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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困境/解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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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站住!”布兰琪在后面大喊,一边拼了命地追赶着。
前面的男人两脚生了风似的,把布兰琪甩下一大截,最终远远地不见了人影。布兰琪也累得倒地不起。
“Shit!体力这么好不去当运动员啊,抢我的钱!”布兰琪忍不住爆粗口,她马不停蹄地来到普雷斯顿,已是深夜了,正想找个旅店休息,结果却在街上被抢了。
早知道就不来这么僻静的街道了,可是城区的酒店太贵了,住上个两三天她的钱就会分文不剩。
可是这会儿她更惨,难道要流浪街头吗?包里有她的身份证,钱包,手机以及一些零碎用品,没了这些东西办很多事都不方便。
摸了摸裤包,有赶车剩下的一百多英镑。先找个地方住下榻,明天再去找工作,布兰琪这样打算着。
她四处寻找,又找人打听,终于找到一个比较便宜的旅馆。
旅馆看上去破旧且肮脏,铁制的吊灯已经多年没有擦拭,多半的灯泡已经已经报废,灯光昏黄不明。屋子并不大,一张板式的吧台占据了二分之一的空间,狭窄局促。不知是否顾客多是卡车司机的缘故,吧台上累积了一层厚厚的机油。登记簿更是破得可怕,封皮破开一条裂口,透出几个粗鲁的签名。登记簿旁边,写着一张手写的彩色招贴,大意是旅馆正开展情侣特惠活动,有八折优惠云云。
吧台后,老板正打着哈欠,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不远处,一个小伙计正埋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扫着房间。看来这个旅馆缺少人手,除了老板外,就只有这个伙计,所以平时保洁、保安、服务都是伙计一人担当,放伙计扫地时,老板不得不兼做前台接待了。
布兰琪拖着行李箱,走到前台:“还有空房吗?”
老板抬起眼,上下打量布兰琪:“有,入住请登记。”
布兰琪有些为难:“我没有身份证。”
“没关系,写下你的名字就可以了。”老板笑着说,他脸上的肥肉因为笑挤在一起,显得媚俗恶心。
布兰琪拿起笔写着,老板招呼一旁的小伙计:“快过来,有客人了!”
伙计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布兰琪一眼。
老板狠狠踢了他一下:“傻看什么,赶紧把客人带到203房间。”
伙计如梦初醒,答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可是老板,那是双人房,前一对客人刚走,我还没有打扫……”
还不待他说完,老板又是一脚:“就知道偷懒!”
伙计痛得咧嘴,老板把他拉到身前,低声叮嘱道:“就去203,203看得比较清楚……”
他突然抬头,见布兰琪正疑惑地看着他,赶紧解释:“我是说……203光线比较好,晚上看得更清楚。”
布兰琪摆了摆手,略带困倦地说:“无所谓了,钥匙?”
老板赶紧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布兰琪:“上楼左拐第三间就是。”
布兰琪拿着钥匙上了而楼。
她身后,老板眯着一双色迷迷的眼:“虽然不够美艳,模样倒也端正。”
他把登记簿往伙计怀里一塞:“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回房去看好戏。对了,203的监控器你换成高清的了吗?”
“按你的吩咐,昨天刚换的。”
“太好了,录的东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老板……,我能不能也去看看?”
“休想,你也不在,再来别的客人怎么办!快去干活,一会儿记得给我送啤酒进来!
站在楼梯转角处的布兰琪听他们说完后上了楼,还好多长了个心眼,布兰琪想。
布兰琪推开门。
这是一个很狭窄的房间,除了摆放着一张陈旧的双人床外,再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
房间并没有打扫,被子已从白色变成了淡黄,极为凌乱地掀起,露出下面同样暗迹斑驳的床单。枕头被扔到床的正中间,上面布满了一道道污痕。床前的地毯脏得几乎已经看不出本色,上面随手扔着一大堆揉成团的废纸巾。室内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难言的气息。
布兰琪皱眉,忍住想吐的欲望。来这个旅店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把箱子放在床边,用力掀开被子和床单,看了看垫的棉絮,干脆一并甩到床下,只留下薄薄的一层。
布兰琪拿了几件衣服垫着当做枕头,披上两件最厚的外衣,衣服也不脱,就这样睡了。
即将进入一月的天气尤其寒冷,半夜凉气刺骨,布兰琪冷得直打哆嗦,绕是如此,她也不愿盖上旅馆的被子,于是把所有的衣物都拿来御寒。
她就在寒冷中半睡半醒地度过了一晚。
“哎呀。”布兰琪揉着酸痛的肩膀和腰,睡硬木板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把衣服装进箱子里,下楼去结账。
“你不再多住会儿?”老板惊讶地问。
“不了。”布兰琪冷淡地拒绝,付了钱匆匆离开。
站在繁华的大街上,布兰琪突然产生了一种迷茫感。人们或严肃、或欢笑,但是他们都有些自己的方向,回家,上班,上学……而她,不知道该去往哪里,也不知该回到何处。
布兰琪买了一张城市地图,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着。
既然要在普雷斯顿打工,就要找个地方住下来,但是依她目前的经济情况恐怕找不到较好的房子,一百二十英镑,既要吃又要住,还真不是一般地困难。
“每个月的房租是300英镑,有现成的家具,您也不用担心设施问题,都是检修过的,另外还要先交500英镑的定金。”妇女一边向她介绍一边带领布兰琪参观房间,房子干净明亮,虽然不大但也五脏俱全,只是,这费用……
“您决定住吗?”女主人问。
布兰琪支支吾吾:“房租能便宜点吗?”
妇女问:“您出多少价?”
布兰琪小声地说:“我只有一百英镑。”
“什么?!”妇女瞪大双眼,“你开玩笑吗?郊区的房子已经很便宜了,一百英镑,你干脆去救助机构或者莱姆区算了。”
布兰琪尴尬地离开了。她想莱姆区应该是一个贫民窟,她身上的钱真的是不能租到正常的房子。
贫民窟一词一直用来指最恶劣的住房条件、最不卫生的环境。贫民窟是包括犯罪、□□和吸毒在内的边际活动的避难所,是有可能造成多种传染病肆虐城市地区的传染源,是一个和正直、健康毫不相干的地方。
布兰琪想到这些就无法接受,如果流落贫民窟,她的下场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惨死,毕竟曾经是贵族女儿,虽然荣华不复,但是母亲和里德夫人所教导她的人生观念和礼仪是绝不允许自己堕落。
她陷入了困境。
寒冷的冬风像要把皮肤一片片割开,布兰琪靠坐在长椅上,箱子孤零零地靠在脚边,她已经这样坐了四个小时,此时天色渐暗了。
“美丽的小姐,需要我的帮助吗?”一个尤其动听的声音如美妙音乐般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