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珏》莫舞之

61、暴露

　　“小珏！”刘慧慧捂着嘴看着冉珏里面的白色绒衫，隐隐暗暗的红色从肩膀和双臂中透出来。
　　“怎么回事？”沈飞白跑过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脱掉了冉珏的绒衫，只留下内衫，然后对刘慧慧大吼，“还愣着干什么？拿剪刀和医药箱来。”
　　“哦，好……”刘慧慧奔到柜子旁，拿了剪刀和医药箱。
　　“衣服已经粘到伤口上了，现在我需要剪掉它，消毒，你如果疼，就叫出来。”沈飞白凝重的对冉珏说。
　　“你剪吧。”冉珏眼神冰凉的看着他，没有惧怕。
　　“撕啦……”沈飞白和刘慧慧几乎是颤着把伤口处沾的碎布挑出来的，冉珏全程中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足足弄了一个小时，刘慧慧流着泪看着冉珏两条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上面有新伤有旧伤，全部都是细小的伤口，她跟冉珏住了这么久，却从来都不曾发现。
　　“是谁伤的？”沈飞白看着伤口，沙哑着着声音却再问刘慧慧。
　　刘慧慧捂着嘴，啜泣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谁伤的她？是不是那个阴阳怪气的林晨？”沈飞白瞪着眼睛凶狠的看着刘慧慧。
　　“沈飞白，”一直不发一言的冉珏站起来，“请你出去，这里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我不管那我下次过来看到的是不是就是你的尸体？！”
　　“你出去。不要逼我以后再也不见你。”冉珏转身走出了客厅。
　　沈飞白狠狠的瞪了刘慧慧一眼后，走出了公寓，但他没有离开，坐在车里等着天黑。
　　冉珏站在二楼，看着楼下沈飞白的车，眼睛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夜幕渐渐降临，冉珏事先把安眠药放进刘慧慧的杯子里，等她睡熟后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拿着一把显眼的水果刀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咯吱”公寓的门响了，值了一下午的班的林晨拿着钥匙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睡？”林晨看到坐在沙发上冉珏。
　　“等你。”冉珏放下手中的水果刀。
　　“有事？”
　　“我要回去，找顾芝瑶。”
　　“你说什么？”林晨走过来，凶狠的按住她。
　　“我想清楚了，我爱她。”
　　“你敢回去我就杀了她。”
　　“林晨，你不如杀了我吧。我活着对你来说永远都是痛苦，它提醒你你的人生有多么失败，提醒你小时候被父母忽视遗弃，提醒你花了十年的时间爱上的人短短时间内就爱上了别人，提醒你你是个虐待狂，失败者……”冉珏的眼神盯着那把水果刀。

　　“不……”林晨果不其然的拿起那把水果刀，“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冉珏看着窗户上隐隐约约映出的林晨持刀的身影，诡异的笑了，笑得炙烈而张狂，一字一顿的说，“林晨，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你。”
　　“不……”林晨把手里的刀捅进冉珏的腹部。
　　“冉珏！”沈飞白冲过来推倒林晨，捂住冉珏腹部汩汩冒血的伤口，“冉珏，冉珏，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不要睡……”
　　冉珏再次醒来，已是三天以后。
　　“你醒了？”刘慧慧赶忙放下手里的手机，“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林……晨”冉珏费力的说出这两个字。
　　“沈飞白报警了，她被指控杀人，警察在等你醒来……冉珏，冉珏……”
　　冉珏被腹部刀口巨大的疼痛疼晕之前，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昏迷了一天后，冉珏二次醒来。
　　“你醒了？”沈飞白的眼窝青黑，胡子拉喳的看着她。
　　“恩。”冉珏动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你不能动。”沈飞白制住冉珏，“你被伤的脾脏破裂，差一点就没命了。医生说刀口好之前你不能下床。”
　　“脾脏破裂？”冉珏看着沈飞白。
　　“是，那个女人下了死手，我在晚来一点你就死在那了。放心，她现在在警察局。只等着你录笔录检控了。”
　　冉珏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果然对自己下了死手，可是没关系自己终究还是赢了不是吗？
　　“你放心，美国还没有废除死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冉珏摇摇头，怎么可能让她死呢？若是让她死，她就不会用这么复杂的方法。
　　“为什么？”沈飞白不解。
　　“叫你背后的人来见我吧。”冉珏没有回答沈飞白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沈飞白结结巴巴的问。
　　“你不会觉得，我傻到以为你真的这么凑巧的是我小学同学，这么凑巧的成为我老板，老板，这么凑巧的砸钱捧我，只是因为凑巧的喜欢我吧？”
　　“你都知道……”沈飞白愣愣的松开了一直握着冉珏的手。
　　“告诉你身后的人，我要见他。”
　　“你从来没想过，我是真的喜欢你吗？也许接近你有意图，可是一年的朝夕相处，喜欢是可以装出来的吗？”
　　“那又如何？”冉珏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清澈的看着他。
　　“是的，你从不在乎。冉珏，我忘了你什么都不在乎。”
　　“不，我有在乎的。”冉珏抚着左手腕上的银链，小声的说了句，若有所思的看着沈飞白摇摇晃晃出去的背影。
　　……
　　“Hecate”，一个熟悉的深沉磁性的声音在病房外响起。
　　“父亲。”冉珏轻启朱唇，了然的看着走进来的高大身影。这个男人有一双和冉珏相似的琥珀色眼睛，高大的身材，黑色的短发下却有一张偏向西方化的面孔。
　　“什么时候猜到是我的？”
　　“沈飞白要砸钱给我包装的时候。”冉珏从病床上走下来，几天的休养，虽然腹部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她不容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软弱一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可是恨不得永远不要见我，现在主动见我了什么呢？”
　　“父亲不是应该可以猜到吗？你知道我在这里的第一时间，就把我查了个底朝天吧。”
　　“为了那个女孩？”冉珏的父亲想到资料里那个叫顾芝瑶的女孩，“如果你真的在乎她，为什么不早点除掉林晨呢？你设计了这么久的苦肉计，最后还差点死了就是为了把她送进监狱？Hecate，不要跟我说你要遵纪守法。”
　　“我有我的坚持，人都该有个坚持底线的，这一点是您教我的。”冉珏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很蠢，可是这是她想到对待林晨最好的办法，她还是堵了一把，若是输了就当把命还给林晨，到时候林晨也逃脱不了，她的瑶儿就不会有危险。而若是她赢了，她就要向肖家讨回利息了。
　　“你需要什么？”
　　“你的力量，金钱，势力……”
　　“怎么会觉得我会把它给你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冉珏把手放到父亲的肩上，“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吧？”
　　“放下！”身后一直侍立的黑衣亚裔男人看到冉珏手里亮起的反光，急忙抓了过来。
　　“嘭”黑衣男人趴在地上，刚刚抓过来的右手钉着一把手术刀，“父亲，你得手下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冉珏走过去拔出手术刀，随手拿着医院里白色的床单擦了擦。
　　“你的身手越来越好了，”
　　“父亲说笑了，这样的伸手，你一个人在三十岁的时候能打我十个，而我，已经二十八岁了。”
　　“十三是我武道里传的除了你之外，唯一的弟子。可惜他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何况你十年没有经历过系统训练。”重新站起来的黑衣保镖低着头一动不动，连手上的伤都不敢包扎。
　　“他和沈飞白都不错。”冉珏看了一眼十三。
　　“两个人加一起也不如你的十分之一，不愧是我的血脉后裔，哈哈，Hecate，以后你就是唐帮的大小姐，有调动一切资源的权利，十三和沈飞白以后都跟着你，那个顾芝瑶，你要怎么保护就怎么保护，把京都折腾坏了也没关系。”冉珏的父亲发笑着走了出去。
　　“大小姐！”十三垂着头，右手上的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包扎你的伤口，然后跟我说说唐帮的大致情况。”冉珏扔给他一块白布，“我不喜欢我的地方都是血。”
　　“是。”十三接过白布，迅速包扎好……
　　从十三的叙述中，冉珏终于了解到唐帮的大致情况。唐帮是一个全部由华国人组织的地下帮派，总部并不在休斯顿，而是纽约。由冉珏的爷爷一手建立，冉珏的父亲是中美混血，爷爷是中国古武世家的遗弃者，来到美国一手创立了唐帮。唐帮并不是纽约最大的帮派，但却是最可怕的帮派。它们从不招收外国人，对待敌人和叛徒极其残忍，又加上帮派管理人员基本都有硬功夫，因此属于中立型帮派。沈飞白是新一代的白道势力的接班人。而十三自己则是唐帮地下势力的领导者。十三惊恐的看着这位大小姐，她长的如仙子般美丽，但身手却神鬼莫测，他之所以成为唐帮的地下势力领头人，是打出来的，不是靠着老板的嫡传弟子身份，但是他刚刚一招都没过就倒在了这位大小姐脚下。
　　“你在害怕。”冉珏用的是陈述语气。“知道为什么打不过我吗？”
　　十三沉默的摇摇头。
　　“因为我出手的时候抱着必死的心。”冉珏看着老老实实低着头的十三，道：“你的根骨也许好，但性格，不适合混□□。没有自己的想法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十三愿意跟着大小姐成大事。”
　　“我？呵呵”冉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适合成大事，她执念太深，没法像那个男人一样抛妻弃女的从华国回来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