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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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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络一,”炘卓轻笑着,不由自主唤出口的名字让他身心俱疲,却又反复袭上心头,那无穷的爱意,不舍忘却。那分明是一个魇,雾在自己眼前,除了男生漂亮的容,其它,再也看不清、分不明。“他,很厉害呢!现在,人家是韩氏总裁韩烁对外宣称的最珍爱的弟弟!”炘卓大笑,笑出了眼泪,“我们络一,真的好厉害呀。”
嘉语夺过炘卓手中的酒杯,继而将不解的眼神投向纯林。
“韩氏?”嘉语向男友求助道。
“韩氏,拥有五十年在商界活跃发展的龙头企业,涉及餐饮、服装、旅游、楼盘出售等多达二十几项的经营领域,是一家足以操纵国内股票涨幅的大型企业。你刚刚所说的韩烁,是五年前接手韩氏的韩家大公子,是吗?”
水炘卓心酸地点点头,虽然纯林所说的这一切他早有耳闻,但当这一件一件的“好”真实地摆在他眼前时,痛,不止一点。
“络一在他那里?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纯林皱眉思考着。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络一在哪里了,为什么不把他抢回来?”络一是他们的,这十年间,抱有这种想法,不停寻找他们的络一,使他们精疲力竭。当知道了络一的行踪,并获得重拾络一的可能性后,昌嘉语感觉兴奋,他不知道面前的两人为何愁眉不展。
“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回络一?”纯林心疼地看着嘉语,他知道嘉语和炘卓和他是一样的,他们都太想念络一。冲动的想念之下,是可以抢回络一的,但,事实告诉纯林,他们不可以强迫络一,更不可以得罪韩氏。
“理由?这需要理由吗?我们等了络一十年?”嘉语天真地说,语气之中透露着满满的艰辛。
“我们等了络一十年,可韩烁,陪了络一十年。”想了想,纯林还是艰难地说出了事实,他看着炘卓痛苦的表情,觉得自己实在残忍。
嘉语低下了头,他难过地问:“那么,是我们弄丢络一了。”
嘉语口吻里含带的苦涩,更加刺激了炘卓悲伤的神经。炘卓拿起酒瓶,像一个疯子一般不停地灌酒,大瓶大瓶的啤酒灌进喉咙中,他却没有醉的概念,他只感觉好痛心。
那句“我们弄丢了络一,十年”毫无留恋地将炘卓鞭打,嘉语抢过炘卓的酒瓶,他知道炘卓很痛苦,但喝酒、灌醉自己,络一就可以回来了吗?
“韩烁怎么会是你的同学?”没有像嘉语一样拦酒,纯林想方设法帮助炘卓,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好大一个谜团。
“对,我们大学同窗四年,甚至还是同一个寝室,”炘卓自嘲的大笑,眼泪跌进手心里,湿了整颗心。“他说他是大二才知道我和络一关系的,之后他就两头瞒着,他是一个混蛋,他妈的,他欺骗我,整整八年!在我向每一个认识的人打听络一行踪时,在我像一个傻瓜一样对陌生人也会寻问同一个问题时,在我哭着喊着叫络一的名字时,他像一个智者用聪慧的眼睛鄙睨我。他,好狡猾!”
纯林冷下了脸,而嘉语也停止了阻拦炘卓借酒消愁的动作,他们静静地看着炘卓,一股难以言状的悲伤被揭露,大白于天下。
“大学期间,那家伙很聪明,样样都会,样样都做的好。导师布置的任务,他会迅速完成,然后回寝室、去阅读室,做他父亲布置的商业难题。他一向优秀,每一个导师都赞扬他是个得力助手,对他抱有殷切期望……导师布置的命题,我们两个人,不是他赢,就是我胜。他是我大学期间最敬畏的对手——我想,他大概也同样这样想我吧……我们,是一样的,一样不择手断去完成命题得到老师私下的赞美,一样利己主义,自私自利塑造完美形象让大众喜欢、欣赏,一样为了目的去阿谀逢迎,同样为一道经济问题挑灯夜战……同样的自私,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把他藏起来——这样的家伙,明明和我是一样的,可是,络一选择了他,十年?这样的人,可以给络一安全感吗?可以永远不离开络一,给络一完好无损的爱情吗?他,不会吧?他会抛弃络一吗?为了他高尚的目的,他会像当年的我一样,自私可恶吗?”
像是在品味自己的眼泪,他放下酒杯的手胡乱擦抹着泪水,他清秀的脸颊变得苍白。
纯林嘉语无法回答炘卓这长段的“自我反省”,他们知道炘卓责怪了自己十年,因为当初年少,他们也许分不清喜欢和爱,直到分清楚了,爱人却离开了。从来没有一段时间可以让炘卓认真想清自己的感情,那样仓促,络一的离开,使炘卓在今后的人生里不断自责,快把自己披露到一丝.不挂了。
一丝.不挂在寒风中接受鞭挞,已经苦到痛不欲生了。
如果这辈子再也得不到宽恕,那么,炘卓会情愿长醉不醒。
“我们的蓝络一,他一直很坚强。在所有人都为情况的突变而惊慌失措时,他,是最平静的一个。因为他说出国,就马上追出国外的我,是傻瓜吗?他安之若素,平静地呆在国内,依附一个有钱有势的总裁,被外界风言流传的‘包养’,长相仍旧漂亮,而且现在还成为了一个设计师……我们的络一,真是好有能力……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最先告白的是他,可我,才是陷的最深的傻瓜!他那么幸福,住在那么高档的别墅里,有那么优秀的人喜欢他,他,他的十年好别样……当我那么痛苦找寻他,一次一次被无果的结局打醒的同时,他是在享受吗?享受他的富丽堂皇,享受他的衣食无忧!凭什么!凭什么!”
炘卓,他如自己所言一般,变得疯疯癫癫,一时心疼对方的处境,害怕狡猾的男人会待对方不好;一时,又像个妒忌之人,妒忌对方所有的得到。他感觉不甘心,明明先招惹他的人,却是在逆境中最先全身而退的人。络一的大度,他离开时的果断,他生活的波澜不惊,与他自己的不舍放弃和痛苦挣扎,这鲜明的对方,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忍受。他像一个流氓,去妒忌络一的幸福,他不甘心络一平静的生活,为什么,在此平静生活之中的蓝络一,还爱自己吗?
不会爱了吧?他都愿意被人包养了。他与那人那般亲密,他去抱那人,去亲吻那人,去和那人,同居?这样的蓝络一,凭什么让他执着的珍爱十年?
然而,放不下他,自己,还是好喜欢他。喜欢到,一想起自己不堪的内心,就会替络一害怕,害怕丑陋的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去伤害络一,在他心里,络一是无暇的——即使在重逢之际,络一的热情让他胆寒。
“这样的我,是不是好丑陋?”感觉自己所有的不堪都像一张网,这网结结实实将自己包裹在内,原来,帅气的水炘卓也如此肮脏。
“不,”纯林微笑回答,那样大气地面对一个失败之人,纯林此时的处变不惊让炘卓羡慕。“不会觉得炘卓丑陋,反之,我欣赏这样的朋友。炘卓,让我帮助你吧。”
水炘卓抬眼,目光灼灼地看着纯林,他不知纯林那深邃的眼眸中在思索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三人是最佳拍档。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比赛,我们都会赢。我就是这样有自信,对嘉语,对炘卓,都自信得过份。所以呀,炘卓,来我公司吧,韩氏的案子我交给你负责,嘉语也可以帮助设计上的问题。我们堂堂哈佛学院的高材生,经济管理双硕士学位的水炘卓,我可是早就垂涎欲滴尽想着怎么挖墙角了。”
听完纯林“戏耍”的邀请,水炘卓猛然灌下整整半瓶啤酒,继而他含笑地看着半恼怒的嘉语,轻轻搂过嘉语和纯林,紧紧的拥抱。
“呀,水炘卓,你到底要喝到什么程度?”嘉语大叫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
“就一次啦,最后一次!”不甘心被“娃娃脸”欺负的炘卓半求饶地说,“嘉语,就一次,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彻底的放纵,之后,他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