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恩惠》城欲摧

3、第 3 章

　　昏昏沉沉中，被粗暴的敲门声唤醒。
　　船重重晃了一下，门开了。男人语调高昂兴奋：“欢迎来到卢比，世界上最后一个自由的国家。”
　　的确是自由的国家，武器自由，杀人自由，掠夺自由，武力至上，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眼罩被一个个摘下，排队站到甲板上，海岸边的妇女们大多黑纱蒙面，穿着各色的袍子，看到有奴隶和掠夺的财物被送来，无不欢欣鼓舞。
　　刺目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瑷却觉得通体舒泰，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舒适感。看了看后面的月，月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们默然被牵引着走下岸来，穿过这个“自由国家”的大道直直通向仿照古罗马角斗场重建的拍卖场。
　　正门恢弘大气，圆拱形的门头抬头一望，目测竟有60米左右的高度。
　　进入角斗场并没有看到内场，而是左转进入了旋转石梯，一层一层向上，走了五层。穿过长廊，打开尽头的一扇门，豁然开朗。
　　眼前水汽缭绕，温暖湿润，正前方一座美女蛇的雕像悠然从口中吐出热泉，旁边各有圆形小池12个，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中间的圆弧形泉池。
　　两边各站一名侍女，一名侍女走上前来，将他们分成十人一组，一组一组排队入池。
　　若不看四周荷枪实弹分布着的守卫，那还真是不错的情景。
　　“怎么少了一个？”
　　瑷回头……月不见了
　　“……出现紧急情况……”
　　守卫的领头人掏出了通讯器向那边报告了这边的消息。
　　“在浴池清点人数时，33号不见”
　　“检查各处监视器。”
　　“是，收到。”
　　结束通话，他示意侍女继续沐浴仪式。
　　“请各位，入池。”
　　“请按压池边凸出的高台第一个按钮，使用头发清洗液。”
　　“请清洗头发。”
　　……
　　“请去身后对应的小池清洗身体。”
　　“请穿好小池旁备好的衣物。”
　　“请站好队从右门出去。
　　第二组进去了
　　里面突然爆发了哭喊声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脱衣服？我不是已经交了赎金了吗？我不脱衣服。放手,混蛋。我应该是跟他们不一样的。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吗？他们是XX国著名的XX。你们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我爸爸杀你们全……”
　　“砰。”
　　“好吵哦。” 从他们后方走出一个小个子的蓝发男孩，“为什么每次这时候都会有个讨厌的蚊子在那嗡嗡叫？你们没有调教好哦！”左手将枪放回枪套，手指了指右手边的一个守卫：“你，把商品带下去清理一下。
　　守卫放下枪扛起昏迷的女孩从侧门出去了。
　　蓝发男孩向侍女给了一个手势。
　　侍女机械化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入池……”
　　月去哪了？
　　是逃走了吗？
　　神明保佑，千万不要被抓到。
　　“请除去衣物。”
　　轮到他们这组了。
　　真的要脱衣服。
　　瑷站在池边，看着水中的倒影。
　　别的女孩已经入池了，都在看着她。
　　如果脱光光的话，她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体就会被人看到了。
　　妈妈说这是除了家人谁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瑷揪着衣角：“我能换个方式换衣服吗？”瑷抬头问抱胸站在墙角的蓝发男孩，看情况，他应该是目前这里最大的说话人。
　　男孩抬起了麻醉枪。
　　“没有用的。”
　　右臂被麻醉针头射中的刺痛感，也只有刺痛感而已。
　　瑷拔出针头。
　　蓝发男孩又射了一枪。
　　瑷再次拔出针头。
　　蓝发抬起手射第三枪。
　　瑷赶紧闪身躲开“别再开枪了，我不是练枪的靶子，你已经射的很准了，枪枪都射在同一个位置。”
　　蓝发男孩拿过守卫旁的真枪，上膛。“把她带出来。”
　　瑷见两个守卫向她走来，自觉道：“我自己出来。”
　　“躺下。”
　　瑷乖乖的躺下。
　　蓝发男孩将枪对准瑷的脑袋：“最后有什么遗言吗？虽然我无法帮你转达。”
　　瑷：“你这次是要杀我吗？”
　　“你是白痴吗？”
　　“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子弹射击的声音。
　　瑷翻身躲过。
　　子弹在水泥地上留下一个弹坑。
　　第二枪如期而至，身体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心脏的位置正中一枪。子弹贯穿了身体，射入后面的墙上。
　　蓝发男孩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瑷的伤口，明明是致命伤，却没有鲜血流出，流出的只有透明的水分，而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你，到底是什么？”
　　瑷看着从指缝中流出的透明液体，坚定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只是我的父母都说我是人类，那我一定是人类，我也只能成为人类。”
　　蓝发男孩眼睛渐渐发红：“不，你不是人类，人类的血只会是红色的……”男孩从后腰抽出一柄利器“子弹杀不死你，那么砍下你的头呢？或者零碎你的身体？呵呵……说不定，我会看到你的身体在我面前慢慢复活的有趣情景。”
　　瑷随着对方的靠近，慢慢向后退
　　看来真的要结束了，人为什么总是认为自己有权利去结束别人的生命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这种生物又为什么要出生呢？出生之后，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只有自相残杀。
　　突然，播音系统在墙壁上开启。
　　“现在发布红色消息，请所有国民停止一切个人活动，卢比的第57任国王刚刚已被刺杀完毕，新的‘候选者’诞生。按照卢比法律，国王法中的第十五条，‘候选者’有权利在国王死后宣布一条不违背国家法律的有效政令，有义务在政令发布后接受全国挑战者的挑战。五分钟后请‘候选者’公布政令。政令结束后举行换届挑战，届时，请所有挑战者……”
　　麦克风被抢过的声音。
　　时间有一秒的静止。迈克风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宣布给予所有卢比土地上的奴隶以自由，现在、立刻生效。”
　　麦克风又被还了回去“咳咳，政令宣布完毕，请所有挑战者前往角斗场东门进行报名。”
　　欢呼声在国民之间爆发，拱形石窗外，所有的人都走上了街头，高举着双臂，混乱的呼喊声渐渐在某些人的带领下变得统一：“挑战！挑战！挑战！”
　　又有一部分人聚集在一起：“我们可以回家了！”“是的，自由！自由！自由！”
　　两名侍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我们自由了，罗丽莎姐姐，我们自由了，我们不用再被逼着去做这些罪恶的事了。”“是的，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
　　蓝发男孩收回武器，一挥手。
　　守卫长下达命令：“你们可以走了。”
　　被看押的女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守卫长叹了口气“你们已经自由了，走吧。”
　　女人们试探着不敢踱步。
　　蓝发男孩转过身：“或者你们还想留在这里，我也不介意。”
　　女人手牵着手，一个扯着一个，向来时的通道跑去，好像后面还跟着一条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毒蛇。他们仓皇的逃出了角斗场，向岸边跑去。
　　正准备逃跑的瑷，手腕被一把捉住。
　　“你不能走。”蓝发男孩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要把你带回去好好研究。”
　　“很可惜，你不能带她走。”
　　门后的阴影走出一个人，银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落在额前。
　　“哦？你这么肯定？”蓝发男孩已经利器在手，向对方砍去。
　　只是瞬间，胜负立分，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自己的兵器成了对方威胁自己的武器，只要再轻轻一划，对方就能割开自己的喉咙。
　　“我要带她走。”月握紧刀柄，眼睛的颜色渐渐加深。
　　“不要杀人。”是瑷祈求的眼神：“求你。”
　　月看着瑷，眼神舒缓下来，扔掉利器，牵起瑷的手对蓝发男孩最后说道：“不要跟踪我们，也不要派人跟踪我们。不过是增加无谓的伤亡。”
　　蓝发男孩：“你不要王位了？你不是为它而来吗？”
　　月已经牵起瑷开始了狂奔，就像最初的一样，夕阳在他们身后伸展，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海岸边，一艘飞艇缓缓降落。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每天喝牛奶的月
　　喝着牛奶的月从厨房走向客厅，瑷在墙上标着新的身高。
　　月走到瑷的身边，用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
　　不过一年，月已经比瑷高半个头了
　　瑷拿过月的牛奶：“月，以后不准喝牛奶。”
　　月笑了笑：“不喝牛奶，也阻挡不住我的身高啊。”
　　“啊~就是不准喝，以后的一个月里每天我要多晒一个小时的太阳，而你要戒牛奶。”
　　然后就出现了以下场景。
　　烈阳高照
　　四仰八叉躺在阳光房被晒得快要焦掉的瑷。
　　走过去，蹲下来仔细观察瑷的月。
　　“要喝水吗？”
　　气若游丝的瑷“很要~”
　　“等下。”
　　月眯着无力睁开的双眼，听着月去而又返的脚步声。
　　月再次在瑷的面前蹲下，放下手里的一桶水。
　　“你在干嘛？”
　　“浇水。”
　　一瓢清凉的水从头顶缓缓浇下。
　　瑷的尖叫声
　　“不要动。”
　　月一只手捉住瑷的双手按在地上，开始认真的浇水。
　　瑷在地上扭动着：“月，你这个坏蛋，放开我。”
　　“……”专注浇水的月。
　　……五分钟后
　　“月，我错了。”
　　月终于停下了浇水的动作。
　　瑷可怜兮兮的望着月：“月以后可以天天喝牛奶，我再也不会限制你了。”
　　月的手开始向水瓢伸去
　　“不要啊，月你到底要怎么嘛？”
　　“还暴晒自己吗？”
　　瑷恍然大悟，然后摇了摇脑袋：“不了。”
　　淋浴完出来的瑷，一条大浴巾罩在瑷的头上，月站在沙发旁的位置，面朝着她：“过来，给你擦头发。”
　　月给瑷擦着头发，边听瑷的自语
　　“知道吗？月就是光啊，我一直在追着月的脚步，却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追上，连身高上也……
　　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瑷，你错了，你不用追着我的脚步，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我的目光，只追随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