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珏》莫舞之

60、手术刀

　　60章
　　“是，我不会杀你。”冉珏冷笑着从衣服内测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看，23号手术刀片，普通刀柄，这该是你最熟悉的东西吧。”
　　“你要干什么？”
　　冉珏没有理她，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
　　“你别……”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冉珏面无表情的在手臂上又划了一刀，“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林晨，我是有抑郁症。那么你呢？一个父母双方都是心理学家的家庭养出了一个具有虐待倾向的心理障碍者吧。我一直弄不明白，你怎么能当上医生？你得手见到血的时候不会兴奋的发抖吗？”
　　“别说了，”林晨大吼了一声，她直勾勾的看着冉珏如藕般雪白的手臂上冒出血珠，疯狂而渴望的内心让她不知不觉跨了两步。
　　“你在害怕什么？”冉珏毫无表情的又划下一刀。
　　林晨突然清醒般的“噔噔”后退了几步，“不，不，我不是虐待狂……”她大吼着向门外跑去。
　　“怎么了？”刚刚打完电话的刘慧慧进来就看到林晨惊慌失措的往外跑，只得推门来到主卧。“小珏，刚刚公司……”
　　“啊！”刘慧慧看着冉珏染血的右臂，手忙脚乱的拿出电话准备叫医生。
　　“不必了。”冉珏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精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酒精烫的伤口一阵阵发烫，冉珏却没有任何知觉样的站在那里。
　　“是不是林晨划得？”刘慧慧想起刚刚惊慌失措的林晨。
　　“不是。我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冉珏低声重复了一句，用未伤的右手习惯性的摸着左手腕上的银链，“为了还债，既然用身体还不了，那就用血还了它。”
　　“你们非要这样吗？相互折磨？”刘慧慧觉得林晨和冉珏都是如此的陌生，她只晚林晨认识她两年，却发现从来没有看懂过她们。
　　冉珏沉默的望着墙上世界地图中标志是五角星的地方，低声道：“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你不该过来的，过几天你还是回国吧。”
　　“我不会回去的。”刘慧慧摇摇头，“至少在这里我能安心看着你们俩，我真的怕你们俩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何况现在给你当经纪人的工作我很喜欢，没有勉强自己，你不必心怀愧疚。”
　　“谢谢。”冉珏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这现在大概是她身边唯一的真心朋友，“刚刚你说公司什么？”
　　“‘vital books’的副总刚刚给我打电话商定你得包装计划，他们为你专门定制了一整套的造型计划，决定把你打造成偶像型作家。”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但是你现在需要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太压抑了，多出去走走对你有好处。”
　　“好吧”
　　“你答应了？”
　　“恩。”
　　“那我一会告诉一下那边。对了，因为你的宣传和写书是同步的，所以你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会很忙，没问题吧？”
　　冉珏摇摇头，“忙点好，因为一闲下来，我就很想死。”冉珏说死的时候目光平静，语气轻缓，好像混不在意，但刘慧慧强烈的感觉到，她真的很想死，好像那是一种解脱，一种救赎。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冉珏果然变的很忙。沈飞白花大力气宣传她的新书，甚至还砸大价钱为她在一部即将出品的大制作电影里寻了个角色，虽然戏份很少，但冉珏出众的容貌和气质还是让她快速的出了名，Hecate这个名字，开始被很多年轻人们所追逐。沈飞白对冉珏很是保护，除了工作从不让她单独应酬，知道冉珏不喜欢按时吃饭后，有时候还常常跑到冉珏住的地方给冉珏做饭。冉珏对这一切没有表示，对她来说，每天的日子白天她都是死的，只有到了晚上独自一人时，她才会带着回忆和顾芝瑶在梦里重生。但是刘慧慧看出来了沈飞白对冉珏的不同寻常，而林晨，自从冉珏变的越来越出名，沈飞白来的越来越勤的时候，她沉默着什么也不说，只是开始酗酒，除了工作和值班时间，她好像永远是醉的。
　　晚上十点钟。
　　“冉珏，明天见。”沈飞白在车里向她招了招手。
　　“恩。”冉珏推开公寓门，打开灯。林晨拿着个酒瓶，摊坐在沙发上。
　　“你喝酒了？”冉珏闻到林晨身上浓烈的酒味，皱了皱眉。
　　“你觉得我会醉吗？”林晨回头望着她，眼神清明。
　　“我不关心。”冉珏抬头看了看楼上客房的门，“慧慧已经睡了，我只希望你别撒酒疯。”冉珏绕过她，像楼梯间的小木门走去。
　　“你站住！”林晨忽然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喜欢上沈飞白了？”
　　“你有病吧。”冉珏挣脱开她的手。
　　林晨看着冉珏已经掏出的木门钥匙，呵呵直笑：“是啊，你怎么会爱上别人。你只会该死的每天和那些照片过日子！顾芝瑶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缅怀她，要不要我真弄死她，再把她骨灰给你带回来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林晨，你说过只要我答应你你就不会伤害她的！”冉珏紧紧握起拳头，“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做到了。”
　　“是，你都做到了。跟她分手，跟我出国，做我女朋友，”林晨握住冉珏的右手腕，“除了不让我碰，你做的比谁都好。每天给我洗衣服，给我送饭，有空接我下班。除了跟沈飞白出去工作，除了26号你会出去喝酒，其余你可以把时间都用来陪我。可是冉珏，你还有心吗你永远都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快乐，没有悲伤，甚至连恨意都没有，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像一个机器一样跟完成任务似的对我。我是一个人，可是在你眼里，跟一棵树，一朵花，一张桌子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冉珏的眼眸清澈，不含一丝情绪，“你说的对，我没有心。”
　　“如果你没办法爱我的话，那你就永远的恨我吧。”林晨猛拽了冉珏一下，掏出口袋里的手术刀，毫不犹豫的隔着白衬衫在冉珏的右臂上划了一刀。冉珏未做反抗的闭上眼睛，好像那汩汩流血的不是她的手臂。
　　“为什么不说疼，你现在连疼痛的感觉都不留给我了吗？恩？”冉珏的沉默让林晨更加愤怒，酒意上涌的她终于失去理智，挽起冉珏的袖子又划了下去。
　　“如果这样你觉得好过的话，我并不介意。”冉珏把另一只手臂也摆到林晨跟前。
　　“为了顾芝瑶你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境地？”林晨被她的动作所刺激，又狠狠的划了两刀，“为了替她守节，为了不跟我上～床，宁愿被我虐待？”
　　林晨又在她手臂上方划了长长的一刀，她是医生，她知道哪种伤口既疼又不会有危险。
　　冉珏被她这一刀划得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心已经够脏了，那就让身体干净一点吧。”
　　“干净……干净……原来跟我在一起，对你来说很脏……”林晨低低的笑着，笑声凄厉，让人毛骨悚然。
　　直到两条手臂都被划满细小的伤口，林晨才冷笑的放过她，摇摇晃晃的向卧室走去。
　　冉珏费力的自己用碘伏把伤口消了一顿毒，又把客厅恢复原样，才走回小屋沉沉的睡了过去。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死，至少要除去所有威胁到顾芝瑶的人之前，不能死。
　　第二天一早，冉珏穿着宽大的遮住伤口的蝙蝠衫，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小珏，你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刘慧慧看到刚抬起手臂就满头大汗的冉珏。昨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虽然不再流血，但一抬起来冉珏还是痛的冒汗。
　　“恩，月事来了。”虽然脑门都是汗，但冉珏还是面色如常的对刘慧慧道：“一会帮我跟沈飞白请假，说我今天不舒服，把行程推了。”
　　“恩好，刚过完圣诞节，也不是很忙。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先回屋了。”自始至终，冉珏都没有看对面一直欲言又止的林晨一眼。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林晨酗酒的状况越来越严重，沈飞白因为圣诞节空闲而每日一报道，每次来都对冉珏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这些都更加刺激了林晨的变本加厉。一开始林晨只是在喝酒情况下伤害她，每天清醒后还会流着泪道歉，而现在已经彻底沉迷到了这种从小就渴望的游戏里，清醒的状态下也会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不再流泪道歉，而是冷静的替冉珏处理好伤口，让别人看不出来她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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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珏，出来吃饭了。”沈飞白带着围裙友做了一大堆菜等着冉珏下来吃饭。
　　冉珏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皱了皱眉。林晨昨天值了晚班，所以伤都是今天早上的，现在才上午十点钟，有的伤口还在流血。冉珏犹豫了片刻，挑了一件紧身的白色绒衣，又套了宽大的羽绒服，才下了楼。
　　“你不用过来给我做饭，有慧慧照顾我。”冉珏实在懒得应付过度热情的沈飞白。
　　“对啊，你一来我都无用武之地了。”刘慧慧在桌边摆好碗筷，“林晨呢？”
　　“她去值班了，吃饭吧。”冉珏拉开椅子做了下来。
　　“吃饭你穿这么多干什么？”沈飞白指了指冉珏身上的羽绒服。
　　“我习惯了。”
　　“今天他做的可是火锅。”刘慧慧倒是发现了冉珏自从进了冬天吃饭都穿的厚厚的，以为她只是怕冷，边说边走到冉珏身后，扯了一下她的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放到衣架上。”
　　促不及防间，冉珏的羽绒服就从身上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