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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追忆(变故) ...

  •   “离人”酒吧内,整个大厅簇拥着红男绿女,墙壁上布满随手涂鸦的奇形怪状的符号,象是字符,更象是一串串音符。这是当初酒吧老板的一个设想,只要进酒吧的人都可以在里面画自己想画的东西。与其说是放纵,更象是艺术。幽暗的五彩灯从头顶蔓延至地板,一直延伸,添加了一分神秘。超级DJ在舞台中央调音,身体随着音乐舞动,舞台下年轻的生命有了活力。酒保在吧台调制着各类鸡尾酒,颜色透明,味道醇厚。脚穿细高跟鞋,身穿黑色蕾丝吊带的女子比比皆是,她们坐在各个角落,修长的手指妖娆的拿起樱桃蛋糕,小口的品尝,或拿着为她们特别调制的鸡尾酒小啜一口,那样透明的溶液让人兴奋,头染红色,黄色,身穿嘻哈服的男孩卖力的表演,有时会引起一阵阵的尖叫。这是一个让灵魂彻底释放的地方。
      “沿姐,你总算来了,就快轮到你上场了。”
      沿苇刚踏进门,吉他手冥月便迎了上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演出服,华丽的衣服衬着他削瘦的身体显得有点滑稽,但是不可否认,眼底闪过的一丝忧郁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但那张娃娃脸总是轻易的露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熠熠,透明的象湖泊。
      “小弟弟,稍安勿躁,我这不是来了嘛。给我一分钟的时间,马上搞定。”
      后者的眉毛瞬间蹙起,他不喜欢人家把他当成小孩,更不喜欢沿苇这么的称呼他,虽然事实上他只有19岁。
      “你看你看,怎么又皱得跟小山丘似的,搞不好人家以为我欺负你呢。”
      其实每次看到冥月,她都忍不住想逗逗他,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好玩,以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癖好。
      “我…..”
      “好拉,别我了,我得去准备一下。一分钟之后再见。”
      说着人已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冥月在那里怔楞。
      冥月觉得自己很失败,每次在她面前总是不知所措,没有一次占过上风,可能只是因为他喜欢她,但是这种喜欢只是在他心里暗暗的滋长。
      约莫过了一分钟,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舞台上的女子并不妖艳,却多了一份从容,白色的纱质裙合体地衬在身上,紫色的披肩增添了另一种妩媚的气质。脸上画着浓烈的彩妆,但那双眼睛是干净的,给人的整体感觉很和谐。
      键盘手,鼓手纷纷入场,冥月在此时也跳上了舞台,拿着他的宝贝吉他准备一场完美的演出。前奏很缓慢,混合着吉他的纯净,键盘的浑厚,电子鼓的激昂。
      “只有爱过才知美/痛过也不曾后悔/爱象咖啡苦甜的交汇/曾经总是无所谓/在感情的世界飞/直到有你心才不再泪/也不再寂寞/好多话想说/幸福感觉已经包围我/简单的生活/快乐那么多/流浪的心停止了漂泊….”
      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回忆的色彩,缓慢的歌曲让台下整个都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随着音乐在思考,眼泪偶尔从眼眶滑落也不自知。冥月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的女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更加卖力地弹奏着手上的吉他。
      “这首歌献给在外漂泊的兄弟姐妹,希望大家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停止不安定的生活。”
      一曲终结,台下掌声爆响。
      沿苇正想退回后台,却被一虎头熊腰的男子拦住。
      “沿小姐,我们老板想跟你谈谈。”
      男子的眼神里透着不容质疑的尖锐。
      “对不起,告诉你们老板一声,我现在没时间,等我有空再会。”
      沿苇用余角的眼光斜睨了男子一眼,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沿小姐这是不肯给面子咯,那好,看来今天这个酒吧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明显的是威胁的口气,一边给下面的手下使了使眼色。
      冥月看到这样的一幕,哪能按捺得住,一个箭步冲在男子前面。
      “没听到吗,我们沿姐说了没时间见你们的大老板,你们又何必为难一介女子?”
      冥月并不想与这帮子人动怒,言语中是商量的口气。
      “小兄弟,年纪轻轻,何必淌这滩子浑水,哪凉快哪待着去。”
      熊腰男子灿笑道,下巴的肥肉抖动着,随时都可以渗出油来,看得人一阵作呕。
      “她的事情我管定了。”
      “既然这样,连你也一块改造一下。”
      话音刚落,一帮子混混群拥而上。
      以前的冥月是学过跆拳道的,但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没想到这时倒也用上了,好久没练过,正好现在找了免费的肉靶子。
      一个人打几十个人,总会有点吃力,慢慢的体力在消耗,但是他不能让沿苇受到一丁点伤害,这样的信念在他心里持续地支撑着他的意志力,直到眼前渐渐模糊,而那一帮子混混也已经全身都是伤,算是战成了平手。
      “兄弟们撤。”
      东倒西歪的一帮子人勉强支撑起来,从一片惊慌的人群中穿过。
      熊腰男还不忘回头警告:
      “好小子,别让老子下次再见到你,不然有你好看的。”
      “冥,你…你怎么样?”
      看着冥月的脸色慢慢转变成苍白,嘴角还留有血丝,沿苇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沿姐,你没事吧?”
      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这么几个字来。
      “我没事,很好。可是你不好…..你不应该插手的…”
      沿苇看着这个经常被自己逗着玩的小弟这般虚弱,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眼里不禁泛起泪光,自己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她注定是个不祥之人。
      “沿姐,你…你….没事..就好。”刚说完,整个人陷入一片昏暗,而后不醒人事。
      倒下的一刻身边是沿苇急切呼唤他的声音,但是他的眼睛沉重地无力睁开。

      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冥月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刺鼻的药水味让冥月皱了皱眉,从小他就讨厌医院这个地方。他看见沿苇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安静的睡容让人不忍心打扰。
      嘴唇有点干裂,一夜未进食的他有点饿,他想支撑起身体起来喝水,无奈全身的酸痛竟然让他使不出一点力。
      “唔…”沿苇揉着惺忪的眼睛醒了过来,因为刚才冥月的动作幅度太大。
      “你醒拉,不许动,躺好,需要什么,我来帮你弄。”
      “跟我妈妈似的。”冥月嘴里咕哝着,心里乐地很。
      “恩?说什么来着?”
      “我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冥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这样子看起来更象个孩子。
      “恩,你身上有伤,我出去帮你买,先吃点清淡的,待会我再帮你做点比较有营养的东西,反正我今天请好假了,有的是时间。你乖乖待在这,别乱跑。”
      沿苇念叨了一番。
      “沿姐,不用这么麻烦了,这点小伤算什么,慢慢就好起来了,你看…。”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小子,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唉,当时你怎么没问我愿不愿意的啊,废话少说,我先出去一下。”
      “………”
      来不及说什么,人就已经跑出去了。
      冥月无奈的摇头。

      “我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沿苇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似乎把所有可以吃的东西全部搜罗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满天星,边说着边把这沉重的东西一件一件放下。
      “呼…..先吃点皮蛋瘦肉粥吧,这个是我平时很喜欢吃的东西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
      冥月忙不迭地应着,空空的胃正等着温热的食物呢。
      “恩,那就好。”
      沿苇慢慢旋开保温瓶,粥的淡淡香味溢出来,加上皮蛋特有的味道,诱发着食欲。
      “我来喂你吧,你现在手肯定没有力气。”
      “……..”
      沿苇小心翼翼地用调羹一勺一勺地喂冥月,还不忘吹几下,怕他烫着,这样温柔的动作感动着冥月,他专注地看着她,一动不曾动过。
      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怎么我看你看了老半天了?”
      突然的声音让冥月不得不收回目光。
      “哪有,我就是有点纳闷啊,看你好象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嘛,怎么就非要我称你姐啊。呵呵。”
      冥月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小鬼,我比你整整大四岁呐,还不算大啊。你不叫我姐那要叫什么,总不可能叫大妈吧,怎么说我还要吃好几年饭才能达到那个级别啊。”
      说着不忘给他头上来一记爆栗。
      “哇,救命啊,沿姐虐待病人拉。”
      “再叫,再打。看我怎么收拾你。”
      “杀人拉….”
      “………”
      这是医院有史以来第一次有病人打打闹闹的,很有革命性的意义。
      “好了,不闹了,再闹下去成两小神经了。”
      沿苇嘴角的笑意很浓。
      “恩,那我睡会哦。”
      “啊,你还睡啊,你都睡一天一夜了,再睡下去脑袋都成痴呆了。我帮你买了几本音乐方面的书,你还是看这些打发时间吧。”
      “哦,那好吧。”
      冥月看着沿苇手中厚厚的一叠书,心里犯嘀咕:敢情这小妮子以为他是来医院进修的啊,这些书起码也要看上个一个月吧。

      午后,阳光淡淡的余晕倾斜,透过玻璃照得屋内一片通亮,有阳光独特的味道。一整个下午,冥月低着头看书,而沿苇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斜靠着,眼睛微眯,沐浴在阳光下,这样宁静的秋日午后谁都不愿去破坏….
      “不早了,我回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再休息一会哦。”
      不知什么时候沿苇靠近他的身边,害得他心跳漏拍了几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沿苇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冥月总算是回过神来。
      “我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哦,我听到了,你路上小心点。还有,还有..感谢你整个下午都陪着我。”
      “是我害你受伤的啊,我只是做我分内的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沿苇听着这话就觉得不舒服,脸上又恢复了沿氏表情——淡漠。
      冥月很听话的没有再说什么。

      十月的天气到了下午开始有了寒意,秋风吹在脸上很干燥,沿苇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不远处缓缓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车,不象是计程车,所以她也没有留意,其实这辆车是冲着她来的。
      忽然车在自己身边停下,刚想说什么,里面出来一个带墨镜的男子,身材微胖。脸上是一脸灿笑,这表情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没想起来。
      “沿小姐,你让我们等了一天一夜啊,怎么说也得给个交代吧,恩?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与其说是请,更不如说是绑架。
      下一刻,里面出来两个同样戴墨镜的男子,一把就把她拽进车内。
      “放开我,你们这帮子没进化好的野蛮人,本小姐哪也不去。”
      沿苇想挣扎着逃脱,无奈两只手被紧箍着使不上力。
      “哈哈,有意思,说的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野蛮。”
      首次出场的墨镜男狂笑起来,那样子和恐怖片里的贞子一样可怕。
      一个巴掌下一刻就甩了过去。
      沿苇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一个五指印狰狞地印在她白皙的脸上。她没再反抗,只是沉静地说:“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好象不认识你们,就算是□□的人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吧!”
      “问的好,沿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的兄弟们现在都在医院里躺着,你说你要不要负点责任啊?”
      墨镜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凶狠的笑意,但是沿苇并没有发现,因为她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转,然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是昨天那帮子夜闹酒吧的混混,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只是冥月现在还在医院里,他肯定会等着她,而手上的通讯设备已经被他们拿走,根本无法和外界联系。”沿芦在心里默想。

      正当她想着逃脱方法,车子忽然停下。车上的另两名男子把她挟持住,另一个则从车后拿出一条黑色的方帕,把她的眼睛蒙住,一时间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你们要做什么,竟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沿苇作着挣扎,想让被紧紧挟持的手逃脱开。
      “沿小姐,看你细皮嫩肉的,如果我的刀不小心碰到你的脸,我也会觉得很可惜的。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
      沿苇知道反抗一点都没有用,只好停下挣扎。
      黑暗中好像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忽然感觉到有人用力扯下了那蒙在眼睛上的方帕,室内强烈的灯光让刚从黑暗中释放的眼睛感到些许的刺痛,沿苇不自觉地用手挡着光线,好一会儿才能看清室内的情况。
      这看起来更象是豪华的公寓,应该属于贵族所拥,螺旋式的楼梯旋在半空,放眼望去,通往上层的墙上挂满了价格不菲的油画,水晶大吊灯悬挂头顶,落地玻璃窗外可以俯瞰城市的美景,只是全套式的白色家具让房间多了一层冷意,沙发是白色的,座椅是白色的,小型吧台是白色的,茶几是白色的,就连那架泛着白光的钢琴也是如此。
      因为太过专注于房内的设计式样,沿苇并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个人。直到….
      “沿小姐,幸会幸会,看来你对鄙人的寒舍还是有点兴趣的。”
      说话的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微抿的嘴,说话时带着商业化的笑容。
      “你又是哪个,我被你们这么莫名其妙的带过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喜欢直截了当点,别在那里含糊来含糊去的,听着罗嗦。”
      眼前的人并未自己原先想象的那般凶神恶煞,沿苇放松了一丝戒备。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和传说中“离人”酒吧的天后一同喝杯酒,续续旧而已。喝了就让你走人。”
      “好,那快点,速战速决。”
      沿苇不知道原来这么简单自己就可以回去,马上答应了下来。
      那名男子拿了两个透明的玻璃杯,优雅地旋开红酒瓶,红色的液体随即倒入玻璃杯,沿苇二话不说,接过玻璃杯一饮而尽。
      “沿小姐好酒量,在下佩服。你现在可以走了。”
      “谢拉。”
      沿苇还不吝啬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谁让她这么迫切的需要回家呢!!
      “大熊,送客。”
      微胖男从侧门缓缓而出,眼神带着疑惑,他不明白怎么老大这么轻易就把人放走了,这一点都不像老大以往的作风。
      走到老大的身边,那名男子看出了手下眼里的困惑,低声耳语道
      “看着吧,她还会自动上门来的。”
      嘴角随即露出鬼魅的笑容。
      回家心切的沿苇并没有看到这一幕,此时的她不知道她的人生就因为一杯红酒而改写了篇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追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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