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心依然》沧澜钓客

9、荒年

　　第八章
　　荒年
　　翌日，林寒准时来到了安家接安芷然。
　　由于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安芷然还没醒，林寒无奈，只好不情愿的进了安家的铁门。保安知道来人，也没有阻拦。安夫人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是林寒，觉得有些奇怪，以往林寒都是在安家门外等安芷然的，久而久之，安夫人也不再请林寒进门，任由他在门外。
　　“小寒，这么早，小然还没起床呢，你先坐一会儿。”安夫人热情招待。而一旁的安父则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早报。林寒也没有同安父打招呼，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谢谢阿姨。”林寒对安夫人还是很尊敬的，当年她是极力支持林寒的，可惜……
　　“小寒，这么早，应该还没吃早餐吧？”安夫人关切的问道。
　　“阿姨，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我是来等小然上班的。”
　　林寒笑着答道，只是说到‘阿姨’两字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有点奇怪。
　　其间，林寒几次想开口，但随即作罢。
　　经过安母的几番催促，安芷然终于下楼了，看着一脸倦容的安芷然，林寒有点心疼。
　　安芷然拿着汤匙正准备喝粥时，才发现了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林寒。林寒此时正平静的注视着安芷然。
　　看到安芷然投来的目光，林寒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看到林寒的笑容，再想起昨晚林寒说的话，安芷然心里发毛，忙低头喝粥。
　　一旁的安父安母看到女儿的异样，觉得有些奇怪。安母的余光缓缓朝林寒的方向看了一眼，林寒正翻着杂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正当安芷然狼吞虎咽时，沙发上的林寒幽幽的说道：“小然，慢慢吃，今天时间还早，不会迟到的。”林寒顿了顿。
　　安芷然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差十分钟就到上班时间了，还说不会迟到，这是在开玩笑吧。等等，今天一定不能迟到，不然一会儿等到民政局上班了，那就再也躲不掉了。安芷然心里暗想，确定了自己的对策，安芷然使劲点了点头。
　　一旁的安父安母更觉得莫名其妙，女儿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林寒看到安芷然的举动，心里彻底无语，这女人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可惜林寒误会了安芷然的意思。
　　“小然，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要噎着了，我会慢慢等的。”林寒继续说道，言语中夹杂着暧昧。
　　听到这话，安芷然再也控制不住，脸蓦地一红，
　　双眼狠狠地瞪着林寒。林寒却投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安芷然随即泄气，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安父安母看到两人的奇怪举动，相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小然，你和小寒是怎么回事？”安母问道。
　　安芷然一窘，缓缓低下头，用手指了指林寒。
　　安母朝安芷然的手指方向看去，“小寒，你说一下吧。”安母问道。心里已明白了一个大概。
　　林寒从沙发上站起来，“阿姨，是这样的，今天我准备和小然去领结婚证的。我还以为小然已经告诉你们了，本来我们想给您们惊喜的，到办婚礼时再告诉你们。你说是吧，小然？‘’林寒目光一转，温柔的问安芷然。
　　安芷然咬牙切齿，但想想，这是迟早要面对的。
　　“是的，爸爸妈妈。”安芷然低声道。
　　我不同意，一直不说话的安父厉声说道，林寒，你来我书房一趟。说着安父离开了客厅。
　　林寒走过安芷然身边时，“芷然，我意已决。”随后跟着安父离开了客厅。
　　待两人消失在视线外，“小然，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妈妈说一声？”安母关心道。
　　“我不是怕您不同意吗。”安芷然撒娇。心里早想把林寒大卸八块了。明明是他，还要把自己卷进去。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能是甜蜜。安芷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是彩虹前的风雨？
　　安芷然的父亲安翔背对着林寒静静的站在窗前，眼睛注视着窗外。林寒在一旁站着。两人间隔三四米，都没有说话。
　　良久，“林董事长，坐。”安父的声音比冬日的严寒更甚。
　　林寒没有表现出不愉快。“不用了，安董。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说。”林寒不想拐弯抹角。
　　“你接近小然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我依然爱她。‘’林寒平静的说道。‘’而且，安氏集团已经是江河日下了，我不会为此下功夫。‘’林寒一语道破。却只说对了一半。
　　“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小然。”安父声音有些沙哑。“就当是看在我的薄面上。”
　　安父语气中带着请求的意味。
　　“我没有想过伤害她。”林寒顿了顿，“虽然曾经想过。”林寒有些愧疚。
　　气氛有些沉寂了很久。
　　“你给了我女儿一个梦，我不希望你让她的梦就此破灭。”安父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但是现在我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林寒有些不甘。
　　“我想看到你的真心，对小然的真心。”
　　“好。”
　　林寒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时间不早了。”安父说了一半。
　　“那我和小然先去上班了，叔叔。”林寒也不想待下去。但想到以后，林寒也不想太尴尬。而且，当初他是为了自己好。
　　安父愣了愣，‘’你先去吧。‘’
　　林寒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书房。
　　看着离去的背影，安父些许惆怅。“你什么时候才知道我对你的良苦用心，孩子。”
　　下了楼，安芷然忐忑不安的等着林寒。林寒看到安芷然的模样，顿时有种温暖的感觉。
　　“走吧，小然。”林寒温柔的说道。
　　“嗯。”安芷然乖巧的答道。
　　林寒侧过身，“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安母叮嘱道。
　　“会的，阿姨再见。”说着林寒拉过安芷然的小手，离开了安家。
　　到了车上，“寒，爸爸对你说了什么？”安芷然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叔叔只是叫我好好照顾你。”林寒的声音有些低沉。
　　“只有这些？”安芷然不信。
　　“还说了些你的生活习惯，好让我照顾你，比如有时睡觉打呼噜，爱赖床，爱耍小脾气……”
　　“再说我咬你。”安芷然恨恨道。连爸爸都卖自己。
　　“最毒妇人心！”林寒忙表现出害怕。
　　“我不是妇人，我是少女。再说了，谁叫你欺负我。”安芷然正色道，语气中带着小小的骄傲。
　　林寒不再说话，几分钟后，轿车停在了公司门口。
　　安芷然一刻也不想和突然变脸的林寒待在一起，车刚停住，安芷然就下了车，雀跃的朝公司里跑去。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车里的林寒五味杂陈。
　　“少女？她还是当初的芷然吗？”林寒暗想。但随即释然，爱就爱了，就当是重新开始吧。
　　收拾了一下心情，林寒下了车，朝公司走去。
　　“林寒，你快点。”安芷然转过身催促道。
　　“你什么时侯怕迟到了？”林寒疑惑。
　　“要你管。”安芷然心虚。
　　“放心，我今天不会带你去领证。‘’林寒看穿了安芷然的小心思。
　　“耶，太好了。”
　　安芷然庆幸躲过一’劫’。内心深处却有些悻悻然。携手走进了公司，安芷然没有发现两人的暧昧，林寒也乐在其中。两人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时光飞逝，两人若即若离的生活了两个月。期间，林寒和安芷然仿佛回到了从前，带着青涩的味道。
　　还有两天就到农历新年了。按例，公司也放假了，林寒照常送安芷然回来。
　　“芷然，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是，寒。”安芷然轻声道。
　　“小然，快点进屋吧，天冷。”说着林寒准备开车离开。
　　安芷然不知怎么的，想到明年才能看到林寒，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想留林寒吃晚饭，终究还是开不了口。眼看着林寒就要离开。突然，林寒的手机响起，林寒接过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由于隔着车窗的缘故，安芷然没有听到。随即林寒熄灭了油门，快步下了车，把风衣披在了安芷然身上。
　　“你怎么不走了？”安芷然疑惑。
　　“车坏了，走不了。”林寒随口找了个理由。
　　“哦。”安芷然假装淡然。
　　“怎么还不进屋，难道舍不得我走？”林寒厚脸皮的问道。
　　“你想得美。”安芷然挥起拳头警告林寒。
　　“走，进屋吧，今晚要在你家吃饭了，还有可能睡一晚。”林寒拉着安芷然手准备进屋。
　　安芷然却定住双脚。
　　“和谁？”这是安芷然最关心的问题。
　　“你。”林寒白眼道。这女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而且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两人进屋后，安夫人和安芷然的父亲安翔在客厅里坐着，好像是在特意等他们。
　　“小然，你们回来了。”安母关心道。
　　“嗯。”安芷然脸蓦地一红，低低答道。
　　“是我打电话叫小寒留下来吃晚饭的。”安母接着说道。
　　安芷然恨恨的看了林寒一眼。林寒装作没看到。
　　“饭菜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坐一会儿。”
　　林寒也不客气，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轻轻一咬牙，“叔叔，我的公司遇到了一些难题，恐怕要您的帮忙。‘’林寒礼貌的说道。
　　安父有些奇怪，甚至说不可思议。
　　“你说吧，我看能不能帮忙。”安父淡然道。
　　随后林寒开始说具体情况。安芷然想插嘴，但碍于两个长辈在场。纠结了很久，安芷然终究还是开了口。
　　“妈妈，我们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安芷然询问安母的意见，安母晚上是一直不允许安芷然出门的。
　　安母想了想，“那你们早点回来。”
　　随后安芷然拉着林寒出了大门。这是安芷然第一次对林寒表现出霸气的一面，林寒怔怔的。
　　“公司没你说的那些情况，你到底想干嘛？寒？”安芷然问道。
　　“小然，我在为了我们的未来。”林寒淡淡答道。
　　“去哪里？”安芷然转移话题。
　　林寒想了一下，“海边。”
　　下了车，林寒帮安芷然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不是小孩，这些我还是会的。”安芷然郁闷，怎么谁都把自己当成是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好歹自己也在国外生活了五年……
　　安芷然的思绪沉浸在国外的那段心酸日子里，是眼前这个男人支持着自己活下去。不觉的，安芷然眼里涌出晶莹的液体。
　　抬起头望着这个男人，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看着安芷然可怜模样，林寒不忍，轻轻把安芷然搂在怀里，宠溺的摸了摸安芷然的额头。
　　“芷然，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我只是想起了某些往事。”
　　安芷然把头深深埋在林寒怀里。
　　林寒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被深深地触动了一下。
　　“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小然。”
　　“嗯。”
　　海风有点冰冷，周围几乎没有人，看到安芷然瑟缩的模样，林寒脱下了外套披在安芷然身上，安芷然心里一阵暖意。
　　“小然，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你瞒不过我的。”林寒温柔的问道，夹杂着暧昧。
　　一抹红晕爬上了安芷然的脸颊，安芷然咬了咬牙，深呼一口气，“寒，你说我现在看到的你是不是真实的你，我怎么感觉就猜不透你呢？”
　　林寒愣了愣，原来她一直担心的是没有安全感。
　　“傻瓜，如果我被你猜透了，那你以后岂不是很累。就像我一样，猜透了你，就不忍不管你，不忍看到你伤心，不忍看到你可怜的模样，不忍……”
　　安芷然早已潸然泪下，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寒，你说我们还有以后吗，我怕我配不上你，你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而我却这么糟糕。回国那天，无意间听到小雪说起你，我就发现我和你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我以为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生活，至于后面的，我实在不敢想象……”安芷然轻声抽泣，把困扰在心里很久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林寒一愣，用手轻轻抚了抚安芷然被海风吹乱的碎发。
　　“芷然，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你怎么老是多想。可能你不知道，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一个活波，有点小心思，小情绪，小顽皮的女孩……”这丫头想的还真多，而且都是在为别人着想，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而且，我们有以后，如果我不娶你，哪个男人敢娶你！”林寒故作嫌弃的说道。
　　“那我就不嫁了，出家去当尼姑，哼！”安芷然也不甘示弱。
　　“你敢？”
　　“你不娶我就敢！”说完后安芷然就发现不对劲。
　　“好好好，我娶你还不行吗。”语气中有些不乐意，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欣喜。
　　“林寒，你又欺负我。”安芷然十分郁闷，又上当了。
　　“芷然，我喜欢现在的你。”林寒暧昧的说道。
　　“以前的我你就不喜欢了？”
　　“现在的你才像以前的你。”
　　“真的吗？”安芷然欣喜万分，“我真的那么好吗？”
　　“一个傻里傻气的女孩。”林寒浇了一盆冷水。
　　“林寒，你混蛋。”安芷然气急。
　　“小然，既然明天我们不用上班，那不如去做一点有意义的事吧？”林寒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邪恶。
　　“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安芷然不懂。
　　林寒摇了摇头，这女人是真有这么白痴吗，这都听不懂。
　　“去领证。”林寒缓缓道。
　　“领什么证？”安芷然没有思考，惯性的反问道。
　　“结婚证。”林寒一字一字的说道。
　　“改个时间吧，明天民政局已经放假了！”安芷然慌乱的答道。
　　“不行，我已经等了九年了，至于领证渠道，我自有办法！”林寒淡淡笑道，这点小事，完全不是问题。
　　“我不去。”安芷然大声反抗。
　　“你敢不去，我拖着你都要去，就明天，岳父岳母那边我自会去说。”林寒连称呼都改口了。
　　安芷然狠狠白了一眼。
　　沉默了很久，安芷然挤出两个字：
　　“岳父？”
　　“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恨我爸爸？”
　　林寒沉默了片刻，“最开始恨，现在早已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为什么？”安芷然疑惑。
　　“我一直没有明白你父亲的良苦用心。”林寒话语中带着尊敬，还有些惭愧。
　　“怎么这么说？”
　　“他不想我浪费时间，所以给了我一个很高的平台，让我在很高的地方起飞。虽然你父亲所给的确很诱人，而我却喜欢从头做起，我怕站得太高就会摔得太痛，还有可能折断梦想的翅膀，再也不能飞翔。所以，我拒绝了。”
　　“这就是原因？”安芷然疑惑。
　　“当年我们分开不就是这个原因吗，我想用自己的双手去给你创造未来，而不是需要你父亲的帮助。”林寒有些感伤。
　　“喔。”想起往事，安芷然黯然道。
　　‘’而直到近几天，我才发现我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
　　林寒语气中透露着不甘。
　　这两个月来，安夫人每天都会给安芷然送饭，林寒看到安芷然穿着高跟鞋上下跑，所以不忍，万一又像那次崴了脚跟就麻烦了，所以都是林寒到那个时间点就去拿饭，期间就会和安夫人随便聊聊，有次问到林寒和安芷然是在一起了，林寒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安夫人没有再说话，林寒准备就此告辞，身后传来了安夫人的声音。
　　“小寒，有些事不是你表面想象的那么容易。”
　　林寒没听懂，转过身去疑惑的注视着这个自己尊敬的长辈。
　　“就比如，你的成功。”
　　安母缓缓道。
　　“什么意思，阿姨？”林寒当时疑惑不解。
　　安夫人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终究不能湮灭在尘埃里。
　　“最开始你创业时的贵人相助，好几次你的公司濒临倒闭，公司股东的全力支持，让你化解了危机……一桩桩的事件，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比如有人暗中帮助。”安夫人平静的说道，林寒却半天没回过神。
　　“不过幸好，你这个孩子很聪明，懂得吸取经验和教训，最后终于凭自己能力撑起了一片天。我很欣慰。”安夫人说完后，转身离开了。留下呆呆的林寒。
　　过后林寒去调查才发现，原来最开始的很多困难都是自己一直恨的那个人帮助自己的，而自己内心深处却还隐约的想着报复。想想还真有点愚蠢可笑，自己差点恩将仇报。
　　故事讲完了，安芷然没有说话。
　　“所以，芷然，其实我的一切若真要说起来，还是你父亲给我的。”
　　“喔。‘’安芷然如释重负般，内心的结已悄然松动。
　　“岳母大人每晚特意叫我送你回家。”
　　“怪不得，原来你们是串通好了的。”安芷然气呼呼的，自己被爸爸‘卖’了也就算了，如今又被自己的妈妈给‘出卖’了。
　　“而且，岳母大人还给我提了个要求。”林寒故意吊安芷然的胃口。
　　“什么要求？”安芷然有些期待。
　　“小寒，小然这孩子脾气很坏，你们以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多让让她，迁就一下她，其实她内心很善良的……”
　　林寒把安夫人给自己说的重新叙述了一遍。
　　安芷然听到这话，神经大条的笑了起来，“哈哈，林寒，你也有今天，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给我妈妈告状，哼！”
　　林寒彻底无语，这女人难道没有听出来一点感动吗，居然关注自己欺负她。
　　“芷然，夜深了，我们回家吧。”
　　“嗯。”
　　吃了饭，林寒被安置在客房里。
　　随手拿起手机，林寒发了条信息：芷然，记得明天去领证。
　　手机那头，安芷然脸红不已。终究还是没有回复林寒，万一那家伙又想多了。
　　看到安芷然久久没有回复，林寒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听了。
　　“妈，你和爸还没睡”
　　“快了快了，儿子，今年你要回家过年吗？”
　　林母急切问道。
　　“妈，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今年，我一定回来。”
　　林寒不知怎么的，感到一丝温暖，是找到了家的感觉？林寒疑惑。
　　“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林寒愣了愣，嘴角微微上扬。“会的，你和爸早点休息。还有，天冷，你们注意身体。”
　　“儿子，你也是，别累坏了身子……”
　　随后林寒挂断了电话，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