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昙华》千年雨

9、章八 醉酒

　　并未走出多远，焱无上便把重量挂到裳璎珞身上，念在他伤重，裳璎珞虽然不适应与旁人距离如此接近，到底还是没有把焱无上推开。
　　关心焱无上的身体，裳璎珞提议道，“既然如此，楼至，我们找一处小店，先休息一下吧。”
　　楼至韦驮点头，不知为何，他总有些心绪不宁，“按照路观图，还有一小段路，便是城镇，想来会有店家的。”

　　等到入住，焱无上坚持要裳璎珞照顾他，裳璎珞拿耍赖的熊孩子没办法，于是本来的三间房，变成了两间。
　　焱无上得意的说，“本大爷为你着想，省下不少钱！”
　　裳璎珞只好无奈笑道，“那便多谢施主了……”
　　楼至韦驮听着两人渐渐远离的声音，沉默的走进房间，以最快的速度睡着。
　　并非睡着之后便一定能魂入中阴界，但是，长久以来，楼至韦驮总结了一些他已经决定，永远不会告诉缎君衡的影响因素，若他内心十分期望去中阴界，那么成功的可能会高一些。
　　感受到环境的变化，楼至韦陀睁开眼，果然成功了，他在花园中，见到正在喝酒的缎君衡。
　　楼至韦驮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几个空坛子，夺走了缎君衡的酒坛，“阿衡……你怎么了？”
　　楼至韦驮见缎君衡左摇右晃起身，就把酒坛扔到一边，急忙双手扶住缎君衡的身体，就听见对方说道，“昙华，这次……真的只剩我一人了……”
　　明明缎君衡是笑着的，楼至韦驮却觉得他像是快要哭出来，“你……将缎家的血脉驱逐了……”
　　“是啊，都走了……”
　　楼至韦驮摇头道，“你不会只有一个人，我还在，我……会一直在。”
　　缎君衡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伸手抱住楼至韦驮，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楼至韦驮从来没有与人这样接触过，被抱得愣住了，回过神来只觉得应该推开缎君衡，却又有些不忍，手上的动作十分犹豫。
　　缎君衡却懂得楼至韦驮的心思，慢悠悠的说道，“昙华，我好像喝多了，头好晕……”
　　楼至韦驮担忧道，“你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所以，让我再这样多休息一会，一会就好。”
　　听着缎君衡那闷闷的声音，本来要将人推开的手，改成环住对方，轻轻的拍着对方的后背，许久，楼至韦驮说道，“好……”

　　察觉缎君衡呼吸趋于平稳，楼至韦驮无奈，将人背回了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待安置妥当，楼至韦驮长叹一声，想要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衣摆被沉睡的人紧紧的抓着。
　　微微拽了下，没成功，楼至韦驮怕惊醒缎君衡，于是干脆坐在一旁打坐，至少在这次离开中阴界之前，可以守着缎君衡。
　　待到楼至韦驮双手合十，闭目低声轻念佛经，躺在床上的人却睁开眼睛，看了楼至韦陀许久，才再次入睡。

　　缎君衡睡醒了，手捂着头，声音虚弱，“昙华……我头疼……”
　　楼至韦驮点头道，“这是好事！知道会头疼，以后你便不会喝得这样多了。”
　　缎君衡：“……”
　　“从这一点来说……应该更疼一些才好。”楼至韦驮建议道。
　　“昙华……你是认真的吗？”
　　“我很认真！”
　　缎君衡支起身，与楼至韦驮对视，看着楼至韦驮清澈的眼瞳上自己有些凌乱的倒影，不禁笑了，自从来到这里，他的从前便是一片空白，义父接纳他，教导他，他如何不把义父义弟当做亲人。但即使不舍，让缎氏血脉远离权力的漩涡才是最好的选择。
　　确实，即使这代表着，这偌大的缎家，只剩他一人，代表着，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恶人。但是，就算世界上所有人误会他，至少还有昙华一人懂他。
　　缎君衡又趴倒在床上，“昙华……头疼的不行，你弹琴给我听吧，那样我能好受一些。”
　　楼至韦驮看缎君衡起来又躺下，有些茫然，“何时琴声可治疗头疼了？”
　　“这个嘛……其实这涉及到一系列的推理，一时间可能讲不完……”
　　楼至韦驮神情淡然，做出请的手势，准备听缎君衡把推理过程讲完。
　　缎君衡：“……”

　　缎君衡无奈道，“昙华我错了，我只是觉得听琴声会心情舒畅，那样头也会好过一些。”
　　楼至韦驮手一挥，将琴抓过来，“我只会那一首……”
　　缎君衡勾起嘴角，“我也……只想听那一首。”
　　“那好吧……”

　　一曲凤求凰只弹到一半，琴就掉到床上，缎君衡下意识的伸手想抓住楼至韦驮，却只能眼睁睁见对方虚化消失。
　　“哈……”缎君衡将琴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手轻轻拨弄，将曲调接续起来，“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这样有始无终……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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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至韦驮与裳璎珞的云游虽然因为多了一个焱无上而变得有些嘈杂，但也因此而多了些趣味。
　　焱无上说到自己来自怪乐地。
　　这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地方，引起了楼至韦驮的注意，“怪乐地……那是何处？”
　　焱无上有些得意，“丘山百妖路，没听说过吧！”看吧，这个和尚也有不知道的！
　　楼至韦驮摇头，“确实未曾听过，似乎不在苦境。”
　　“确实不在苦境，但还是与苦境有连接的路。本大爷的故乡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焱无上看向裳璎珞，“有机会带你去看，那里不止与苦境相连，还有其他的境界，比如无涯之涯，虽然百妖路也有一个无涯之涯，不过两个还是有区别的。”
　　裳璎珞不知为何有些发呆，被焱无上打断后，随便问道，“有何区别？”
　　“无涯之涯是一个单独的境界，里面的居民全部都是灵体。而属于百妖路的无涯之涯，自然都是妖了。不过两者虽然可以走通，中间却有一段虚空，贸然闯入会受伤。”
　　灵体，这个词让楼至韦驮的心微微动了一下，无涯之涯之内会有灵体，中阴界也同样都是灵体……两处不知是否有关联，“贫僧对无涯之涯十分好奇……可否……”
　　焱无上有些不解，“那里是真的很危险，虽然对本大爷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你一个和尚，何苦因为好奇连命都不要？”
　　裳璎珞想了想，“其实，贫僧也有些好奇你的故乡，若有机会，想去见一见。”
　　“这有什么难的，本大爷带你……带你们去！”焱无上笑起来，正在发愁伤好了裳璎珞他们就要离开，如此就能再多相处一段时间。这样想着，觉得给出提议的楼至韦驮又顺眼了起来。
　　但裳璎珞又犹豫起来，“你在苦境受伤如此重，回去是否会有危险？”
　　焱无上大大咧咧的摆手，“放心吧，虽然我重伤，但是与我决斗的妖可是连命都没了，本爷是凯旋而归。”
　　“原来……并没有人追杀你……”楼至韦驮回想起焱无上赖着不走的理由。
　　焱无上：“……”收回前言，这个和尚还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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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楼至韦驮长大，师父就经常十分忧伤的吐槽自己徒儿的性格，“昙华呀……师父经常怀疑，你一定不是师父的亲徒儿，绝对是捡来的……否则怎么没有你师父我这么招人喜欢。”
　　楼至韦驮就会放下手中的经书，十分淡定的回复道，“师父，我本来就是你捡来的……”
　　师父一激动，不小心拽到自己的宝贝胡子，“徒弟，不要总是对自己不在意的事情那么迟钝，唉……算了。”
　　师父忧心的，是楼至韦驮本身其实十分的聪慧，对于他人的善意与恶意太过敏感，这种敏感让他对待他人有些两极分化，无关的人，他会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对于身边的人，就会十分的直白。
　　所以，当楼至韦驮感觉到裳璎珞的不对劲后，他直接问了对方。
　　楼至韦驮总结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进步了的，毕竟他找了一个焱无上不在的时候，要知道，这样一个机会，十分难得。

　　裳璎珞微微一愣，大概没有想到楼至韦驮会如此直接，想了想，也直白的回答道，“楼至可知，我来自哪里？”
　　楼至韦驮摇头，他只是因为与裳璎珞十分投契，所以从未纠结过对方的来历。
　　“我来自天佛原乡。”
　　“天佛原乡是佛界至高修地，属不存于世之境，每一个佛修的向往之地。未曾想你竟来自此处……但这与我的问题有何关系？”
　　“妖怪乱世，佛乡有诛杀妖世之责，而我……”
　　“我并未察觉你有杀意。”楼至韦驮摇头道。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我们便同去吧……”楼至韦驮说道，正好，了解一下无涯之涯与中阴界是否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