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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3, Scene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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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Scene 2.
金利與哈利的划槳船進入阿茲卡班崖壁底部的漆黑洞穴,緩緩前行,不遠處忽然出現四枚銀白星光在空中游移,仔細一看發現原來是四名巫師站在水邊的陸地上,正對著他們揮舞手中的魔杖,魔杖前端亮著「路摸思」的銀白光圈。從四名巫師的動作來看,他們的意思很明顯是要金利將船划往他們的方向。金利朝他們駛去,最後船輕輕地靠到了四名巫師所站的岸旁。在金利和哈利下船後,四名巫師立即上前將他們兩人包圍住,四個人的魔杖都指著他們。金利跟哈利都很平靜,因為他們知道這不是襲擊,而是例行公事。下一秒,哈利突然感到一陣無形的空氣壓力從四面八方襲來並穿透過自己身體,伴隨著一種短暫卻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的尖刺感,那一瞬間,他還以為是有數萬支弓箭從四面八方射過來把自己刺穿了,但是他知道,其實他跟金利只是剛被施了戰術級偵測咒,之所以稱為「戰術級」,是因為這種偵測咒是一種無聲咒,一個必須念出咒語才有能力施法的巫師注定不可能成功施展這種咒語。哈利立刻明白這四個將他跟金利圍住的人都是高手,因為只有正氣師跟獄正師才會使用到戰術級咒語,他想起自己當年在正氣師訓練局通過的一場場考試,每場考試都是在戰術級咒語的測驗中淘汰該場考試內至少九成九的考試者,而只要被淘汰一次,就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正氣師。因此這四名包圍在他們身旁的巫師很明顯是獄正師,意即「在監獄工作的正氣師」,一般正氣師的工作地點是正氣師局。正氣師追捕的黑巫師是未判刑者,故大部分是通緝犯,獄正師追捕的則是已定罪的黑巫師,所以通常是逃獄者。四名獄正師對金利跟哈利施偵查咒的目的是要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魔杖。站在金利及哈利正前方的那位獄正師將右手掌舉起至胸口的高度,這動作示意其他三名獄正師將魔杖放下,接著他往前踏一步,各自給了金利與哈利一小瓶看上去最多只能裝進十滴水珠的玻璃容器,裡面裝著某種散發出淺藍色幽光的透明液體,那種樣子讓哈利聯想起佩妮阿姨進口自法國的高級香水。
『喝下去。』那名獄正師命令道。
金利跟哈利照做,罐中的液體喝起來涼冰冰的,並有種滑膩的口感,哈利覺得嚐起來像是生產過程中出了點差錯的牙膏,但除了這點以外,基本上並沒有什麼味道。他知道他們被要求喝下的是新型吐真劑。有些巫師天生就對吐真劑有較強的免疫力,而且自吐真劑發明以來這一百多年間,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人體對吐真劑會產生抗體,因此隨著吐真劑使用的次數增加,劑量也必須增加,不然效果會逐漸遞減,直到最後吐真劑會完全失去功效,另外,吐真劑長達二十二小時的半衰期對於人體而言也是不小負擔。這種新型吐真劑則是傳統吐真劑的改良版,它可以欺騙人體,讓人體無法分辨出它是什麼藥劑,進而防止抗藥性產生,半衰期也大大縮短至六小時。
『請說出你們的真實全名,』獄正師平靜地說,『由你先開始。』他食指比向金利。
『金利黑理俠鉤帽。』
『哈利詹姆波特。』
『你們來阿茲卡班的真實目的是什麼?』獄正師再次開口,『換你先開始。』他朝哈利點了一下頭。
『跟門涅詢問有關佩恩拉夫古斯伊爾的事情。』哈利的嘴巴彷彿像有了自我意識且不受哈利控制似的,獄正師問什麼,它就自動誠實以告。這很顯然是吐真劑的功效。
『見門涅,問他跟佩恩拉夫古斯伊爾相關的事。』金利回答。
獄正師盯著他們兩個好一段時間,隨後舉起魔杖,『疾疾護法現身!』他喊道,魔杖尖端噴射出一道絢麗銀光,一頭同時具有獅子般的面孔及無斑紋毛皮的大型貓科動物跟隨銀光從魔杖中跳出,雖然它看起來像公獅,體態卻像老虎,也沒有鬃毛。它往前奔馳了幾步,接著俐落地轉身望向它的主人,隨時等候差遣。
『告訴他們檢查通過。』獄正師說。說完,貓科動物敏捷迅速地往上一躍,穿過了哈利他們頭頂上方的鐘乳石群,就這樣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哈利忽然知道了這名獄正師是誰。他是奧文藍狐,護法是隻雄山獅,他的家族在兩百年前從北美洲移居到英國。奧文有一半的印地安血統,根據他的姓氏,他的印地安血統很明顯是來自他的父親,因為印地安人是以動物來命姓。奧文是法力高強的巫師,三十九年前,當他才十九歲且剛要自正氣師訓練局畢業的前夕,正氣師局局長親自前去希望能招攬他加入正氣師行列,因為如果能夠網羅這樣一個優秀的巫師,絕對可以顯著減低犯罪率,但奧文委婉拒絕了,畢竟他的志向是獄正師,爾後他便自願被分派至阿茲卡班工作,這個歐洲最窮兇惡極的巫師監獄,一個光明無法到達、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還必須成天跟催狂魔為伍。
不消一分鐘,從鐘乳石群竄下了一隻貓頭鷹──不是真的貓頭鷹,而是護法咒召喚出來的貓頭鷹,它散發著銀白色的光芒在空中振翅停下,接著張開它的鳥喙,哈利他們聽到了一個有磁性的女性聲音說:『進入准許。』,說完,貓頭鷹就消失了,化作一叢餘光。
奧文對金利和哈利微微鞠了一個躬,『請跟著我們走吧,剛剛失禮了,部長以及局長。』
『不要緊,那是例行公事。在阿茲卡班,所有的安全檢查都有必要徹底執行,不能因為來訪者身分而有所改變。』金利示意奧文起身。
奧文點了一下頭,其他三名獄正師走到他身旁後,便跟著他及金利、哈利三人步向位在洞穴更深處的一座階梯。哈利注意到奧文的左手背上有一道疤痕,疤痕並不明顯,但是相當長,從奧文的左手食指指尖處一直延伸到手腕更後面一點的地方。疤痕雖然淡,邊緣看起來卻十分銳利分明,很顯然地,不管是什麼東西造成了這條疤,當時劃下的傷口都非常深。奧文發現哈利在看自己左手上的傷疤。
『在我剛來阿茲卡班工作時弄傷的,那時我才二十歲。』他看著哈利說,抬起左手讓哈利能看得更清楚。
『怎麼弄傷的?』哈利問,他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因為近看之後,他發現那傷疤的型態望上去有點熟悉,『看起來並不像是意外事故。』
『發生了打鬥,』奧文帶領他們步上階梯,『那時我還不是這裡的獄正師長,當時的魔法部長跟著五名正氣師划船來,就像每個來這裡的訪客一樣。我跟著另外幾名獄正師上前,正要遞給魔法部長跟五名正氣師吐真劑的時候,包括部長在內,全部六個人都抽出魔杖對我們施咒──「咒咒虐」,他們同時大喊。我們有些人閃過了攻擊──包含我,但有些夥伴被擊中,因為太突然了。我跟那些沒被擊中的獄正師合力將六個人拿下,卻在最後關頭瞥見一道白光很快速朝我襲來,我整整慢了一秒才閃身,因此雖然沒有被擊中,卻讓那白光劃過我的左手背。』他再度舉起左手,並伸伸手指,好像在確認他的左手是否運作依然正常。
『我差點就失去了我的左手,』他平靜地說,『只要再慢個一秒,我的左手掌就會從食指處被左右切成兩半。說來好笑,雖然那時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當中沒有一個是我,地上的血卻全都是我流的。我的一名獄正師夥伴幫我先暫時將傷口止住後,我走過去看那一個對我發射白光的傢伙。』
『那傢伙是席略艾司特摩,一個正氣師。』奧文繼續說,『不,應該這麼說,那傢伙在划船來阿茲卡班的時候還是席略艾司特摩,因為等打鬥完後,他是另一個人。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很顯然他用了變身水變成了席略的模樣。席略比我整整老了十歲,那個人則年齡看起來跟我差不多,有一頭油膩的黑髮、蠟黃的臉色跟顯眼的鷹勾鼻。他在地上痛苦呻吟,因為他中了至少兩記昏擊咒,說真得,吃了兩記昏擊咒居然還沒不省人事,他也夠厲害了。他對我發射那道白光的咒語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撕淌三步殺」,』奧文望向哈利,『他是這麼念那咒語的。』
哈利感到自己心猛往下沉。是石內卜,當時他一定還在為黑魔王做事,只是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要偽裝成正氣師闖入阿茲卡班。
『那五個正氣師全都是食死人喝變身水偽裝的,只有部長是貨真價實的,但他被下了蠻橫咒。』奧文邊說邊帶領他們步上最後幾座階梯,『也是從那次之後,魔法部就嚴令禁止任何來訪阿茲卡班的人攜帶魔杖,並且規定一次最多只能兩個人來。』
一分鐘後,他們抵達了阿茲卡班的中央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