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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转折 ...

  •   第八章

      2002年12月28日

      金善俊躺在这间白花花的房间,看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天花板。他把吊灯旁的线头都看出了洞,索性忍着背部的疼痛,支起自己半靠在床头。他最终把视线对准了窗外的枯枝桠,开始想象大雪压下来的样子,才一时忘记了疼痛。

      今年的初雪在上个月末,他临去美国前落的一场大雪。恰巧那时他和智媛从超市出来,他趁着白色的小精灵从天上飘下,小心翼翼牵过智媛的手,那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智媛没有回避,红着脸低着头,任他握着小手往前走。

      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忘记02年的初雪。金善俊傻笑着想。

      冬天的日落总是最快来临,夕阳已经悬在半空中了,余晖在他脸上镀了一层金边。

      他木讷的盯着胳膊上的针,鲜红的液体通过一根细细的管子流进他的隔壁,感觉半边身子都凉的彻底。
      这下子可以多陪智媛几天了,他嘟嚷着,只要下个星期之前回去,大致耽误不了春季赛吧。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皱了皱鼻子,而一想到智媛两个小时了无音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的全部五官都皱了起来。

      智媛性格里极端的因子全被他受伤的事激起来,冷着脸陪他做完各项检查完,智媛就立刻把所有检查报告拿了出去,吩咐护士照顾他输血后,失联两个小时零十四分钟。他盯着表的指针叹了口气。

      他除了一遍一遍打智媛的电话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找到智媛,智媛会去哪里,她会去找谁,他统统不知道。

      金善俊恍然明白,他对智媛了解的太少太少。只要智媛不愿意告诉他,他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现在想起来,他甚至不知道智媛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双双去世,为什么他遇见智媛的时候她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为什么智媛要把心关起来不愿意接受别人。他没主动问起过,她绝口不提。

      在此之前,他觉得这些往事都不重要,现在以及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可眼下,他觉得那些过眼云烟重要极了,起码他能联想到智媛会去哪里,而不是像他现在只能在医院打电话,毫无头绪。

      在夕阳完全淹没前,门口逼近的脚步声让金善俊心神一动,而夹杂着哭声几乎立刻让金善俊心灰意冷。

      果不其然,几秒后夺门而进的人是金善俊时隔四个月前未见的前女友。一见到他之后,李宝拉便冲上来,搂着他的脖子哭的梨花带泪。

      金善俊面露尴尬的僵在那,又因有伤在身,不好动弹。只好愣愣的躺在那,任着李宝拉搂抱。
      “咳——”一声清脆的咳嗽传了过来,金善俊才注意到门口又多站了几个人。

      除了自家表弟金东俊,和金在俊前辈外,近来忙于应酬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孙湖竣也在其中。

      按这个阵容,差成娜静和金成均夫妇就可以组织住宿屋好友聚会了。金善俊无奈的腹诽着。

      身前的李宝拉并未因人多而停止哭泣,反而愈发大声,抱自己越紧。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他问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金善俊的声音把众人给吓着了,赶忙该松手的松手,该倒水的倒水。

      等他一喝完水,李宝拉就迅速拉过他的手,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楚楚可怜的咬着下唇望着他。

      金善俊借着李宝拉的盲区,苦着脸向朋友们使了使眼色。朋友们很是统一,意会般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

      孙湖竣带头招呼着。“那今天就不打扰你们鹊桥相会了,我们明天再来啊~ ”

      大家纷纷应和道:“明天再来啊七封。”“阿俊,你好好休息。”他们相视一笑,一个接一个的往门口走。

      他的这群伙伴们真的是这辈子不知道默契怎么写啊。

      金善俊急了,忍着伤口撕裂的疼,扬起身子,大喊。“你们别闹了,智媛在哪?我很担心她。”
      话音落,已经拉开门正要出去的金在俊楞在了门口,旁边金东俊的脸色变了变,李宝拉含着的泪又开始往下掉。

      “出了事之后,智媛就很不对劲,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把我送到医院之后就不见踪影,我打电话给她她——”金善俊的伤口被自己重重的呼吸给拉扯到,疼痛至面色发白,说不出话。

      金东俊和金在俊见状,皆没有打趣的心情了,赶忙把李宝拉挤到床尾,争相上前来替他看伤口。
      “幸好伤口不深,也没伤到五脏。”金东俊检查完他背部的伤势后,诊断道。

      “刺到大动脉,所以出血过多。静养几天就没事了。”金在俊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床尾还在哭泣的李宝拉,接着道。“是智媛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我立马联系了他们几个。”

      “如果我没猜错。”金在俊看着金善俊因疼痛而皱在一起的五官,顿了顿。“智媛应该是去找她爸以前的同事了。”

      金在俊见众人不解,耐心解释道。“智媛的爸爸是首尔的检察长。智媛找他们,大致是想对刺伤你的人提起诉讼。”

      金在俊说的一派轻松,金善俊却在心底紧张起来,诚然,他并不想智媛为了他把这事越闹越大,激怒更多官员家属,让她自己时刻处在危险中。他马上要回美国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他非常不放心,他甚至动了放弃春季赛的念头。光是想到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智媛,他就有一种随时会窒息的感觉。

      久久没说话的孙湖竣,已经默默的削了一盘子的苹果,一个个递给大家,适时的插了一句。
      “我是不是跟你们的世界脱节了啊,智媛是谁啊?”

      金在俊没拿过苹果,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面无表情的朝孙湖竣的屁股踢了一脚说。“智媛是老子的表侄女——呀,帮我削个大的,我中午饭都没吃。”

      “是的,头。”孙湖竣拿过一个最大的苹果,乖巧的削好递给金在俊,反问道。“不过智媛是在俊哥你表侄女,那跟阿俊有什么关系啊。阿俊三句话不离她,我还以为是阿俊劈腿交的什么小女友呢。”
      此话一出,又换来金在俊狠狠一脚。

      “人家女朋友在这,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金在俊说着,眼睛撇到眼睛哭得通红的李宝拉身上,清了清嗓子。“宝拉啊,我家智媛跟七封不过是邻居,是我拖七封照顾智媛的,你也别多想。七封他是在乎你的。”

      李宝拉听到金在俊安慰她的话,小鸡啄米般点头,并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连金善俊也无法对于在俊哥说他和智媛的关系提出反驳。他确实和智媛只是邻居。

      但很显然,他不想和智媛‘只是’邻居。于是,他只好悠悠针对在俊哥的前一句说:“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我和李宝拉早在九月份就分手了。”

      金善俊的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在场的人齐刷刷的把目光全部聚向了他。

      李宝拉气得跳了起来,眼眶的泪又开始泛滥。“七封,你怎么能……”“宝拉,我叫金善俊,不叫七封。”
      金善俊慢条斯理的说着,翻了翻眼睛。

      这一举动落在金在俊和金东俊眼里,让他们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他们仿佛在病床上看到了另一个金智媛,他刻薄的语气根本是金智媛的原版。然而同他们相处了几近十年下来的金善俊,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这种面貌同别人说话。他向来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男人。

      金在俊不得不承认,金善俊那小子同智媛越来越像,而智媛的脾气也越来越明朗,愈发像另外一个金善俊。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同化。

      可是啊,同化这一词本应用在‘夫妻’间的。他后怕的想,他是时候该找金善俊认真聊一聊了。
      而事实上,当他看到智媛填报的志愿书就该想到,他们俩似乎在某一种程度上达成了一致。

      李宝拉意外的被一直以温和著名的金善俊呛了,她呆呆的看了金善俊一会,委屈的咽了咽眼泪。反应过来后,羞辱的提起包就往外跑。

      刚跑到病房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正着。

      对面的人黑沉无光的眸子从怔松状态慢慢凝聚到她的身上,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人没说话,只是有礼貌的冲她鞠了一躬。

      李宝拉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金善俊三句不离的女主角,金智媛。

      金智媛疲倦的看着李宝拉身后多出的人,心里想小舅做事真是雷厉风行。视线再偏了一些,她看见了面色惨白的金善俊,心在无尽的往下落,却再也移不开视线,她甚至没有注意到生气摔门的李宝拉。

      她想说什么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张开又闭上,反复了几次后。她看见那个人朝她招手,说。“智媛,来。”

      她机械的点了点头,走了过去,走到他能够得着的位置后,那个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起初觉得是他在颤抖,半分钟后她才反应过来,颤抖的是她自己。

      是她在颤抖,她在害怕。

      金善俊顺拂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什么受惊的小动物。眼前这只小动物快崩溃了,他知道。

      他就不应该让智媛离开他这么久,他一开始就应该抱着她,不让她离开,不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么久的愧疚与不安。

      “智媛,我好好的,我没事。”他轻柔的说。“智媛你别吓我,你开口同我说说话。”

      他感到怀里的人儿一僵,轻轻的推开了他,她身子仍在颤抖。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尴尬至极。

      智媛迟迟不开口说话,金善俊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了。另外组团来探病的三人假装看风景,一直在清嗓子,互相拽彼此衣服上的线头。

      最先憋不住的是孙湖竣,他嘻嘻哈哈的又拿起水果刀,削了个苹果递给了智媛。

      “阿俊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没有疑问,他的话换来的又是金在俊一脚,智媛看到金东俊捂着嘴偷笑。

      金在俊突然不知道怎么跟孙湖竣解释这件事,就在他想说是因为一些小小的意外的时候,他惊讶的听到智媛开了口。

      “我今年年初去市政厅抗议低保政策后,检察院彻查了此事,发现一些官员恶意贪污了乡村最低保障制度的部分名额和款项,不出你们所料,他们被抓了,最严重的被判了二十年。”智媛冷着脸,说的事情仿佛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今天上午,那些官员家属查到我的住址,围堵我,想找我报仇。”
      “言语上发生了冲突后,他们拿刀冲了过来。金…善俊替我挨了一刀。”

      智媛在提到金善俊名字的时候,舌头打了结。

      “啊——阿俊啊,你拦着点就行了,怎么自己挡刀口上了,你要真出什么事,大韩民国的棒球界可就完蛋了啊。”孙湖竣边说着,边准确的躲过了金在俊的脚。“呀,哥,你干嘛老欺负我啊。”

      “你在你老板面前说人话,鬼话全留给我们了,是不是?”金在俊掐着孙湖竣的脖子,往外拎。“你小子给老子死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话毕,他冲着金东俊使了使眼色,便拽着孙湖竣出了门。

      金东俊在走之前斜过身子给了智媛一个拥抱,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都过去了,智媛,别害怕,把想说的都告诉阿俊吧。”

      在金东俊离开的很久之后,病房里仍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对话。

      智媛从善如流的照顾金东俊换药,吃饭,喝水,任金善俊说什么,她皆是一副充耳未闻的模样。

      那晚指针已经转动到十点的位置,金善俊甚至有一种智媛这辈子都不会跟他说话的错觉。

      直到智媛的电话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她才坐在他的对面,同他开口说了出事后的第一话。

      “你别试图阻止我。”她说。“我会告到她们倾家荡产,让他们后悔闹出这件事。”

      金善俊严肃的抓住金智媛,他知道她是说得出就能做得到的人。

      “金智媛——”“该躺在医院的是我,金善俊。”

      金智媛甩开他的手,冷哼。“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感受,金善俊,我真应该死在你面前,让你也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胡说八道。”金善俊被智媛这句话气到发抖,他感到他背后的伤口撕裂的痛楚。“金智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差点以为你死了。”金智媛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溃不成军了。“我差点以为我又要变成一个人了,你知不知道。”

      “我眼睁睁看着我爸被冤入狱,看着他被放出来奄奄一息的样子,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妈疯了,跳楼自杀的时候,我也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金智媛抬头看金善俊的脸。“你今天让我又复习了一遍。可我一点都不想回忆这种感觉,我宁愿死掉。”

      金智媛还准备了很多话想同他说,却发现统统用不上了——下一秒,金善俊搂过她的脖子,吻了下去。智媛感到了一阵的天旋地转,心脏像小鹿一样砰砰乱跳,感受到对方温暖的胸膛一种奇怪的安全感从她的心头涌起。当他们重新分开审视对方的那一刻,她的大脑已经忘记刚刚因为什么而气红了眼。

      “智媛啊,对不起。”金善俊说。“我不该让你担心,但如果今天上午的状况再发生一百次,我还是会挡在你前面。”

      “我一直想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资格保护你,但智媛你太小了,你才十九岁。”金善俊放柔了目光,捧着智媛的手,蹭着她的侧脸。“你以后还会看到更多的风景,遇上更多的人,等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根本排不上位置。”他想了想,笑着说。“你不该被我困住,但我知道,我假如真的放开你,我会后悔一辈子。”

      金智媛沉默着,望着他的眸子,片刻之后,她回吻了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亲吻别人,睫毛紧张的颤抖着,只是贴着他的嘴角,密密的吻下去。

      两人吻到忘我的时候,床头柜的拐角碰到了金善俊后背的伤口,让他们不得不停止。

      金智媛露出事发后第一缕笑容,金善俊那时候以为,她笑了,就是和好了。

      而后的几天,他们每天腻在一起,做着一切能让彼此高兴的事。智媛表面上特别正常,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嘴角会夹着淡淡的笑,跟从前无恙。只有金善俊注意到了智媛的不安,她从早上起来,就抓着他的手不放。吃饭、喝水、甚至去厕所,也赖着他不放,智媛从来没有这么黏人过。

      金在俊来过几次,看到他们十指紧扣,下巴都掉下来了。每次逼着他们分开,智媛都撅着嘴,怎么也不放手。

      金善俊好笑的看着智媛没有安全感的一系列动作,却打心底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因为自亲吻后,智媛绝口不提那天事情的处理后续,也丝毫没有说过他们俩该不该走下去的问题。
      不出所料,智媛在他出院后一天,递给了他一封信,让他认真看完,第二天给她答复。

      金善俊在书房踱步了整整一宿,各种猜测想了一圈。他想过,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拒绝,可他仍不敢拆那封信,他最后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烧了那封信,他为了点个蜡烛,差点笨拙的把房子给烧了。

      在第二天在智媛家见面的时候,他开门见山的告诉智媛,他没有拆开那封信,他的答复从来只有一个。

      金智媛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个比她更像十九岁的男人,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也把整理好的行李箱给拖了出来。

      “我订了下午去伦敦的机票。”金智媛用这几天最正常的面貌说。“起诉的后续过程,我交给了我爸的朋友,不过我有说,欢迎私了欢迎支票,银行户头写的是你的。”

      金智媛发现金善俊并没有专心听她说话,他打开了她的行李,仔细替她检查遗漏的物件。

      “书带太多了,很重。”“反正托运,不用我拎。”

      “不带凉拖?”“我不指望我能穿着凉拖去餐厅不被撵出去。”

      “那么眼药水?”智媛恍然,撒着拖鞋跑去卧室拿,回来时才想起,她明明是要跟他做个了结的。

      智媛的牙医曾经跟她讲,放手如同拔牙,拔掉的那刻,你会觉得解脱。舌头虽总会不由自主的往哪个空空的牙洞里舔,一天数次,留下的那个空缺永远都在,间或甚至异常挂念。适应是需要时间,但牙总是要拔,以终归还是要放手。

      智媛清楚的知道,她和金善俊之前是存在着那颗没有拔掉的牙的。

      横在他们之间的,是年龄是阅历是逞强是成娜静。

      原本的只是单纯的喜欢七封,想要在球场上远远的望着他就好。没想到有一天他真的出现在她身旁,而她不再只是简单的喜欢七封,更多的喜欢上了金善俊。他陪着她过一天,她就想未来的每一天都有他。他靠近她一点点,她就想整个金善俊都是她的。

      她就知道,人本性是多么的贪婪,她也不例外。

      智媛并不想成为依附着谁而生的藤蔓,而她目前的能力却仅限于做藤蔓。

      想要的太多,无法实现,只能止步不前。

      金智媛厌倦这样的自己,她决定要与金善俊保持原来的距离,是的,她做这个决定下了大半个月的狠心,但每次都被金善俊的一个微笑或一个越洋电话打断。

      她喜欢他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阿俊。”她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唤他。“明年三月份前,我们不要联系了吧。”

      “我想,时间能让我们更清楚我们究竟想要什么。”智媛说。“如果到时候,我想通了,我会不顾一切奔向你的。”

      金善俊冲她眨了眨眼,摊了摊手。“看来我又要吃三个月汉堡了。”说到这里,金智媛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修正到。“还有中餐厅的木须肉。”

      “智媛啊,即使你退后了,我也会把你拽回来的。”

      “都说了,放开你,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忘了那些吧”金善俊看着她“我现在只想吻你。”然后他就那么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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