧啧，哪里是她们能轻易抗拒的？于是平儿推了一次，也就一块儿跟着吃了。
　　主仆两个也不管那些食不言的规矩了，一面涮菜，一面说话，吃的极其尽兴。
　　等贾琏回来时，凤姐早就躺平在窗下的软榻上了。平儿在一旁坐着，和凤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氛围很是不错。
　　“呦，我闻着咱们家怎么一股子素锅子味儿？”贾琏晚上同贾政一起陪的客（客人就是薛蟠），桌上就有一道素锅子。他还是第一次吃到素菜的锅子，而且味道也格外的好，还多吃几口呢。这会儿闻到自家也一股素锅子味儿，立刻好奇的问道。
　　凤姐哈哈一笑，言道：“二爷好灵的鼻子，可不是锅子么。哎，我给这个家当牛做马的，最后还是林妹妹心里挂着我呢。早早就派人给送过来了，就怕我白忙一场，最后吃不到呢。”凤姐想及此，不觉眼圈就红了。
　　贾琏看到的凤姐，那一向都是个胭脂虎啊，厉害着呢。可是如今凤姐这么一示弱，那模样挠的贾琏心直痒痒。
　　贾琏对平儿等摆摆手，等人都下去后，忝着脸也挤到软榻上了，贴着凤姐献媚道：“二奶奶今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心里不痛快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二奶奶？只管和我说，赶明儿我给你出气去。”
　　两人刚成亲那会儿，成日里黏黏糊糊个没完，感情好得不得了呢。可凤姐一味的掐尖要强，为了管家的权利而冷了贾琏，而贾琏又生性风流，故此两个人才渐渐闹出些矛盾的。最近凤姐因为想得多了，自然不再一味要强，态度略微软了几分，贾琏一看也就贴了上来。这不，这小两口的感情，可是一日千里了。
　　“二爷今儿早早就出去了，二老爷那里可是恼你了？”凤姐正色问道。
　　“哎，可不是么！我回来以后，给我瞧了会儿脸子才算完呢。二太太也找了我去，只说我不务正业，整日里见不到人，说不准就往哪个没脸的窝里去了呢。”想到自己被无辜骂了一通，贾琏也心里不快起来。他仰起头，委屈道：“你一大早就让我往你庄子里去，还让我待到晚饭时再回来，可是为了什么？”
　　凤姐听了贾琏的话，哪里还有心思回答，早气得眉毛倒立了。
　　贾琏见她怒气冲冲的脸，不解的急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哪的不好吗？”
　　“哼！想你堂堂长房长子，变成二爷也就是了，还让人当成管家了！简直是欺人太甚！”凤姐含着眼泪，压低声怒道。
　　贾琏身子一震，愣了足足半响，二话不说，只一把将凤姐紧紧地抱在怀里。许久之后才叹道：“今日有你这话，我就再不冤了。”
　　夫妻两个互诉一番衷肠，直到深夜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凤姐先让平儿去莫语堂传话，说自己午饭后寻个时间过去，希望林晚能抽出些时间见自己一会儿。然后，等服侍贾母吃完午饭后，只带着平儿去了莫语堂。
　　林晚早就得了信儿，所以此刻再没别人了。
　　“我这突然就上门儿，怕是耽误了妹妹的午觉吧？”凤姐见了林晚，就面带歉意的说道。
　　“知道扰了我，还这般上门的，除了嫂子也再没别人了。”林晚一笑，上前拉住凤姐的手，亲自扶她坐下。平儿也被竹青带下去说话了。这下子书房里，就只剩下林晚和凤姐两个。
　　“嫂子可是有事儿？”林晚开门见山道。她挺喜欢凤姐的，故此愿意和她亲近。而且，最近凤姐的表现，也和原著里相差太多，她也有些好奇呢。
　　凤姐眼睛湿润的柔声道：“妹妹，难为你一心念着我，我这做嫂子的往日里怠慢了你什么，请你莫要在意，往后再也不会了。”
　　林晚深深地看了凤姐一眼，握紧她的手，说道：“这也不是嫂子家，我都知道的。”
　　凤姐本就是个伶俐人，听了林晚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啊，如今这荣国府，哪里是她这“管家奶奶”说的算呢？
　　凤姐回握住林晚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凤姐道：“妹妹，往后你的事儿，就是嫂子第一要紧的事儿了！”
　　看着这样的凤姐，林晚心里也是感触良多。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进入贾家后究竟做了什么，怎么就把凤姐影响的和王夫人离了心呢？
　　她对凤姐这嫂子比对李纨格外好些，可不是所谓的什么大房和二房的缘故，而是她早先读红楼时，自己就格外喜欢王熙凤一点儿。可是如今看来。。。。。。哎，不管经过是什么，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吧？凤姐早些和王夫人离心，也能少做点儿坏事儿不是么。原著里，凤姐后来可是放了高利贷的。高利贷啊，那真是“血肉钱”啊！如今凤姐渐渐和王夫人离心了，想必以后王夫人再蹿叨让她做什么，她自己首先就会怀疑了，也许就能绕过这放利钱的事了。这么一想，林晚还是挺高兴的。
　　“嫂子素来是个伶俐的，怎的到了这样的大事儿上，就偏偏糊涂了呢？我只是借住在此罢了，到底是姓林的呢，早晚要离开的。再者说，有外祖母护着，谁还敢委屈我不成？哼，说句自夸的话，我是什么人，是谁想要委屈就能委屈的了的吗？”林晚得意一笑，接道：“嫂子如今最最紧要的，就是给我添几个小侄子罢了！”说完，林晚调侃的笑了起来。
　　凤姐听到最后，就算她平日再怎么厉害，也羞红了脸。她一边儿不好意思，一边儿咬牙切齿道：“你个猴儿，这话你也说，真真是个不害臊的！”凤姐虽面上厉害，但是眼睛里都是笑意。
　　“嫂子，我们都是女子，嫁了人能否在婆家站住脚，说一千道一万的，还不是子嗣么？不然，我母亲又怎会早早就。。。。。。”林晚叹口气，正色说道。贾敏就是一心着急求子，这才见天儿的喝许多药，最后把自己给折腾没的。
　　凤姐心里一震，先顾不得自己，赶紧安慰起林晚道：“都是我的缘故，到让妹妹不痛快了。”
　　“我没有不痛快。我想，母亲如今在天上，看到父亲和我都好，也会开怀的。”林晚微微阖眼，心里默默想起自己的父母来。希望，他们也能安好吧。
　　林晚和凤姐说了一下午的体己话，直到晚饭前，凤姐和林晚才一同往贾母的荣庆堂去了。
　　一进门，惜春先跑了过来。她拉着林晚，好奇的问道：“姐姐这一下午和琏二嫂子做什么了？还不许我们过去，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了呀？”
　　原来，林晚接到平儿传的信儿，就让人分别给三春带了话儿，说今儿下午有事儿，恐没空招待她们了，还特意送了一些竹条编的蝈蝈等小玩意儿赔礼呢。
　　“这个嘛，我是不好说的，你只管问琏嫂子就是了。”林晚神秘一笑，看了凤姐一眼。
　　她们妯娌两个一聚就是大半天，众人心中自是好奇。故此，两人早就想好了对策。凤姐看林晚将这话头递给了自己，知道林晚是给自己一个表孝心的机会，心里一暖，更加笑得亲切了。
　　“到底说了什么，琏二嫂子竟笑成这样？”探春凑趣儿的问道。
　　林晚看了一眼屋里，只见探春和宝钗、宝玉坐在贾母左边儿，迎春坐在右边儿。迎春身边还有一个空位，想来是惜春刚刚的座位了。
　　林晚幽幽叹口气，心里嗤笑。迎春是长子贾赦唯一的女儿，惜春是宁国府贾敬唯一的女儿，按理她们俩才是最为贵重的。结果，她们竟然坐在二房孩子和一个商户之女的下首，这。。。。。。也真是没谁了。
　　不是林晚矫情这些嫡庶尊卑，她好歹一个现代人，怎么会在意这些呢？只是，任何一个时代的人，但凡头脑清醒的，就应该遵照当下的规矩条例才对。荣国府如今说到底不过是一品将军府，因照顾贾母这个国公夫人的面子，大门上才仍然挂着国公府的牌子罢了。
　　可是，在这个以孝治国，注重嫡庶尊卑的时代，贾家一帮人就这么明晃晃的不尊长幼嫡庶尊卑，还是贾母这个老太君起的头儿，贾府以后的破败就算打下妥妥的基础了。可见啊，这一家子早就从根儿上烂了。哎，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一切都随缘吧。林晚暗叹口气，决定过好自己的就是了，别瞎操心了。
　　凤姐哈哈一笑，走近贾母身边儿，扬声道：“老祖宗成日里说林妹妹孝顺，我这不赶紧着就去学了吗？不然啊，这府里还能有我站着的地儿么？知道林妹妹那里的厨娘手艺好，早先日日吃着点心倒是没觉得怎样，昨儿一尝那锅子，我也不得不服气了！所以啊，我想着咱们成日里干等着，总让林妹妹吩咐人做好了再给我们送来，到底讨人嫌了不是？不如我让两个婆子去林妹妹那里和人家的厨娘好好学学，这样啊，咱们家也能长长久久的吃上好的了不是？”
　　凤姐刚说完，一屋子的人就都笑了。
　　林晚瞪眼道：“好啊，合着在这儿等着编排我呢！哼，我们林家再不济，这点子东西还是有的呢！我不过是一点子的孝心，竟被你说的这般不堪了。哼，下午说好的事儿，我这会儿啊偏不答应了呢！如今你在大家面前说了嘴，赶明儿看你拿不出好饭好菜来，活活打了自己的脸我才高兴呢！”
　　林晚走的贾母身边，身子一扭，坐在贾母身边，扭股糖似的撒娇道：“外祖母，琏嫂子欺负我！外祖母快给玉儿做主！”
　　贾母一边儿楼了林晚，一边儿对凤姐笑道：“往日里全家就属你最厉害，怎么样啊，如今可来了能治你的人了！往后看你这破落户还敢炸刺不了。”说罢，贾母已然是笑的软了身子，高兴地不得了。
　　宝钗坐在那儿，面上也跟着笑了一会儿。但是，她也一直都盯着林晚看呢。心说：这个林姑娘，真是了不得。看看，连大家说的眼珠子似地宝玉，也没让老太太这么高兴呢。可这林家姑娘一来，不过说笑这么几句，就把老太太给逗笑了呢。
　　不仅仅是老太太，宝玉自打人家进来，这眼睛就再没离开的。还有迎春、探春和惜春三个，看着林家姑娘的眼神那般热切，只怕也是打心里喜欢的。还有琏二嫂子，看起来也是喜欢她的呢。宝钗暗自在心里不忿，不懂为何自己百般和众人示好，却最终比不过林晚去。
　　宝钗来荣国府，也有一阵子了。她为人端庄又温柔，行事严谨稳妥，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出众的才对。而且薛家自从家主没了之后，不论是几房争抢皇商的头衔还是生意上的萧条，薛家家底依旧很是丰厚。故此，宝钗平日里打赏起人来，都是极其大方的。贾家的仆人们都是富贵眼儿，到时候哪能不说一声“宝姑娘”大方呢。
　　可是，以上种种，均要没有比较的才能成立啊。
　　林晚感觉出一道盯着自己的视线，偷眼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宝钗。林晚看看宝钗的面色，也就猜到宝钗在想什么了。她没说什么，只浅浅一笑。
　　一边的宝钗，倒是没发现这些，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早先就说过了，三春在这贾家的位置是尴尬的。周瑞家的一个月月例银子足足五两，可是三春的月例分别才是二两。看看，连一个管事的月例都不如呢。而且三春年纪还小，平时也想不起来打赏人啊。故此，仆人们背地里都不怎么尊敬三春几个。
　　可是林晚呢，在贾家可是没人敢怠慢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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