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十年醒》旧夜听雨

11、楚家

　　“凭朕？”萧陌自己呢喃道。
　　“那卿家说，朕是应该以为这件事情只是楚家旁系的纨绔子弟放浪形骸惯了，还是楚家目无君上，连旁系子弟都敢公然疾驰御道，图谋不轨呢？恩……闹市纵马，扰民不说，今日一不下心惊了驾，明日会不会一不小心轼了君？再者说来，今日若不是恰巧让朕救下，那名幼女是不是就这么死于车轮之下了？可明日后日呢？朕不能总微服出巡见义勇为吧？”
　　一番话说完，抬头一看，却发现楚言脸色白的吓人，双手在衣袖下微颤着，毫无反应。
　　“楚卿~”懒懒的开口唤道。
　　“啊！”似是猛然被惊醒，楚言毫不疑迟的跪下，伏在地上请罪，“陛下…臣惶恐，但是我楚家时刻不忘忠君乃人臣之本分，无论如何都是万万不敢做这大逆不道之事，陛下明察。”
　　大殿之中安静的吓人，萧陌拾阶而下，缓缓扶起惊魂未定的楚言。
　　一字一顿的看着他的眼睛，“楚言，你记住。今天这些话，是在宣室，萧陌对你说的。别让这些话在日后，变成朝堂之上言官参奏的。是黑非白，或轻或重，有时候全凭人的一张嘴，一颗心。没错，你是楚家的人，但是楚家世代将帅，论这玩弄心术，到底还是差了几分。楚老将军少年时曾做过先帝的近卫，自先帝还是皇子之时，就开始了帮先帝出谋划策，争权夺位。心术自然是楚家人里的异类，可是楚言，你不同。”
　　“陛下……”心里某个地方泛着丝丝的酸，眼里揉进沙子一样的涩。前一刻诚惶诚恐的伏在地面上，暗暗心惊君心难测，却不想他只是想跟自己说这么一段推心置腹的话。
　　陛下…我的陛下。
　　若是有日，我也终尝尽百味杂陈，筋疲力竭狼狈不堪后。是不是我便终于有资格，陪你君临天下，替你开疆辟土，护你河山永固，我的，陛下。
　　沉默着的萧陌缓缓开口，“楚将军老了。”
　　“楚言，你要替楚将军担起边境平安，家族兴衰的责任来，楚家的旁系人脉，是时候该收一收了，别让他们，坏了楚家的名声。也别，等朕动手。”
　　“臣明白。”
　　“对了，楚言。”萧陌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要大选了，我该立妃封后了。”
　　猛地一抬眼，竟是意料之外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