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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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方老爷子这儿住时，看着王嬷嬷笑眯眯地将他们领进这个屋子里，两个人到底是没说出什么。
晚上睡觉时，方秉钧提议他打地铺，被季然给否决了。
季然不同意。
继而又解释，以后每周都过来，不能你每周都打地铺吧？就算你坚持，我也不好意思。更何况，如果被爷爷嬷嬷他们发现，也没法解释。
反正床挺大的，我们一人一边也够了。
又补充了一句，我睡相挺好的。
方秉钧前面还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倒是忍不住磨牙。
这是在提醒他？
不过，后来他就知道了，季然纯粹就是表面那个意思，陈述事实。
方秉钧从浴室出来，季然已经睡了。
她本来就瘦，为了给他腾地方，更确切的说，是为了避开他。小小地一团缩在床的一角。要不是那头乌黑茂密地长发平铺在雪白的枕套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几乎都要怀疑那里根本没人了。
方秉钧今天也是累极，为了腾出晚上的时间过来，白天密集地开了三四个会。晚上过来，又陪方老爷子下棋下到这会。
随意拿毛巾擦了擦头发，就走到另一边，迅速关了灯睡着了。
季然前一晚睡得迷迷瞪瞪地，半梦半醒地做了好几个梦。疲乏到方秉钧起身都没察觉。
一觉睡醒，已经是九点半了。
季然走到楼下客厅，王嬷嬷坐在那儿看着电视，上面咿咿呀呀地唱着戏。看见她下来，笑眯眯地“然然饿了吧？厨房给你丢着羊肉包和糯米粥呢，快去吃。”
季然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解释一下，又觉得解释不出什么。
看在王嬷嬷眼里，理解成了她在害羞。对她依旧笑眯眯地，“我知道，都是秉钧闹得吧？回头我说他。”
季然这下是真待不住了，脸瞬间红透。跟白皙的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匆匆走进餐厅，身后王嬷嬷笑意更浓，“慢着点走，脚下注意着。”
连给她端早饭出来的李姐脸上也隐约有着笑意。
季然埋下头，只顾喝着粥。再不肯搭话。
季然陪着王嬷嬷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电视里咿咿呀呀唱的最欢的时候，方秉钧跟方老爷子从门外进来了。
方秉钧两手被占得满满的，提着钓具、鱼食和椅子。季然从他手中要接过椅子，他只巧妙避开，将一小袋鱼食交给她。
吃了午饭，方秉钧跟季然收拾好准备走。
方老爷子看都不看一眼，躺在摇椅上依然吱吱呀呀地听着他的广播。王嬷嬷在季然一再劝停下还是跟了出来，坚持站在路口看着他们走。
直到车子拐弯，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王嬷嬷的身影，季然才收回摊在车窗向后挥的手。
进了城，方秉钧问她，“是送你回家还是工作室？”
季然几乎没有思考“工作室。”
方秉钧点点头，方向盘打了个转，拐入了左边车道。
事实上，季然这两天快忙疯了。
一周前，刚接了个大单。叠起来都快要到季然大腿的一沓合同，几乎忙的她恨不得手脚并用，一天掰成48小时来用。要不是阳明山别院那儿推脱不过，也不能推脱，季然都不会出工作室一步。
昨天出门的时候心里愧疚极了，戴慨任浅他们跟她一样熬了好几个大夜。她昨天说有事出门，他们反而安慰她，让她放心去。
所以今天不仅方秉钧急着回，她也是心急的很。
季然的工作室不是常见的字楼的格子间。而是租了合意小区临街一幢住户楼的47层的两室一厅作为工作地。
开了门进去，一个长桌摆在客厅中间，是五个人的办公桌。此刻上面除了电脑外，几乎被快摞到站起来一人身高的A4纸淹没了。
走近才发现靠里的彭页专心地盯着一份文件，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着。
察觉到有声音，抬头一看，瞪大了眼“然然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有事吗？”
“已经完了”季然一边走到饮水机旁接水一边答，“戴慨任浅他俩呢？”
彭页指指南边侧卧的门，“睡着呢，昨晚忙了个通宵。”
季然给她端了一杯，“喝完你也去休息会，这儿我来。”
彭页捧起杯子小心地啜两口，摇头“我不累，我昨晚睡了。”
“那也再去睡会儿”季然不赞同地看她，“眼底下黑眼圈这么重，宋定出差回来看见可得给我控告个虐工的罪名”说到最后，已经是止不住的笑意。
给彭页闹了个红脸，“他才不敢。”
彭页的男朋友是个律师，跟彭页从小青梅竹马地长大，关系很是深厚。经常来回接送彭页，跟季然他们都很熟。
赶着彭页去休息了，季然打开电脑，忙起来。
一忙就是五六个小时。终于感受到了倦意，活动了下手腕，季然划开手机屏幕，才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想着要不要点个外卖，等里边的三个起来直接吃。
犹豫着，休息室的门倒打开了。
戴慨伸着懒腰出来，打着呵欠看见季然吃了一惊，那样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季然笑出声“怎么？一天不见就失忆了？”
戴慨忙走过来拉了凳子坐下，“不是季然姐，你不是有事回去了吗？”
“还不许我忙完啊”季然笑着打趣。
“那不敢，怎么敢拦金主季然姐？”戴慨也笑。说笑着，任浅跟彭页也出来了。
“诶，然姐！”任浅惊喜地叫出声。
“停，”季然摆摆手，“可别再问我为什么会回来了啊！”
四个人都笑出声。
最后四人商量决定，为了犒劳辛苦的自己，出去搓一顿。
来了戴慨推荐的东林路的巴蜀火锅，味道鲜辣可口，吃的四个人热汗直流又拍手叫好。
来的时候，因为这家店不设专门停车位，所以季然将车放在了附近的停车场。结完账让他们三个先在大厅等着，自己过去拿车。
停车场离这儿有段距离，中间有三个十字路口。从暖和的大厅出来，冷的季然一阵寒颤，加快了脚步。
偏偏跟她作对似的，每经过个十字路口都是红灯，季然只能盯着秒数一秒一秒地看。到第三个红灯的时候，季然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光了。她向来讨厌冷，一旦长时间受冻，心情就会变得很差。
这第三个红灯，不仅没有倒数计时，时间更是长的多，迟迟不肯变换。
季然跺跺脚，眉头皱的厉害。不想再盯着对面的指示牌，转头看向右边。
一辆车顺着季然的视线缓缓停下，压在人行道边上。
季然没什么心情的准备别开头，后座车窗却降了下来。
方秉钧坐在后面，看着她。
季然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绿灯终于亮起，季然径直走了过去，离黑色奥迪越来越远。
方秉钧今晚在东林路隔着两条街的远相楼有局，注定少不了的觥筹交错。还特地叫了柯乐来开车。远远地看见红灯要亮了，柯乐降了车速滑到了跟前。
方秉钧本来合着眼小憩，却被柯乐提醒了一句，说前面好像是季小姐。
他看向路边，可不就是。
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明明心里烦的紧，偏偏动作规规矩矩，没半点过分。
就像那天，明明对他迟到不满意的紧，面上一分也不显，最不得劲就是挠痒痒一样地踢两脚垃圾箱置气。
来来去去几回，他也算摸准了几分她的性子。
一个字，装。
内里再怎么不满意，脸上一概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过没了她的装，她真要抹开了面子，他现在也就不会安安稳稳在这儿评价她了。
除了这一点他看不上眼，其余的他还真挑不出来她的什么错。
不过她也应该不会在乎他的评价。
她对他，向来是跟她看他的目光一样，平静而冷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