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主角送温暖[快穿]》半醒的皮格马利翁

2、第2章

　　君佑随着妈妈办好了医疗手续，跟着跑来跑去，像个小尾巴。

　　他和妈妈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直到手术结束。男孩被转移至普通病房，医生在旁边嘱咐妈妈术后的注意事项。

　　君佑在床边使劲踮起脚，试图用自己的小手帕去擦男孩汗湿的脸。

　　即便昏迷中，男孩也紧皱着眉头。脸上还脏兮兮的。

　　君佑妈妈跟医生说完话，回头看到君佑笨拙的样子，担忧的情绪一瞬间被好笑代替。她双手举着君佑腋下把他抱上床，君佑乖乖地坐在一旁，小心不碰到男孩的伤处。

　　于是男孩醒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一旁干干净净的君佑，正在用白色小手帕给自己擦脸。因为是刚恢复意识，眼中的景象还不甚清晰，他只感觉到一个一头软毛的家伙在眼前晃。

　　君佑看到男孩睁开了眼睛，兴奋地把君佑妈妈叫了过来。

　　看男孩依然皱着眉头，君佑妈妈说，“医生说你喉咙受到损伤，暂时说不了话，别担心，有什么担心的事等喉咙养好再说。”

　　男孩迟疑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想要继续休息。

　　看到小哥哥清醒了，旁边的君佑很高兴，忍不住一会儿碰碰他的脸，又会儿又动动他的胳膊，在他试图掀开被子检查男孩的腿的时候，男孩终于不胜其扰地睁开了眼睛。

　　君佑看到他还没睡着，眼睛一亮，“小哥哥你渴了吗？我用棉签给你润润嘴唇……”

　　男孩淡淡瞥了君佑一眼，君佑一呆，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好悻悻地趴在床边，因为怕挤到男孩，自己半个身子都快掉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男孩艰难地往旁边移了移，用一只手捞住君佑往里面带了带。君佑乖乖凑在一旁，得寸进尺地试图用自己的脸蹭蹭男孩的脸，但被他躲开了。

　　尽管他的脸已经被君佑擦干净，但他毕竟流浪了许久，他还是怕自己会把小男孩弄脏。

　　君佑没有气馁，小心凑在男孩脖子旁边，轻浅的气息打在他脖子里，两人很快都睡着了。

　　*

　　君佑爸爸打完电话，回到病房。

　　原来警察局已经盯着一个大的人贩组织很久了，最近正要收网。现在还不清楚这男孩是不是被这个组织拐卖，如果是的话，他的成功逃脱可能会打草惊蛇，恐怕会影响到警察的收网行动。但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王处向上级打了报告，申请提前收网。

　　这样一来他们也不必再担心，两人商量一番，打算给男孩治好了腿，就帮他找找家人，早日送回去。

　　说到这里，君佑妈妈迟疑了一下，“说起来，当时我想要给他照相的时候，他的反应不太正常，好像很不愿意被家人找到。”

　　君佑爸爸沉吟道，“还是等他能说话以后再看情况吧。”

　　君佑妈妈点头道，“如果是因为家人虐待才离家出走的话，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两人回到病房，看到君佑和男孩凑在一起睡觉的画面，觉得好笑，又隐隐担忧，君佑从小到大，第一次跟别人如此亲密，到时候男孩病好如果要离开的话，君佑恐怕会难过好久。

　　*

　　三天后，男孩终于能开口说话。君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他声音沙哑，边说边在君佑手上写了两个字“永泽”。君佑裂开嘴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又抬起胳膊指向窗口，永泽抬头看去，是今年的初雪。

　　永泽恍惚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旁边只有君佑明艳的笑容，照亮了微冷的初冬。

　　君佑被妈妈捉住胳膊，给他套上家里带来的厚衣服。君佑看着永泽略带笑意的眼睛，忽然觉得被妈妈穿衣服不好意思，便挣扎起来，表示要自己穿，并且穿好之后还自告奋勇地要给永泽穿。

　　永泽配合地坐起来，伸开胳膊，君佑小心翼翼地给他穿好上衣，又轻轻抬起他打了石膏的腿，给他套上裤子。君佑妈妈笑着捏了捏君佑的耳朵，道，“对妈妈都没这么好！”

　　君佑躲过妈妈的魔掌，扭头抱住永泽对他说，“小哥哥要快点好起来！”

　　永泽身体一僵，抬起一只手揉了一把君佑的一头软毛。

　　*

　　回家的一路上君佑都在用余光偷瞄永泽。

　　永泽十岁了，因为发育不良，看上去只有八岁的样子，好生养了两天以后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君佑想跟他说话，却知道他喉咙还没休息好，自己认得字又不够多，只好悻悻地憋着。呆毛都软软地塌在额头上。

　　回到家，君佑立刻兴奋地跳下车，绕到车子另一边扶永泽下了车，自己充当小拐棍扶着永泽走回家。到家之后爸爸妈妈去厨房做饭，君佑在门口换鞋，却见永泽在在门边迟疑着没有进来。

　　君佑跟他在医院待了两天，也大概知道他是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不愿意把家里弄脏，便自告奋勇地要扶他去洗澡。君佑妈妈看永泽对大人依然心存戒备，只叮嘱了句小心，就让他们自己去洗了。

　　永泽流浪多日，又在医院动了场手术，一直没能放松下来好好洗个澡。这时也不再推脱，随着君佑进了浴室。君佑摆好小板凳让永泽坐着，用妈妈给的塑料薄膜把他的伤处包好，让他趴在浴缸旁边，弄湿头发，轻柔地搓着泡沫。

　　永泽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君佑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呀？快把眼睛闭上，泡沫流进眼睛要痛的。”

　　永泽没有说话，慢慢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君佑的软脸蛋。卫生间的水雾让他产生了一种虚幻的幸福感。被君佑揉出丰富泡沫的洗发露散发出一丝甜美的橙子味。

　　这就是幸福吗？

　　如果他能够发出声音，也许这个时候会笑出来。如果他与君佑从小一起长大，也许他会恶作剧地把泡沫涂满君佑的脸，在两个人都浑身是泡沫的时候，把君佑拉进浴缸里互相搓澡。

　　而不是在过早品尝过人间疾苦之后，不敢触碰眼前太过脆弱的男孩。

　　他生来颠沛流离，多灾多难，以至于脸上的肌肉并没有锻炼出微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