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十年醒》旧夜听雨

12、惊变

　　“怎么了？”萧陌莫名其妙的看着楚言。
　　“没事。”楚言垂下眼帘，“臣失态。”

　　隔日早朝，大殿之上一派凝重的气氛，原来昨夜收到边疆急报，风尚忽然对西北边陲发兵，且周围各小国也蠢蠢欲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萧陌也连夜召集户部官吏，丞相以及楚老将军密谈。
　　“朕以为此次出征，该用用新人了。”萧陌不紧不慢的声音传遍大殿，“卿等可有异议？”
　　“臣有本奏。”楚老将军率先出列。
　　“讲。”
　　“臣以为，军中旧部多是老将，自然是该换换血了。不过，任用之人必是有勇有谋，能压得住军心才行。”
　　“爱卿言之有理。”
　　楚老将军的一番表态，自然是代表了他的立场。把持军政多年的楚老将军都没有异议，谁还会无聊到反对，反正分得又不是自家的权。况且，朝中人才济济，想要提携几个大有前途，能为国保卫边疆的后辈还不容易？
　　“朕以为，楚家独子楚言倒是个天生的帅才，卿等以为呢？”
　　“陛下圣明。”
　　楚言本就自小成名，又是楚家的嫡系独子，这次陛下的意思，分明是要给楚老将军找接班人了，这楚言自然是上等的人选，没谁觉得意料之外。
　　“楚言。”萧陌的声音仍旧不见起伏
　　“臣在。”
　　“封楚言为卫将军，率兵五万，平西北边疆之乱。”
　　“臣叩谢皇恩。”

　　下朝之后，楚府之中，并未有太多的离情别绪，想必是这楚家人早就都适应了这离别之事。
　　此刻，第一次独自领兵的楚言正在书房之中，聆听楚老将军的训话。
　　“言儿，你终于长大了。”楚将军此刻带着父亲的欣慰和骄傲感叹到。
　　“孩儿定不敢忘父亲教诲。”
　　“恩，记得就好。”楚将军似乎并没有什么要特别嘱咐的，“你像为父当年，当年……”
　　话语却止在了这里，当年怎么样？当年自己一腔热血，立志拼却一生护皇城中那人安好，却首战便败，挫了他所有的年少傲气。几乎不敢回京，不敢去面对楚家的荣耀，不敢去面对对他给予厚望的前辈老臣，不敢去面对城中百姓的失望，更……不敢去面对自己发誓要去守护一生的人，自己发誓要用军功来报答的陛下……
　　结果，入城之时虽没有父祖胜利而归的文武相迎，百姓尽出，却看到了一人微服便衣，独自立于城墙之下，冲他笑的温暖。
　　然后，不知怎么的自己便红了眼眶。
　　忘却了那日究竟说了些什么，可自那次之后，自己从来都是让他堂堂正正的御撵龙袍的出城相迎，是的，自那次起，自己再未败过。
　　直到，前不久的归京。
　　呵呵……想想可笑，大概那封让自己不准返京的密纸，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吧。
　　陛下…您也怕了是么，怕了我归来是看见的不是圣驾御撵，而是满城白绫……
　　陛下……忘了告诉您，现在的陛下，真的像，像极了当年的您，若是肯恕臣不敬的话，臣想说，比当年的您更有一代圣君的风范……
　　楚言静静的看着陷入了某种回忆的父亲，忽然一阵阵的心酸，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穿过了岁月，倾尽了天下，染了一生的白发祭之的情愫。
　　猛然有种直觉，也许父亲这辈子最爱的人，不是母亲。
　　是另一个，另一个值得他倾尽所有拼尽全力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