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孟江南

5、第五章 升级了的小王爷

　　等白总管走了小王爷才道：“看来皇叔倒没有诓我。”
　　老皇帝是真的快不行了。虽然没有见到皇帝本人，可是皇上贴身太监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儿骗不了人。白总管身强体健、面色红润绝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而且他既然已经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一般人谁指使得了他？也只有老皇帝了！只有长期亲自为皇帝煎药、试药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身上会有药味儿，白总管尚且如此，老皇帝的身体可见一斑了。
　　款冬与白术默默听着并不搭话，小王爷的心情有些复杂，没再说什么。很快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小王爷就痛苦地被款冬从被窝里挖出来，因为再过一个时辰皇上就要下早朝了，白总管已经在门外候着，只等小王爷收拾妥当用过早膳就可以去见驾了。
　　款冬领着一群侍女给小王爷换上一层又一层华丽的礼服，小王爷与皇上多年未见，这次一定要打扮得隆重些才不会失礼。于是小王爷只好一边困得眼泪汪汪，一边套上款冬拿过来的第八件衣服。
　　“还没好么？”小王爷被勒的直翻白眼，生生将一双灵动的猫眼翻成了死鱼眼。就见款冬拿出那件金丝锦袍往他身上一裹：“就好了！这是最后一件！”
　　小王爷：“……”
　　半个时辰前你就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还有？！不过好在这次款冬没有骗他这真的是最后一件了！
　　穿好礼服往镜前一站，款冬骄傲地看着他们家小王爷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的模样，旁边的侍女递上一顶紫金冠扣在小王爷脑袋上。
　　“……”
　　这下好了！连脑袋都不自由了！小王爷板着一张死人脸看像镜子，于是款冬心喜地发现他们家小王爷愈加的有皇室风范了！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小王爷：TAT~款冬姐姐求放过啊~）
　　用过早膳小王爷坐上了白总管早就准备好的步辇，已经走不动道儿的小王爷：…TAT…
　　一路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太极宫。时间赶得很凑巧，皇上刚一下朝小王爷他们就到了。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平身吧！饮川赐座。”
　　“谢父皇！”
　　父子俩多年未见，这次相见小王爷发现皇上明显老了许多，皇上看小王爷时也发现小王爷已经成长为一个翩翩美少年了。皇上看小王爷时眼带欣慰，是个不错的好孩子！至少没长歪。
　　小王爷是老皇帝的第十五个儿子。他父皇已经在皇位上坐了快四十年，太子最小儿子都要比小王爷大两岁，八王爷再过一个月就要抱上孙子了，而彼时小王爷才十岁。早些年老皇帝舍不得权柄，年长的皇子们越来越焦虑斗得也越来越凶，太子党等不及要逼宫结果被废，八王爷一党结党营私、密谋造反被圈禁，剩下的都是秋后的蚂蚱——没蹦哒几天就被老皇帝削爵的削爵、贬逐的贬逐。等到老皇帝觉得终于没有人再惦记他身下的龙椅时，他身体也开始日渐衰败，当他急需一个继承人的时候，老皇帝发现似乎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林贵妃母家势大，比起年纪大不容易掌控的大皇子们，他们更亲赖于年幼的小皇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林贵妃多年无子时，急着想过继皇子在林贵妃名下的原因，一旦林贵妃有了子嗣后位便非她莫属。等到老皇帝一驾崩便扶持小皇帝上位，挟天子以令诸侯！
　　真是好精的算盘！皇上在心中冷笑一声，可是朕偏偏不叫你们如意！
　　父子俩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最后老皇上道：“小十五回去准备准备，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你同朕一同前去吧！”
　　“儿臣遵旨！”
　　直到回到两仪殿小王爷仍是摸不清他便意爹叫他回来干嘛，难不成就是为了聊聊天？参加祭天大典？小王爷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祭天大典当日——
　　皇上没有坐马车而骑上宝马意气风发地从人最多、最热闹的朱雀街出发，一路向周遭的百姓挥手致意。让随行百官和京城百姓们都看到，他们的皇上虽然已是暮年却丝毫不减当年之勇，身体康健再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小王爷则骑马走在皇室宗亲的末尾，借挥手的动作掩嘴打了个哈欠，今天又是天不亮就起床……小王爷不无怨念地瞟向一旁精神焕发的皇叔大人。
　　为什么你们都不困呢？
　　皇叔大人微微一笑，习惯了就好！
　　习、惯……
　　小王爷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是为了验证小王爷的预感，头顶着大日头小王爷跪在地上膝盖都请了好大一块，繁琐沉湎的祭天大典终于进入了尾声。然而变故也在此刻发生——
　　当真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面中（老？）年力壮的皇上竟然宣布他要禅位？！
　　这个消息仿佛滴进滚油里的一滴水，瞬间就在人群里炸开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卿等上表请建中宫事。柔明懿淑。平婉仪庄氏德冠后宫。诞育元良。为宗庙万世之庆。中宫将建。非斯人其谁可当。故追封其为孝文庄皇后。”
　　“余闻皇天之命不于常，唯归于德，故尧授舜，舜授禹，实其宜也。皇十五子百里氏商陆，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有尧舜之相，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堪担神器。朕为天下苍生福泽计。立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应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着于朕禅位后登基。”
　　“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越王（也就是皇叔大人）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封越王为当朝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
　　“钦此——”
　　一连串儿圣旨将所有人都砸蒙了！！林丞相脑袋更是嗡嗡直响！皇上禅位于名不见经传的小王爷，还追封其生母为皇后，今后林贵妃只能算作是太妃！而先帝驾崩没有子嗣的嫔妃都要莫入甘露寺出家！就算陛下准许她在宫中养老，可太妃能跟太后比么？！完了！全完了！林家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完了！！
　　思及此处林丞相简直气得吐血，老皇帝竟然临了、临了还要摆他林家一道！
　　而小王爷也被他便宜爹整懵了！这怎么看都是他便宜爹和皇叔大人早就商量好的！只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作者：不是还有林丞相呢么？小王爷：他能跟我比么？！），难道他以后每天都要过寅时（凌晨四点半）起床的日子了么？！
　　口胡！所以说小王爷你关注的重点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