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绿衣蓝色

15、回头看，那是十七岁

　　十五、回头看，那是十七岁呀。

　　回来以后，渐渐的过去变成了某种脑海里模糊不清的符号，生活变得安定，只是我还是常常陷入莫名的孤寂之中。林嘉很好。他爱我。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断定，他很好，至少对于我来说。但是，我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隔开了他。即便是亲吻，即便是拥抱。
　　对于多年来我心中的郁结，他们给了我让人信服的理由。一切恶意全部来自我杞人忧天般的揣测。事实上，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沈言依旧是那颗明亮的星星，现在也还是。林嘉从始至终喜欢着我。纪婉和程释，叶倩和乐玉，还有许真，他们像是被改变了又像是从未变过，我有些茫然。
　　但是生活很奇怪也总让人措手不及，当我以为，一切都平静下来时，却不想一切才刚刚开始。

　　生活之中的那些平静，其实就像是一个奇妙的伏笔。就在下一秒，一切就变得不一样。
　　许真的不辞而别，来得突然，也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一直以来，我觉得最不应该有事的就是许真。她活得肆意又潇洒。唯一不太好的大概是感情，大概是程释。
　　我想起许真问过我，如果她不辞而别，我会怎样？
　　那时候，我回答说，“不，你不会，你会舍不得我。”
　　可是，许真走了。我知道，她一定舍不得我，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呢？是当年跟我一样的心情吗？我曾经也那样带着许多不舍但又异常决绝的离开了。离开，大概什么理由也不需要，又大概任何一切都可以是理由。
　　现在，我站在许真家里，看着不知是昨天还是前天还是什么时候许真留下的只言片语除了发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许真走了，这屋子空了，就少了温暖，也少了灵气。没有原因，没有目的地，没有联系方式，没有一个人知道许真去了哪里。就像消失一样，就像正在梦里一样。不敢醒来，又怕醒不来。
　　可能一早许真就打算好了要离开。可能就是在我决定要回来的时候。
　　许真为什么要走？我问我自己。
　　答案是没有。就像我曾经离开一样。
　　我站在这屋子里，阳台上半开的落地窗有阳光洒进来，零零碎碎的铺在地上，影影绰绰的样子，就像任何一个许真还在的日子一样。她曾经坐在阳台上看楼下的风景，看书，听歌；也曾经站在那里浇花或跟我谈笑。
　　我的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涌出来，从细微的抽噎开始到放声大哭。大概人生就是这样，总是有分离总是难以相聚。我的悲伤像一条奔腾的江河决了堤，我以为我的心足够坚硬，可惜它还是那么脆弱。
　　一切都在，只有许真不在了。就像失去了自己一样，许真，她就像另一个自己。她去哪里了？

　　林嘉过来时，我已经哭哑了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怔怔地望着林嘉，他就像很多年前的夜晚那样，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奇怪的是我竟然看到了多年前的林嘉，他轻轻的笑着，又像是许真。我知道，我有点儿累，眼睛会痛。可是，没有眼泪的眼睛依旧涩得让人难受。
　　“许真走了，你哭也没用。”林嘉站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只手微微摊开。
　　我看着林嘉，看着这些年我们的过往。为什么我什么都想要，却总是顾此失彼。你看，我刚刚找回了林嘉，又失去了许真。我甚至不知道许真去了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许真走了。我把手伸向林嘉张开的手心里，缓缓站起来。
　　“你一早就知道许真要走是吗？”我问林嘉。
　　“是”林嘉拉我站起来，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
　　我看着林嘉的眼睛。这双眼睛呀！我什么也看不出来，深邃，睿智，不可捉摸。但是我看到了坚定，我知道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人，他始终在这里。
　　“是许真不让你告诉我吗？”我问道。
　　“是的。”林嘉答道，又伸手拂开我额前的头发说道，“许真有她自己的生活和想法，你不能自私的禁锢了她的自由。”
　　“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我握住林嘉的手，希望可以从林嘉这里获得一星半点消息。可惜，林嘉什么都没打算说。
　　“哭累了吧？走吧！回家了。”林嘉转身牵着我往外走。
　　我闭口不言，我知道，我什么都将不知道，那么我还能够做什么呢？歇斯底里吗？不，我不会。我抬起一只手抹抹眼睛，回头看着阳台上渐渐消失的阳光，心底无端升起一股悲痛。
　　一些逝去的东西，他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尤其是时间。
　　许真走了，我感觉到生命的另一部分开始塌陷。可是生活还在继续。
　　我想我是很幸运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我身边都有陪伴的人。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从许真家出来的时候，遇到了程释，他坐在车里，半开着车窗，低头沉思着什么。我诧异地看着程释，又看看身旁的林嘉，很是不解。程释来这里干什么？
　　“林嘉，许真，程释，纪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我停住脚步问林嘉。
　　“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知道”林嘉并没有停步，也没有过去跟程释打招呼，直接拖着我离开。
　　林嘉的态度让我很奇怪。程释还坐在车里发呆，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我们俩。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既然走到了今天，也许很多事情就应该顺着生活的轨迹一步一步走下去，无论是相遇还是离别，无论是误会还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