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恩惠》城欲摧

2、第 2 章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5年
　　除了家里那3个研究狂，瑷已经逐渐适应了城市生活，
　　12岁那年未来发展趋势测评建议中，瑷最感兴趣的竟然是历史，最擅长的是体育，最讨厌的是物理。
　　于是，15岁“工作准备”选择中，实习学习项目瑷选择了历史图书管理（第二实习学习项目是射击）也就是所有图书馆中历史类的书都需要她去做一遍整理和详注，当然，没有工资。在其他地方搜寻到的历史类书籍可以报销。
　　于是，靠着这一项自由的工作，瑷整日在各个图书馆和书街游荡，兼任周六周日的社会治安调解员。这份是有工资的，工资很高。
　　真是奇怪的工作制度。
　　拉开窗帘，早上的阳光是最好的。
　　“哔~”墙体视屏打开，是哥哥一成不变的死人脸，穿着白大褂，不像是刚起的样子“晒完太阳，过来进行例行检查。”
　　“知道了，哥哥。”视屏刷的关闭
　　还准备说早安的呢，好吧，反正等会就会见面了。
　　阳光洒在瑷的身上，黑色的头发应经长到了腰肌，白色背心和花绿色运动短裤刚好合适，15岁的身材既不前凸也不后翘，像发育迟缓的孩子，只长了身高。
　　瑷慢慢抬起双臂，感受阳光在体内流转，发梢都舒服的弯翘起来。
　　“OK，完毕。”
　　打开实验室的门。
　　妈妈端着咖啡坐在椅子上休息，爸爸和哥哥埋头讨论着什么
　　妈妈：“你的早饭。”
　　瑷端过杯子细品。
　　爸爸抬起头：“宝贝，睡得好吗？”
　　“挺不错的，爸爸，今天要快点，今天是周六。”
　　“收到，宝贝。”
　　“能给我一对耳塞吗？爸爸。”
　　“儿子，怎么了？”
　　“早晨，听到太甜腻的话，我的胃会不舒服。”
　　“哦，我亲爱的儿子，我知道你是吃醋了，你要相信，你在我心中是最棒的。”
　　“我走了。”
　　“儿子，我错了。”
　　机器在身上叮当作响，取样、化验、7天一次资料收集整理对比,20天一次例行检查。
　　“□□浓度正常，心率正常，体表温度正常，器官生长正常……”
　　瑷闭上眼睛，渐渐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和哥哥洗澡的时候。
　　“妈妈，为什么你长的和我不一样啊？”
　　“因为你还没有长大嘛。”
　　“那哥哥怎么长得和我也不一样，哥哥有小蘑菇，我为什么没有？我也要！”
　　刚满5岁的晔已经知道羞愤了：“晔，不要拽着哥哥这里，你……放手。”
　　“瑷，你不乖哦，妈妈不要不乖的小孩。”
　　瑷憋了憋嘴，眼泪像放闸的大水，倾泻而出。
　　温暖的手掌盖在头顶上：“瑷是女孩子呀，女孩子和男孩子当然不一样了。”
　　是这样吗？
　　今天被安排到的工作是对遗落世界的最后五层的巡视工作。
　　不同地方来的船只就地做起了生意，有来自西方国家的冰草，北方国家的火狐，南方国家的香水和饰品。
　　摊位分布于各处，船上，岸上，商场内，鳞次栉比，乱中有序。
　　走到外圈，有一艘船竟然装的是满满一船的书。职业习惯让瑷走上了这艘船的甲板。
　　《论末日重组后五大国的崛起》、《新世界人类的起源》、《各国物价对比》、《火狐品质鉴定分析书》……
　　瑷走过一行一行的书架，脚步在最里面的一层书架停下。
　　那是一本封装很厚的牛皮书，书皮被染成红色，封面被做成了镂空，雕刻着神创世纪的情形。
　　《神的恩惠》作者——记录者
　　抽出书架，翻开第一页
　　2414年4月1日
　　人的世界从那一天开始毁灭，人类开始步上恐龙的后尘。
　　翻开第二页
　　4月3日
　　海啸和大地震过后的世界，各种灾难一直没有停止过，泥石流，洪水，地震，天气一直很恶劣。
　　第三页是一张照片的影印本，天地像回到了混沌之初，天昏地暗，人们在灾难中践踏着同类的尸体哭喊奔逃。
　　第四页
　　4月13日
　　日各国精英纷纷登上诺亚方舟，寻找人类最后的救赎。
　　第五页的图片中各国井然有序的运输各界精英，珍贵文物，稀有动物进入人类最后的栖息地，巨型核潜艇。
　　第六页
　　2416年5月20日
　　在毫无希望的等待中，两年过去，大地终于平息了她的怒火，海水归位，出现陆地，
　　人类开始重建家园
　　第七页的图片中人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希望，互相奔走相告，亲吻拥抱着对方。
　　第八页
　　2420年人类物种宣布危机。
　　人类一直忽略了一个物种存在的最大问题——繁衍。
　　在末日的第二年，人类已经灭绝了，因为从那一年开始人类再也没有一个新生儿诞生。
　　后面就是各种作者的自述。人类没有放弃最后的挣扎，召集了世界全部的科学家，解开了很多禁忌，包括人类复制和改变人类的基因组、尝试胎生和卵生。可是，人类依然在减少。一切研究均告失败。
　　人类真的要灭亡了吗？
　　翻到底，最后一张被撕掉了
　　翻回倒数第三页是一张手绘，城市被光芒所笼罩，树木疯狂的生长，被树木缠绕的城市。
　　下面有一行小字“2420年12月25日，这是神的恩惠吗？”
　　瑷买下了这本书，脑子里各种混乱。
　　如果这本书是真的话，人类又是怎么繁衍下来的呢？被撕掉的最后一张到底隐藏了什么？
　　不知不觉走到了商场的第五层，第五层是废弃场所用来堆放杂物。
　　“救命！”尖利的呼救声从厕所的方向传来
　　瑷把书放在蜂窝一样的窗台里，掏出手枪慢慢靠近。
　　“放开我。”是年轻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嘿嘿嘿。”声调偏高的男声
　　瑷一脚踹开破旧的铁门：“不许动！”
　　后腰突然遭受到被烫的感觉，继而麻木，身体倒在地上，意识渐渐远去。

　　意识时远时近，仿佛在梦中，仿佛又很清醒，耳边边传来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伴随着压抑的哭声。
　　猛的坐起来，头有些疼，后腰麻木了，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
　　甩了甩脑袋，黑色的长发落了一地。
　　用手腕上的绳结随意的将头发在脑袋后绑紧。小声问旁边哭泣的红发女生A：“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呜……我要回家……”
　　另一个抽泣着的黑发女孩B抹了抹眼泪：“我是被骗过来的，说会有好的工作，进了面试间，醒来却被关在这里。”
　　瑷摸了摸身上，枪和小刀都被收走了。
　　站起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监狱？”
　　一间间格局布置一致的牢房，每个房间配备的是四人间的上下床加一个洗手池和厕所,房间内没有窗户，只有室内光，无法根据太阳判断准确的时间，不过从监狱的铁锈来看，这里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被打晕之前大概是在上午九点，清醒过来也不会超过一天的时间。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体力，等待时机。
　　这个房间里被关押了4个人，隔壁的隔壁貌似也有人。
　　“你们被带到这里多久了？”
　　还算冷静的B：“我是前天被带到这里的。”
　　A：“我是昨天被带过来的，我好饿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是想饿死我们吗？爸爸妈妈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受了那么多的苦，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瑷继续询问：“你们知道自己是怎么带过来的吗？”
　　“不知道。”这次两人的回答很整齐。
　　B小声对瑷说：“床上的那个孩子，比我来得都早，但是她好奇怪，一直保持一个动作，既不上厕所也不睡觉。”
　　瑷走到厕所对面的上铺第四个人面前，脸孔被银色的短发所掩盖，身上穿着卡其色的纯棉T恤加黑色运动短裤。
　　“你还好吗？”
　　那人没有反应。
　　瑷生出了想要触碰她的奇特想法，身体也就这么做了。
　　那人抬头，在眼前展开的是蓝紫色的瞳孔，闪着坚定的光芒。
　　瑷的瞳孔渐渐扩大：“你……”
　　就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瑷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被带到了床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对方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将瑷的双手压过头顶
　　“你打扰到我了。”
　　“我……”瑷还准备说些什么，手心被对方的指尖划了几下。
　　瑷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她的手心里比划了一个汉字——“默”
　　瑷还想说些什么，对方又在自己的手心里比划了几下。
　　B突然站了起来：“你们别闹了，有人来了。”
　　……第二个字是“等”
　　的确是有人来了，不止一个人，三个男人的步伐，很一致，领头是一个胖子，在牢房面前站定，开锁。后面的两人手中持着冲锋枪，严肃谨慎。
　　……他们的命运将要走到哪里？

　　“老实点，一个一个排队出来。”
　　四个人在牢房门口站成一排。
　　隔壁的隔壁房间被关押着的三人也被唤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上依次被拴上绳子，眼睛被蒙上黑布。
　　“向左转~”胖子开始发号施令。“向前走，一二一，一二一。”
　　有人小声害怕的问：“我们这是要被带到哪里？”
　　“哎呦~”问话的女孩被踹了一脚。
　　“都给我闭紧你们的臭嘴，不然我就把你们的眼珠子一个一个挖出来用福尔马林泡起来收藏。我们老大可是很喜欢你们这些年轻女孩的眼睛啊。”
　　瑷感觉后面紧靠着她走的女孩A哆嗦了一下，然后人群再次陷入安静。
　　瑷心里也很害怕，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不知道会被怎样的对待。
　　经过长长的过道，转过了三个弯，门被打开的声音，三个人一组被带进去，却没人走出来。
　　门再次被打开，被绳子牵引着走进去，眼罩被拿走，瞬间眼睛里接受的光让眼睛都不自觉的眯起来。
　　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除了一盏白炽灯，什么也没有，一个女人走过来，分别捏了捏他们的下巴，胸部、臀部，检查了他们的口齿。
　　“姓名，年龄，家住何地，父母姓甚名谁，职业。报上来”女人推了推红发女生A：“从你开始。”
　　“请问，是要赎金吗？要了赎金就会放我走了是吗？会放我的，是吗？”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A被打懵了，女人拍了拍A的脸颊：“我不想听到我问题以外的答案，不过对于这一巴掌的奖赏，拿到赎金，自然会放你走。”
　　轮到瑷了
　　“姓名？”
　　“……。”
　　“我最讨厌一个问题让我问两遍的人，带她出去”
　　瑷再次被蒙上眼睛，被带到了另一扇门后，穿过潮湿的甬道，甬道那头带来海风的味道。
　　“跳下去。”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瑷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下，身体被推下去了。
　　“啊！”
　　“站起来。”
　　身体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是落在了类似汽艇的橡胶船里。
　　颠颠撞撞站起来，瑷的心脏已经害怕的快要跳出来了，到底要被带到哪里去。
　　“下去。”
　　又一个人被推下来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就这些了吗？”
　　“就这些了。”推她下来的男人的声音。
　　“开船吧，明天早上要到达开卢。”
　　他们被带到船的底部，男人没有除去他们的眼罩和绳子，说了几句恐吓的话，重重关上木门离去了。
　　船舱里人们开始低声的说话。
　　说着恐惧和对未来的担忧。
　　瑷摸索到一个比较空旷的角落坐下，一只手摸了上来。
　　“谁？”
　　“是我。”声音被故意压低，略低沉的女性音色。
　　瞬间被扯落的眼罩，通过换气孔的光芒，瑷看到了银色的月光在对方的脸上流泻
　　“月！”瑷小声的惊讶着，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欢呼拥抱的情绪。
　　是长大了的月，瑷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月的手也变得更加修长有力了呢。
　　看到对方身边散落的绳子，瑷不禁问道：“月是怎么弄断他们的……难道，身上藏了别的武器，他们搜不出来的那种？”
　　月伸出右手：“用这个。”指甲突然变长了2倍：“只要稍稍改变骨骼的位置就可以了。”
　　瑷一脸呆掉的表情。
　　月戳了戳瑷的额头：“不用惊讶，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可以做到。”
　　瑷晃了晃脑袋：“这太厉害了。
　　“为什么会被抓来？”
　　“在工作执勤的时候被袭击了。”
　　“明天记得小心行事，尽量不要违抗他们。”
　　夜幕下，噩梦才刚刚开始。
　　木门砰的被打开，手电筒的光从上面打下来，在下面搜寻着什么，靠近门的人被带了出去。
　　“不要！”
　　紧接着是尖叫声、扭打声、哀求声，哭喊声，男人的喘息声。
　　“杀了我把，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
　　瑷缩着肩膀不自知的向月靠近：“月，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一双温暖的手按住瑷的双耳：“什么都不要去听，不要去想……”月低低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只听我的声音……”。
　　“月，我们会死掉吗？”
　　“不会，至少你不会。”
　　地狱之门再次被打开。
　　月重新给瑷戴上眼罩
　　第二个女人被拖出去了，恶魔的狂欢之夜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如果可以有机会逃跑的话，月，逃走吧。”是瑷略带哭腔的声音。
　　夜让魑魅魍魉在大地上横行，妖魔之心同时吞噬着人类毫无止尽的欲望。
　　门第三次被打开。
　　瑷的第一个反应是将月护在身后，不论身体直接的反应还是心理上最直接的意愿，都在这一时刻统一。
　　……那就是
　　……就算自己没有任何力量，也想保护月的心愿。
　　月站在瑷的身后，身体仿佛隐藏进了黑暗里。像蓄势待发的小兽，紧紧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都给我站起来。”男人拿着手电筒开始一点点扫视着，不是蓬头垢面的低着脑袋，就是摆着一脸麻木不仁的表情。扫到船舱的最左边一角，男人眼睛一亮，角落里孤零零站着的少女，微微低着脑袋，明明身体害怕的紧绷到不行，却握紧了拳头。
　　小小的反抗加上少女稚嫩的身体，蹂躏起来肯定……光是想象，身体已经兴奋道不行，后面的同伴尖锐的嗓音在耳边炸开：“就是她了，快点把她弄过来。”
　　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黑暗越来越靠近。
　　男人的手向瑷伸来，瑷紧闭眼睛，等待黑暗的降临。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力量在身后像旋风一样刮过。
　　一声枪响~
　　“Rypee，你们够了没？”是那个女首领的声音，月光下，瑷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红色的长发披在右肩，穿着黑色的性感睡衣，一米78的身高踩着暗红色的高跟鞋，手上握着一把微型手枪，脚下躺着那个声音尖厉的男人的身体，男人的头颅已经被子弹贯穿，流出白色和红色的混合物。
　　叫做Rypee的男人耸了耸肩膀：“Lin，只是玩玩而已，旅途寂寞，发泄发泄欲望。用不着杀人吧。”
　　“糟糕的睡眠可是女人青春容颜的天生杀手，如果我不能享受到优质的睡眠，我的子弹不介意再帮我多杀几个。”女人像抚摸着情人一样抚摸着那柄银色手枪。
　　男人盯着女人，女人背后一道黑影向女人袭来，女人侧身闪过，枪柄重重砸在对方的后脖颈上，又在对方的腹部补上一记膝击，对方熊一样的身影轰然倒下。
　　女人举起枪，对着袭击者。
　　Rypee举起了白旗：“好吧，Lin，你赢了，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像猫一样安静的守在甲板上的，你可以好好的去睡你的美容觉了。”
　　Lin托着手枪优雅一笑：“别忘了，把垃圾打扫干净，不然，我会呼吸不畅的。”
　　“是，是的，我的女王陛下，我们会好好打扫这里的，您就放心吧。”
　　终于送走了瘟神，Rypee踢了踢“熊”，“熊”立马站起来。
　　“哦，可怜的Broon，我还是挺喜欢他的笑话，总能愉悦我。”
　　两人一前一后抬起Broon，海面上划过一道抛物线。
　　“头，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难道你也想被扔下去吗？”
　　“那个女孩就这么放弃了有点可惜呀，明天就要拿去拍卖了。”
　　“你要这么想，伙计，等明天拿到那笔钱，我们可以去找更多年轻的女孩。”
　　“呵呵……卢比西街的那家俱乐部不错，有特殊的节目可以看，头，明天晚上就去那吧……”
　　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勾搭着背，扣上门走了。
　　船舱里的人这才得以喘息。
　　瑷一直紧绷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荡下来。
　　侧方伸出一只手，接住了瑷，他们坐倒在地。
　　瑷轻轻靠着月，眼角淌下泪水。
　　“人的生命是这样脆弱，即使是恶贯满盈的生命被夺走，在强者面前也不过是轻飘飘的的一件事。”
　　“瑷，你需要休息。”月轻轻擦去瑷脸颊上的泪水
　　“你知道生命的诞生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吗？”
　　“你知道？”
　　“我……我说不清楚，只是周围只要感到生命的消逝，心脏就像被什么线牵扯着，细微的疼痛着。”
　　“瑷，你只是被吓着了，睡吧，养好精神，我才有机会带你逃出去，别忘了你的父母，你的哥哥还在家中等你。”
　　“哥哥……”瑷轻轻叹息呓语。
　　在一种惊惧恐怖的情绪中，瑷进入了混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