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情深不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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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真说不准到底是谁先起了这样的心思。
嫁娶的心思。
郁彻娶上古，好歹还拜了父神。但他带瑜蘅走，只问了这么一句。
“你可愿意？”
“愿意的呀，有什么好不愿意的。”瑜蘅吐着葡萄籽，回答的既不正经，又没有一丝犹豫。
如此便算礼成了，这是随意到不行。
二人还住在朱雀楼里，莲祗苦不堪言。
“我说郁彻，你还真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就一直这么的陷害我吗？”
收留他们，若是金台那边知道，父神一定会很责怪他的。
更何况，所谓的礼成，也是在他面前落实的。
郁彻笑，“谁让你是大师兄。”
莲祗无话可说。
就活该他倒霉！
师兄弟二人坐在后院里喝酒，不远处，瑜蘅撩着裙摆赤着脚拍水，坐在鱼塘边，吐一颗葡萄籽晃一下脚，好不惬意。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莲祗问。
若是从一开始就打算选择瑜蘅，大可不必要娶上古呀！
现如今这状况，分明是把自己逼进了一个两难的地步。
“我等了很多年。”郁彻忽然道，“瑜蘅一直没有生出心来。”
若是没有心，她能活多久？
“她快死了。”郁彻说完，苦笑了一声，走向瑜蘅。
因为快死了，所以才要娶上古，所以更放不了她。
面对瑜蘅，他永远笑的那般温柔。
“蘅儿，过来了，玩这么久也不知道累。”
瑜蘅跳到他背上，手上还提着一串没有吃完的葡萄，“哥哥，哥哥！”
听上去像是在咯咯咯的在笑，莲祗却听的有点想哭了。
郁彻背着瑜蘅一步步走出朱雀楼，两人说笑着，没有回头，也再没回来过。
这中间，梵素来过一次，一把火烧了朱雀楼，莲祗拿她没办法，只好搬到炽焰山上去住。
梵素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她来闹无非就是为了一件事，“二师兄带着瑜蘅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莲祗是真的不知道。
“他把上古一个人留在金台到底是要做什么，这般没责任心！”
“他又不喜欢上古。”
“他就喜欢瑜蘅！”
莲祗无辜，“是啊。”
“……我呸！”梵素气的放了一把火。
于是莲祗也不高兴了。
“女人都这么莫名其妙？”
“你说谁莫名其妙！”梵素撸着袖子，眉毛直挑。
“我说你了么我！”
“莲祗你给老娘站住！”
“我傻啊我站住，呸……”
“……”
于是，两人打了一架，把朱雀楼毁了个彻底。
……
莲祗只好搬到炽焰山上去住，那是他的故土。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说上古在金台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孩子很讨人喜欢，但她却不知所踪。
这中间所不知道的多久，其实发生了不少的事。
比如，瑜蘅死了。
莲祗抱着那个孩子去找郁彻，他只是随随便便看了孩子一眼，便挥挥手道：“要他何用。”
他不喜欢这孩子。
“终究是你儿子。”莲祗皱眉，强笑道，“给起个名字？”
遥遥不知期，郁彻想了想，道：“叫郁遥吧，本来生下他就是为了蘅儿。”
如今想要再见瑜蘅，还真是遥遥不知期。
莲祗笑，“尧，放勋者。倒是个好名字。”
想来后来成为凤凰竹林大师兄的这位郁尧，亲爹不爱放着不管，本就是莲祗养大的，名字被他给曲解替换成这般，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之后，郁彻踏上了寻妻之路，再不曾出现过。
寻的是哪位，不得而知。
每逢清秋夜，莲祗便会想起许多，比如爱相背弃的梵素，比如消失不见的郁彻，也比如最后一次见到的瑜蘅。
大雪山，雪下得很大。
还不及他肩高的瑜蘅，童颜白发，站在山顶回眸一笑，模样依旧。
“莲哥哥！”
大雪山的这些天她是过的真的很快乐。
只是莲祗还没来得及应，一只手便穿过瑜蘅的胸膛，血淋淋的。梵素面无表情的站在瑜蘅身后，虚扶着她，喃喃，“原来她真的没有心。”
那是莲祗第一次哭，小小的瑜蘅躺在他怀里，笑的十分的不真实。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头发都白了？怎么没有和郁彻在一起？莲哥哥来了，你怎么……怎么就死了？
“蘅，蘅儿……”
“莲哥哥，你不要告诉哥哥，我就要死了。”瑜蘅道，她的声音极轻，真的很轻，“就说我藏起来好了，反正我这么任性。”
“……”
“你也别怪梵素，是我让她杀了我的，我活不久了，她替上古不平，自是下得去手的。”
“……”
“她不知道你来，我瞒着她的，她喜欢你，可我不喜欢谁伤害了我还能心里坦荡活的好好的，呵，我是不是很坏？”
“……”
最后瑜蘅望着天，缓缓闭上了眼，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哥哥啊……”
莲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在漫天的雪花里紧紧抱着瑜蘅，似乎这样就能予她温暖，她就能醒过来一样。
梵素也没有说话，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直至夜暮降临，梵素道：“二师兄快回来了。”
莲祗的嗓子干疼，他对梵素道：“素素，瑜蘅……她也是我的妹妹。”
看着她出生长大，惯着她任性至此，一点一滴呵护着，都有他的份。
她不是别人想的那样坏，即便是做点坏事，最后还想着法子圆回来，她没有杀叶凭，不是吗？
她从来都只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
郁彻带着那个新出生的孩子回来，瑜蘅却不见了。
他找了许久。
终于问莲祗，“我带了心来给她，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要把这孩子给心挖给她？”莲祗摇头，“郁彻，你这个疯子！”
“我欠她一颗心，自然要还她一颗心。”
面对茫茫的大雪山，郁彻无辜的像个孩子，“大师兄，可我找不到她了。”
莲祗遵守了对瑜蘅的承诺，他没有告诉郁彻，可他也面对不了梵素了。
他知道梵素是无罪的，为了郁尧，瑜蘅必须死。
可是，经此一事，他总觉得，再也爱不动了。
瑜蘅记事，莲祗所忆，做不到事事巨细。
终究是快了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情深不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