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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可是欺了她? ...

  •   回府几日,这戚小姐算是在躲她?每每都是她歇下了才回房,等她醒来时,她也不在房里了,就连膳食也是着人送到雅忆轩的,如此不待见她,和离便是,何必惹得彼此都这般不痛快?
      江暯言无奈的轻唉了一声,跨步走进江父的房里,朝拿着书卷正翻看的江父俯身拱手行礼‘父亲。’这一大早便着人把她叫来,到了戚府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
      ‘嗯。’江父从书卷里抬起头来,看了看旁边的席位,淡淡道‘坐吧。’随即待旁边的婢女上了茶,便挥退左右。
      江暯言轻点了点头,便顺从的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头两边的穴位,连着几日没睡好,身体倒是有些吃不消了。
      本是有些严厉的江父见江暯言这一脸憔悴样,不禁也有些心痛的放软了口气,轻声淡道‘我儿可知,何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江暯言狐疑的看了江父一眼,随即恭敬做礼的轻点了点头,温温一笑‘父亲有何想言,直道便是,孩儿愿听父亲训示。’
      这么直白倒让江父也不好意思卖弄文墨了,淡淡一笑,声音不禁也压低来,看着江暯言道‘我儿可是与儿媳闹不快了?’在这戚府住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见儿媳着人将饭菜送到雅忆轩去,这一送都四天了,这着实不对劲呀。
      江暯言脸色一僵,眉头微紧‘父亲,这事你便别管了,孩儿自有分寸。’能不掺和吗?
      江暯言这话在江父听来无疑是承认了,江父自然也知道江暯言的习性,虽然他这儿子平常没什么性子,但要是较起劲了,这九头牛都拉不动,可家和万事兴呀,江父不禁开口劝道‘为父虽不知你二人间发生了何事,可夫妻间有些磕磕碰碰仍是寻常之事,我儿身为七尺男儿,理当不与女儿家一般见识才是。’
      许是连江父都没发现,自己现在竟在为一开始便不招他喜的儿媳说话,江暯言不禁觉得有些糟心了,她便不是女儿家了?父亲你都知道些啥?心烦的端起茶吮了一口,温声紧眉道‘父亲当年待娘亲也是这般吗?’
      短短的一句话却将江父后面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江父理亏了,江母在时,他们之间也少不了拌嘴,但多半是江母让着他多些……
      察觉到自己失言,,江暯言轻唉了口气,温温又道‘孩儿知父亲一番苦心,只是孩儿与夫人间,并非父亲想的那般,父亲也莫要忧心了,孩儿自当会有分寸的。’
      见江暯言这么说,江父沉默了一会,终究是无夸的轻唉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了,他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了,话峰一转,又与江暯言谈起了大考重事,让她切记勿忘了勤读览书,为不远将到的大考做准备。

      从江父房里出来后,江暯言倒也老实,听从了江父的话,往逸安阁走了去,老实的呆在那读起了书来,而这一呆便是两个多时辰,直至申时才被寻了来的戚老大跟戚老大打断。
      戚老三进了门,便自顾的往凳子一坐,倒了水饮了一大口,喘着气道‘我倒叫我等好找,入府这么久,这还是你头回往这逸安阁来,莫非是真想做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呆子不成?’
      随后跟来的戚老大对着江暯言一笑‘勤学好读是好,可也莫要太过伤神了。’这老三是天生与暯言不对盘?怎么一开口便口气这般冲?
      江暯言放下书卷,从案桌起身,温温一笑,取出折扇,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戚老大入座,随即也绕过案桌跟着在戚老大身旁入了座,温温笑道‘三少今日这般早便回府了,莫非是掌柜那打烊了?’这戚三少偷懒早便见怪不怪了,只是怎么每每偷懒都要往她这边跑?
      戚老三冷哼一声,在戚老大的另一边入了座,带着点狂妄道‘这我戚府的产业,靖柏想什么时候回府便什么时候回府,莫不成,‘姐夫’是有意见不成?’他本不是经商的料,莫非因你这小子,二姐又怎会让他去那酒坊受那等苦?
      江暯言折扇一扬,淡然一笑道‘自然,这是你戚府的事,江某自当管不着,只是汝不勤,也不该扰他人不是?’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莫非又是为了她与夫人间的事?
      ‘你……‘戚老三不禁瞪起了双眼,好小子,这是训斥他!?
      ‘老三!’见自家三弟又来劲了,戚老大连续出声喝止道,这小子,又忘了为什么而来了?!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被戚老大这么一声喝,戚老三倒也老实了,冷哼了一声,又自顾的倒了杯水,不在方才的话题多做纠缠,摩擦着手中的水杯,正经道‘我戚老三虽然混了点,无用了些,可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欺我二姐!’他都不敢惹二姐,凭啥让别人欺了二姐?!
      折扇一收,江暯言额头不禁有些疼了,这今天到底怎么了?她做了什么不成?要让人这么责疑?眼一瞪,看了一旁的戚老大一眼‘靖文兄,你等便是为夫人而来向我江某人问罪的?’
      察觉到江暯言语中的不快,戚老大淡淡一笑‘又怎谈得上问罪呢?只是暯言贤弟,有道是千年才修来共枕眠,夫妻间便是有再大的不是,也该相互忍让不是? ’轻唉了口气,看着江暯言淡淡又道‘愚兄这妹妹虽从小就被家父娇纵惯了,可这还是头一回见她着人将饭菜送到雅忆轩去,而且还一连就是好几日了,道句愚兄不明事理的话,你夫妻二人因何事而闹得这番,愚兄与老三自不会多加过问,但暯言兄能否看在愚兄的面子上,不管谁是谁非,去向我妹子赔个不是,可好?’他戚家个个都是护短的,他自当也见不得自家的妹子受这委屈,虽他不明谁是谁非,可这重要吗?
      戚老大这话得……若是江暯言拂了戚老大的意,便成她小家子气了,江暯言头疼的抚了抚额头,无奈的道‘此事并非你等想的那般,便是子暯愿去赔那个不是,夫人也不见得会领这情。’这欺瞒身份之事本就由不得她选……她当日怎么就昏了头了?!
      江暯言此言一出,戚老大跟戚老大不禁瞪大了眼,那日见江暯言与戚韵清回府便有些不寻常了,老三还特意寻问了安伯,方知江暯言那晚彻夜未归,而戚韵清也是,莫非是这江暯言在外寻了相好,被戚韵清逮了个正着了?
      戚老三这么一样,倒也不客气,直接便问道‘你在外寻了相好了?’见江暯言楞住,戚老三便坐实了心中所想,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江暯言的肩膀,缓缓道‘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怎么说也是你的不是,这事便是我二姐恼你,骂你,你也该受着才是。’这偷人便偷人,怎么也不醒目些,还让二姐逮住了?
      江暯言嘴角不禁抽了抽,这戚三少莫非是忘了她才成亲几日便被他拉去那寻欢问柳之地之事了?
      见江暯言不答话,显然是理亏,戚老三难得和气的缓缓劝道‘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可妾终不能与妻相比,若你是真舍不得,那等讨好了家姐,到时再把那人接到府里纳为妾便是,你总不能让家姐为此事气坏了身子不是?’不过是纳一小妾的小事,倒也没想到二姐也会这般小气。
      戚老大倒没像戚老三那般,而是正经道‘当真是为了一女子?’他识江暯言这般久了,若他真是好色之徒,那他当初断然也不会将韵清许给他,此事断没有老三言的那般简单。
      江暯言眉头紧了紧,用折扇拍了拍戚老三搭在她肩膀的手,直视着戚老大,此事说是因薇儿而起,却又不尽然,只是若细细追究,确实是为了一女子……江暯言收回了视线,语尽是无奈‘便只是过往了。’简单的一句话,却道明了所有,也道明了她并不想再提及此事。
      戚老大一听,倒是松了口气,若真是为了一女子,那江暯言定当是上了心,如此韵清便少了要吃亏的,可若只是过往了,那一切便也就不同了。
      ‘若只是过往,那你还如此扭捏做什么?你一介大老爷子,难不成敢做不敢当?连那赔不是的本领都没有?’戚老三不耐心的嚷嚷道。
      ‘老三说的不无道理,’难得戚老大也跟戚老三站在了同一边‘你去给韵清赔个不是,若再不成,我等再去帮你做那说客,如若再不成,那劳你老爷子走一趟,亲家公这面子,韵清想来不会不给的。’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笑,更别说戚老大这么好脾气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暯言再推托便是她的不是了,可这事确实并非是赔礼便能解决的那便简单,江暯言拱了拱手‘靖文兄的好意,暯言铭记在心,只是夫人的习性,靖文兄也该了解一二。’便是会看到父亲的颜面上,表面上不与她计较,可同处一屋,若这心结不解,处一起不是遭罪吗?
      江暯言此言倒叫戚老大收了声,确实,自家妹子的性子,又岂是那般容易驯服的?倒是一旁的戚老三深意一笑,站起了身子 ‘我倒有一计,即能保全你秀才公的颜面,也能让家姐不与你计较。’
      ‘喔?’江暯言微楞,只是眼中随即便染上了置疑,这戚老三能出什么好主意?
      戚老大眼睛不禁一亮,笑着拍了下戚老三的肩膀‘好小子,有主意你便说,莫要再卖关子了。’
      戚老三故扮深奥的朝着那案桌走了过去,随即转过身来,对着戚老大与江暯言不怀好意一笑‘说是可以,只是说了,你可不许打我,更不许到二姐那状告我的不是。’
      ‘你小子……’戚老大瞪了瞪眼,看了眼江暯言,见她微点了点头,这才应承道‘若是此计管用,依你便是。’老三这么言,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戚老三深意一笑,负手,慢悠悠的走到江暯言跟前,缓缓道‘有道是伤夫身,痛在妻心……’说完也不等江暯言做何反应,便拿起手中的砚台朝江暯言的额头砸去……
      顿时江暯言便疼得直接捂着痛处,趴在了桌上,戚老大不禁也被惊到了,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手中砚台上挂着的血迹,戚老三不禁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这力道也是拿捏过的,怎么还那么严重?
      戚老大连忙上去,扶住江暯言,见江暯言手中的血迹,不禁又怒着吼道‘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请郎中去!若有个好歹,看韵清如何饶得了你!’
      被戚老大这么一吼,戚老三不禁心里也有些发虚,踉跄退了两步,不慎推了书架一把,哐的一声,书架上摆的花瓶随即便砸了下来,好在戚老三反应快,不若被这花瓶砸个正着,他也该跟江暯言一般了,心惊了顺了顺胸口,连忙朝外跑去。

      一阵包扎过后,江暯言被扶着靠躺在一边的罗汉床上,可还是觉得头痛得发晕,若是可以,她也想揍戚老三一回了,也让他尝尝这钻疼的滋味,想让她上演苦肉计,也无须这样吧?这倒好,夫人又刚好应邀出府去了,该惊扰的人没惊扰到,不该惊扰的人倒是惊扰到了。
      江父冷了一张脸‘好好的怎么会被砸伤?’难道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如此不爱惜身子,岂非不孝?
      江暯言巡视了一眼屋里的情况,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虚弱道‘孩儿看书一时愰了神,不当心碰撞到了,好在有靖文兄二人经过。’
      江父冷哼一声,但见江暯言这虚弱的模样,也不忍多加责怪,道了句‘好生歇养。’便将众人领了下去,而江暯言也确实头疼得需要歇息,也就在这罗汉床先躺着歇歇神,好在戚老三下手还留了点分寸,不若,她真该见阎王去了。
      这一睡,江暯言是直到亥时才醒过来,屋内点了一烛小灯火,头也没那么疼了,摸了摸有些发饿的肚子,便也整整衣襟,起身,让门外候着的张安生给她张罗些吃的,大夫说了她这些只是皮外伤,好生歇养就好,至于戚老三那,她也懒得去管了,自有戚老大收拾去……太过鲁莽了,确实该收拾,收拾。
      用过膳食后,江暯言见天色也晚了,便打算在这书房歇下就好,免得她跟夫人见了难堪,可还没等她躺下,房外便起了张安生与戚韵清那贴身侍婢宁儿的吵闹声,江暯言眉头一紧,掀开手中的被褥,也就起身开了房门。
      房门突然被打开,宁儿见江暯言头上竟包扎过!?不禁一楞,这姑父莫非是被人打了不成?
      江暯言紧了紧眉头,淡淡道‘可是有何要事?’莫不是夫人出了什么事?
      宁儿回过神来,福身作了作礼,恭敬道‘我家小姐醉酒了,想请姑爷……’过去看看,然后半句宁儿没敢说出口,这姑爷好像比小姐更严重些……
      江暯言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轻点了点头,便起走朝潇湘阁而去,倒是一旁的张安生连忙跟上,替她披上了外袍,关心道‘爷还是歇下吧,夫人那自有婢女照看着,若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又该心疼爷了。’
      ‘嗯,’江暯言轻应了一声,脚步却没停顿,温温道‘无碍。’
      见江暯言这样,张安生也不好再劝些什么,只好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江暯言,生怕她又有个闪失,而当江暯言踏进房,便见房里有四名家婢各自拿着水盆,布巾,还有水,还有一个正扶着床躺着的戚韵清,而戚韵清正靠着那盆子不禁的呕吐。
      江暯言连忙上去,从那家婢手中扶过戚韵清,闻到那满身的酒气味,江暯言眉头不禁加深,伸出另一只手替戚韵清顺了顺背,不禁开口责道‘你倒也真是,酒本就是伤身的东西,若喝不了,推了就是,如此折腾自己,这是做什么?’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戚韵清微抬了抬双眸,柔柔一笑,突然瞥见江暯言头上包扎的那缕白纱,不禁也皱起了眉头‘子暯……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自己喝多,眼花了不成?戚韵清说着便伸出手去触摸江暯言头上的那缕白纱,似验证,又似疼惜。
      该说江暯言此刻心情是不好的,没由得堵得烦,直接伸手便握住了戚韵清的手,转头对一旁的宁儿吩咐道‘准备些醒酒汤过来,免得夫人明早起来头疼,’说完才转过头回答戚韵清的话‘一时不当心磕碰到了,也不碍事。’
      戚韵清听言,轻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突然一阵恶心感又涌了上来,不禁又趴着身子呕吐了起来。
      江暯言连忙扶撑着戚韵清,免得吐得满身都是,不禁又开口责道‘你倒不如喝睡过去,也省得你如此受罪!’
      缓过气来的戚韵清柔柔又一笑,轻声道‘子暯…莫要不高兴了,今日也是一时兴起,日后定不多喝就是。’
      日后?江暯言听言不悦的回道‘你乐意如此折腾自己,我又有何可气?’说的同时也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湿布,动作轻柔的替戚韵清擦了擦脸。
      戚韵清顺从的让江暯言替她擦试着脸,眉毛微挑,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喔?若子暯没恼,为何几日来都不见子暯来雅忆轩?’这呆子,若她不借这醉酒一事,是否真打算就这么任由她们就这么形同陌路了?
      江暯言一楞,脸上起了一丝不自在,好一会,轻唉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为夫是怕惊扰了夫人。’她不是不想见到她吗?她依她之意,这还有错了?这夫人到底是想怎么样?
      这时宁儿已将之前让厨房备下的醒酒汤取了来,恭敬的朝江暯言福了福身‘姑爷……’
      ‘嗯,’江暯言轻应一声,扶着戚韵清,让戚韵清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即腾出手先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清水,让戚韵清漱了漱口,随即才接过那醒酒汤,喂起戚韵清来。
      戚韵清倒也老实,没怎么折腾就把那醒酒汤喝了,紧接着江暯言取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干布,替戚韵清试了试嘴角,戚韵清微睁着眼,柔柔一笑,娇/嗔道‘日后便是为妻要躲着子暯,子暯也不许躲着为妻!’这双眸矇眬,两腮微红的模样,便是身上还有那股酒气味,也着实叫江暯言失了失神。
      江暯言尴尬的别开了视线,扶着戚韵清躺下,轻咳一声,温温道‘还是让宁儿替夫人换些衣裳,夫人好早些歇下。’
      戚韵清听言反倒是握紧了江暯言的手,一笑‘子暯还没应允为妻呢,还是……子暯想替为妻换那身衣裳?’
      ‘这……’江暯言听言不禁涨红了脸,屋里的婢女也忍不住抿嘴一笑,江暯言不自在的又咳了几声,想挣开戚韵清的手,又怕伤着她,抿了抿嘴,好一会才红着脸开口道‘这,这……夫人还是让宁儿伺候吧……为夫应允夫人就是——日后只要夫人不嫌弃,为夫自不会躲着!’
      听到应允的戚韵清满意的松开了手,江暯言随即便起了身,视线却没敢对上戚韵清,不在自对着一旁抿嘴偷笑的宁儿道‘好好伺候夫人。’说完便急急的朝外走,好似后面有豺狼虎豹似的。
      戚韵清对着江暯言的背影不禁又一笑,随即便吩咐宁儿等人伺候她换裳,她是真的喝多了,现在头还晕着呢,只是再醉酒的人,脑子也是清醒的,若放在往常,这些话,她又岂说得出口?只是醒酒便比往常多了些放纵罢了,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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