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轻波狂舞

3、言灵3-两翻惊恐

　　四个轮的速度自然不是莫小北的11路能比的，没几分钟便到了帅哥哥说的那片区域。虽然也是老旧破落的样子，但路上依稀还是能见到些人。车上的三人，这一路都沉默无语。莫小北本也不是话多的人，再加上之前的尴尬，更是难开口。其他二位都似乎很专注，专注地开车，专注地看窗外风景。到了大致区域，车速放缓，只停下问了一次路，不多时便看到马达丽科技有限公司的暗红色牌子，立在一幢小楼上。

　　车在离门岗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莫小北道过谢后下了车。车门关上，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转身就见那个古惑男从车窗探出头来：“喂，小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面视的话仪容也很重要！顶着一张大花脸怕人家是门都不会让你进去的哟。”说完啪的一声，车门就关上了，莫小北愣愣地望着那扬长而去的银色小汽车，傻了一般。

　　“我说豹子，你也很爱管闲事嘛。”说话的正是那位车上的帅哥哥。

　　“哪里，我只是怕她到处污染环境，制造不和协气氛，图增冤孽。”那个被叫做豹子的正是古惑仔模样的男子，“不过欧阳你也是不地到，即然这么爱管闲事，这等大事也不提醒人家。”

　　“我可不像你是单细胞生物。有些醒可提，有些醒则不可提。”帅哥欧阳道。

　　“哟，大才子又有高见了？可否赐教一二？”豹子调侃道。

　　欧阳也不谦让，徐徐道：“女孩嘛，都最在意容貌。被人当面说妆花了，那岂不是十分羞愧？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正当豹子准备插话，一下就被喝住了，欧阳继续道：“你想说，这也好过后来在更多人面前羞愧好，是吗？那是你不了解女人，会化妆的女人，自是会时时照镜梳妆的。她进去之前一定会再看一下。”

　　“不愧是书生，什么都看得真切，想得周道！”豹子觉得欧阳的话非常有道理，一想到那女子花容失色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但又想到之前的争执又有些余怒未消。他继续说道：“不过那女人骂起人来还真是厉害！”

　　“是很厉害的。不过，恐怕还不止于此。”欧阳此话颇有深意。

　　“什么意思？”豹子问道。

　　莫小北醒过神，赶紧打开包找镜子。对镜一照，妈呀，自己都被吓一跳，睫毛膏被晕开了一圈，眉毛由于掉色，也短了一截，头发也是柳絮飘飞。再点上个烈炎红唇的话，简直跟“如花”有得一拼。想到自己刚才在那两人面前是这么付模样，真是羞囧交加，小脚直跺，如柳枝乱颤。又看看周围，还好四下无人，再看看手机，一点将过。时间充足，于是赶紧找了个僻静隐蔽处开始整妆。还好，自己装备齐全，用卸妆水全部卸干净，再重新简单地画上。其实，莫小北生性散漫，平日多窝居，难得出门，穿得十分随意，对于化妆之类的更是不好。只是为找工作才弄了些化妆品，职业妆。再加之她经济并不宽裕，怎么可能买什么好牌子，她那些化妆品不过是从地摊啊，打折啊，弄的廉价货。这次的乌龙也多半因此。

　　重新化好妆，深吸口气，重振精神，走向那家公司。此时莫小北才注意到，周围也有好些弃置厂房。哎，这样的地方，莫小北心下凄凉一片。不过，既然来了也管不了那多，看看再说。跟保安报明来意，按保安指的路寻了过去。相对楼房的老旧，这里面的装修还算可以，明晃晃的瓷砖地面，木头质感的楼梯扶手也是明亮干净。上楼便见前台，有一女孩正趴在台上睡着。恐怕自己来得着实有些早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都已经进来了，也不可能就这样立着，于是向着正睡觉的那人轻声细语道：“对不起，请问……”

　　那人抬起头揉了揉眼，一付慵懒的模样，看着眼前人也没太在意，微笑说道：“是来面视的吧？”

　　“嗯，是的。”莫小北答道。

　　“那先填张表吧。”那人说完便递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那边有座位，你可以到那边填。”说完指了一下右前方的一小片接待区。

　　“哦，好的。嗯，能请问一下，厕所在哪吗？”莫小北问。

　　“就在接待区往右一点。”那人边说边指，一直面带微笑。

　　“哦，知道了，谢谢！”莫小北礼貌地回以笑靥，便朝接待区走去。

　　把纸笔放在桌上，便朝厕所走去。莫小北现在需要的其实不是上厕所，而是吃饭。毕竟午饭都没吃，还受了惊吓能耗巨大，早已辘辘饥肠。只是这问题现在也没法解决，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只带了一瓶水，也已喝完。去厕所是想洗一下，之前那又跑又吓的一身汗，现在都感觉有点粘呼呼的，可以简单地清洁一下。另外更重要的是再去定定妆，之前的教训可是血淋淋的，莫小北现在一想到那付样子还心有余悸，不敢怠慢。

　　很意外这里的厕所却是满大的，进门就是一大面镜子及洗漱台，傍边左右各五个厕位格栅相对而立，看起来并没有人。莫小北把包放在洗漱台上，抽出一张湿纸巾冲过水便擦洗起来。小北虽然不是讲究的人，某些方面却有点怪癖，比如她觉得含酒精的东西能不用就不用，伤皮肤。弄完又低头找化妆包，突然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面前晃了一下，吓她一跳。抬起头看到镜中只有自己，再看看周围寂静如初。又晃眼了吧，莫小北想，这外面就有人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又自顾自地对着镜子一翻修修补补起来。正当她专注时，镜中出现一道白影从她身后略过，飘出了厕所的门。身体一下子如过电一般汗毛直立。这一吓，她哪还敢呆在这，也管不了是不是错觉，抓起包包就跑了出去。

　　跑到外面看到前台有人，略为安心。但心跳却并未平复。好在此时又有人来面视了，也拿着表格，在另一张桌边落坐。莫小北也赶紧填起来，都是简历上已有的一些信息。很快就填好了，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把表格交到前台，不多时便被叫进去面视了。

　　办公区也很也普通，一个大房间放着诸多格栅，分出座位，部门和其他功能区。她随着工作人员进到一间小会议室落坐，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已经坐在其中。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细细地看了起来。然后抬头，一脸职业的微笑，望着小北说道：“你叫莫小北？”

　　“嗯，是的。”小北很镇定地答道，他觉得这人面相和善，声音也温和，而且笑容可掬，让她顿时放松了不少。

　　“你能自我介绍一下吗？”那人又说道。

　　“好，我是去年毕业于……”正当莫小北准备将早已背好的说词复述一遍时，却撇见房间的右角，一个白影隐隐浮现，而且越来越清楚地呈现出一个白衣女人的身影。她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就差没叫出来。那影像飘飘呼呼，似有似无，却又清楚无比，白色连衣裙，一头黑色头发，长刚过肩。五官精致，面色惨白且忧伤憔悴。以陌小北的胆量根本不可能一直盯着那东西看。但她又很想确认是自己眼花，或者那根本就是从哪里投射来的光线而形成的错觉罢了。哪知那东西会变得越来越清晰。不过那个白影也并不恐怖，面貌也算漂亮。这或许是莫小北现在还能保持理智的原因。

　　“莫小姐……”她对面的男人轻声唤她，她这才回过神，想起来自己正在面视。

　　“嗯，哦，我是去年毕业于A市工商大学，专业是国际贸易……”东拉西扯的，想到一点说一点。之前背的稿子早就被惊飞了，哪里还记得。

　　“请讲一下你为什么来应聘这个岗位，这根你的专业并不相符。”那人又继续问。

　　“因为，我刚毕业也没有什么相关经验。就是还能写点吧。呵呵。”莫小北现在根本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只想着快点走。她知道现在自己这种慌张的程度，怕已经被认为是精神有问题了。

　　“哦，那我知道了。莫小姐，那今天就这样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果然如莫小北所愿，没几分钟这面试就结束了。当然她也知道不会再有后文了。

　　“哦，好的，谢谢。”莫小北匆匆拿上包，走出房间。

　　走出门，外面的办公区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个自的位置上忙着。莫小北的心还是扑通扑通地狂跳，她眼神迷离，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离开。一路小跑下了楼又出了门岗。又是那一片空旷而萧瑟的景像，破败的房子，无人的街道。比里面还糟糕。她强迫自己跑起来，跑不动了才停下来一手撑着墙休息一会儿。正当她大口喘着粗气，呼吸还没缓过来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