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织汝》绮繆千怨

2、惜命雪涯

　　入夜，莫寻饿了。车厢里有米有肉干，还有锅碗瓢盆，可莫寻自己清楚自己烧饭的手艺。一想到小妹还小的时候情缘啃冷馒头也不愿吃他这大哥亲手煮的热饭，就知道自己烧的贩菜有多糟糕。

　　于是也只好开口说到：“卖身于我，为奴10年。10年期满我就还你们男儿之身。”说完便变出数道符纸。符纸上显出简单的契约内容。

　　不能背叛主人，但也不想当女人。看这些刺客纠结的样子莫寻便收回纸符，一拍手，装腔作势了起来。“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将你们变成猪，卖给屠户。”

　　一听要被变成猪，刺客们便怂了。只要有一人先开了口做了妥协。其他人也就跟着抛弃原主，认了莫寻这新主。

　　虽收了新奴。可将这十几号人，并且还都是“女人”带在身边，未免过于的招摇。所以莫寻也只留了武功最好的和做饭最好的两人在身边伺候。其他人便差遣回惜命阁，任凭小妹和阁里的老人吩咐。

　　一个问题解决了，可根本的问题还在，那就是没马拉车啊。这变化的法术看来自己实在是不行啊。为什么师父什么都会偏偏就是不懂机关偃术,要是师父会机关偃术的话，师父定会传授。那自己和小妹或许也就能做出那不用喂草食也可行走的木犁马。

　　其实莫寻真相要这留在身边的两个新“女奴”来拉车。不过一想到若是在路上被虽看见了，肯定会传出什么不好的留言。搞到最后也只能卸下马车里面的行李，弃车徒步。

　　漫无目的的走，有时候是漫步山涧，有时候却是轻功踏云。着时快时慢的，莫寻就这样带着两个负者洗衣做饭提行李的女奴穿过了好几个小村。直到一天夜里投宿的时候受了埋伏。

　　不过是些山野村夫又岂会是三个有武艺在身的高手的对手。身边的两个女奴本就是杀人取命的杀手，而莫寻的手里也没少沾血。

　　杀手通常都是沉默的。被莫寻重新起名为司月司天的两命女奴一人手持软剑，一人手举袖弩的护在哪武功明显在他们之上的莫寻左右。莫寻面露讥讽冷笑手里拿着一把明黄色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折扇有节奏的轻打手心。

　　“阴盛阳虚则败，阳盛阴衰则荒。天地万物均讲求平衡。这村子一个女人都没有，就连小孩也只有男孩。想必是极度重男轻女，认为女儿只是赔钱货讨债鬼。一出生即克殃殁。”莫寻动作起来有那么几分的优雅，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极为的不削。举起折扇慢慢的打开，露出画风狰狞的饿鬼相食图扇面。“你们看上了我的女奴。欲要他们来给你们生儿子是吧！”莫寻冷吭一声，对外扇动了一下扇子。扇面上相食的饿鬼从扇面上消失，随后在这村子范围的徒弟竟有无数小婴儿是尸骸以及发出女声的较大的遗骨四处的追赶在这村民。

　　司月与司天俩只皱了一下眉，他们心里自是不悦，可也没在脸上做出什么表情来。他们不高兴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女人。他们不高兴是也这些村民要对他们的身体不轨。可他们俩并没有见到任何的邪祟。他们只见到这可恨却杀不得的主人摇完扇子后这些村民就发疯乱窜。

　　莫寻合上扇子，随手的用扇子来拍了一下身边的司月。“走啦。不过是障眼幻术。只要心中无鬼，就不会见鬼。”

　　鬼魅害人，而鬼由人心所生。莫寻扬手，\"啪\"一下的打开折扇，折扇的扇面已久是饿鬼相食图，血腥狰狞。扇子在莫寻的手上来了个漂亮的回旋，随即那原本的饿鬼相食图即可变成了个样，变成了童女趣乐。扇面上多名女童在扑碟；在赏花；在放纸鸢。

　　司月看着莫寻。他原来的主人给他的任务是杀掉莫寻。可她的主人却完全不信莫寻有大能。司月记得他的师父说过，凡人只能造凡器。超凡的器具，只能由超凡者所铸造。天下兵器等级分明。一方面是材质，另一方面是铸造的工艺。要做非凡的无锡就必须要非凡的材质加上非凡的工艺。司月进过惜命阁。阁楼有三层，第一层什么都有，剪刀，菜刀，柴刀，即便不是江湖人亦可在哪买到需要的工具。第二层卖的是药材。一切治疗伤势的良药。第三层卖的是纯兵刃，且一年只卖一刃。有时候是先到先得，有时候是价高者得。而又的时候是带一样阁主当时想要的东西。曾经就有一名小童只用了一筐野菜就换走了那日惜命阁第三层的利刃。而那明小童便是他的弟弟。就因为他的胞兄获得了利刃，才走出了惜命阁，还没走回家门就被贪图利刃的人所截杀。他的父母为给兄长报仇也惨死却在歹徒的手下。这便是那所谓的怀璧其罪。手里有一件宝物，若无法守住，就会被别人盯上加害夺物。

　　司月花了10年的时间来磨利自己的剑，给兄弟给父母报了血仇。可那造成悲剧的源头利刃，那出自惜命阁的利刃却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司月也同样痛恨惜命阁，若非惜命阁给了一把人人争夺的凶器给一个小孩子。
　　司月虽去过惜命阁，却从未见过惜命阁的主人。毕竟在外打理惜命阁的人是一名叫鲟的女子在打理。有人说惜命阁的主人是一名仙风道骨的白眉老。亦有人所。惜命阁的主人是一名偏偏少年郎。

　　司月看着莫寻抽出腰间的软剑抵在莫寻的颈间，问到。“你究竟是谁？跟惜命阁有什么干系？”

　　“我就是惜命阁主啊！只不过近日被赶了出来找媳妇。鲟儿姐说，要是讨不到婆姨就不许回阁。”莫寻说得轻巧，毕竟司月的剑最多也只能割伤他，而无法取他的性命。

　　惜命阁创办也将有18个年头。若跟前之人真是惜命阁的主人。司月首要想到的是子承父业。

　　司月的剑贴紧了莫寻的皮肤，继续说：“你为何会法术。”

　　莫寻：“学不就会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你白痴啊。”莫寻笑了一下。他的笑还真是有那么点悲凉，有那么点凄惨。

　　惜命阁内，虽然才接手没几天。凛雪涯靠在炕上翘起二郎腿的，嘴上叼着一根点了朱砂的笔。她在画符，只不过她画的符实在是半点也不像正常的符詀。就随便的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圈。

　　虽然他大哥还有其他的族人都教了她不少本事。可偏偏就是这符咒不行。符咒实际上就是将法力修为注刻在物品里，有需要时拿来使用。刚开始是注刻在用于祭祀的器具上，辗转便成了竹片或是布匹。现在的人话符咒就喜欢用纸张。制做符咒讲求的时精神力而非法力。所以即便是不会法术的修者也能画出破魔辟邪驱鬼的符咒。而那些修炼了数十年，手指动一下即可多人性命的修士，反倒是画不出一张有用的符咒来。

　　凛雪涯叼着笔，她想要画的诅咒不过是最普通的平安符咒。只可惜半天下来都还是无法将心定下来。没办法，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坐得住的女人来。至于那被她拐骗来的夫婿……

　　谢无悔也手握着笔，他感觉这手里的笔真是要比剑还要重。

　　账房里共有5个账房先生来盯着谢无悔是怎样的来敲着算盘珠子来学算账。这大小姐只瞧一眼即可算好的账面，也不知这新姑爷要学多久才能够学会。

　　这惜命阁里的老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话少，若无事，他们可以一整个年也不开口说一句话。这也是他们族里的一大特证。所以他们也异于常人的能守得住秘密。鲟儿姐是惜命阁里话最多的老人。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惜命阁是由她在打理。做生意嘛！交谈是免不了。

　　族内没有祭拜的习俗，可迁居中原久了，不知不觉就被这中土的文化习俗所感染。也不知从何时起鲟儿姐便开始用香火来祭拜那些死去的族人和他们的大王。鲟儿姐跟大多的族人一样都生在北海。可他们的大王不一样。他们的大王是生在中土的外族人。这中土人跟他们北海人相比真真是又细又小。可他本领大，族内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族人请求他做大王。他做了……并且还做得很好，很是称职。只可惜，尽管大王非常的厉害，却完全不是他师父的对手。他们的大王，被大王的师父所杀。大王没了，家也没了。就连……即将出生的小大王们也没了。

　　看账本看到一半，谢无悔学得晕头转向的总算是被自家的娘子给解救了出来。他跟凛雪涯在近日完房了。只不过整个过程都是被凛雪涯所掌控。他一个大男人单凭武力的话不是打不过，只是凛雪涯不仅武功好，还懂好多好多的歪门邪道。

　　现在谢无悔就被凛雪涯给拉到惜命阁的铸冶工坊。工坊很热闹，铸冶师加上学徒和帮工足有上百号人。凛雪涯打开铸料仓的大门，这铸料仓库里铜铁铸料自然是成堆的摆放，一些比较昂贵稀有的铸料便放在箱子里摆放至靠墙的位置。凛雪涯拿起一块银砖看了一下成色冷笑了一下。

　　凛雪涯背对这谢无悔，对在仓库外的工坊管事说：“看来是有人忘了我惜命阁是靠做什么生意才起的家。 ”

　　听得出凛雪涯的语气不对。谢无悔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凛雪涯掂量着手里的银砖，对谢无悔说。“没什么，不过是工坊里有人监守自盗罢了。工坊进的铸料，均是原矿。需工坊铸冶师自行炼制。铜铁不值钱，黄金和紫金的数量又不多。那么想要捞好处，便得从银下手。这些银块里混了铅。按照阁里的规矩，监守自盗可是要把大拇指给砍下来。”

　　谢无悔：“要砍下大拇指，未免也太过严重了吧？”

　　凛雪涯：“若是送入官府，砍下的可就不只是一根大拇指。而是整条手臂了。相对起来那个比较重。”

　　凛雪涯放下那被做了手脚的成色不纯的银块。在武功与邪门歪道之前，凛雪涯最先学会的是金属冶炼。她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她大哥为了养活她这小妹，不分昼夜的游走于各处小巷，在垃圾堆里捡拾那些别人丢弃的破盆烂锅熔炼成铜块铁块，再打造成锅碗瓢盆烛台等器具贩卖赚取些许生活的费用。为了减轻大哥的负担，凛雪涯也跟着模仿，便也学会了金属的炼制。虽工艺还不及她的大哥，那辨识金属的能力在中土大概以无人能及。

　　凛雪涯对钱财向来利涉。他出每一分钱多少都带着计算。在惜命阁里做事可以不作为，却不允许有人浑水摸鱼。

　　铅是含毒的金属。接触多的人身体必然会出现状况。所以要造出这个……即便是多个图利者，也不是那么困难。

　　断指的惨叫声声入耳，谢无悔心虽有不认，可中土刑法严苛，送官府确实只会照更多的酷刑。也正因刑法严苛，造成富商为求利益而收买官员免遭刑罚。

　　私刑过后，凛雪涯对谢无悔说：“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谢无悔耸了耸肩：“不知道。你做事情虽总有目的。不过几年相识，我也清楚你不会伤害好人。我自问自己好事虽做得不多。可伤天害理的事还真没做过。最多也就是被你利用一下。”

　　凛雪涯呼出一口闷气，直接把话给说出来。“我大哥已经把自己的后事给准备妥当。这些年来大哥为了族人，身体早就已经熬坏了。因为修炼仙法，功体的特殊。大哥的外貌被驻留。这看起来年轻健康。可实际上，大哥的身体早已千仓百孔，命不久矣。其实以大哥的能耐，要治愈修补自己的伤体并非难事。可他就是这么的放着。放任自己的身体恶化。我们都知道，大哥是累了。如今族人以安顿多年。大哥是想要休息。”

　　谢无悔听着更是不解：“听你的语气，阁主这般放任自己的身体，是想要去死。那你们还让他外出。”

　　凛雪涯：“若是让大哥继续留在惜命阁。大哥只会继续操劳。那还不如放他出去四处走动。或许他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能令他主动修补好自己的伤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