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28、时空之哀

　　虽说已经订婚，但是从朽木家和风涧家放出的消息来看，结婚恐怕是在二十多年后的事了。死神对于时间的流逝没有太大的感觉，订婚与婚礼相隔如此之久仍是少见。雪子从露琪亚那里旁敲侧击也没得出什么消息，只知道是朽木白哉和风涧竹云郎一同提出的，不由得腹诽，当然，她没敢把心里脑补的那些东西给写成文章发表出去。至于为什么，只能说，她目前并不想死啊！啊！啊！啊！
　　当然，露琪亚订婚之前和订婚之后的生活还是有不同的，其一就是新娘课程，各种礼仪，服饰要重新修习不说，还要学习料理，舞蹈等一类婚后必需的项目。
　　料理方面还不错，在料理师傅的监督下，露琪亚不可能做出诸如让阿散井恋次避之唯恐不及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很认真地学习教授的菜式，并固定在每周的周五带一份给蓝染，碰上没事找事去五番队闲逛的市丸银就免不了冷嘲热讽，露琪亚每每思及此就有想要恶整料理师傅的冲动。
　　“露琪亚，你今天来得比较晚呢。”雏森现下已经是五番队的五席了，恋次因为风格更加适合十一番队已经被调离。
　　“今天的工作重了一点，对了，桃，队长让我转告你，这次休假他大概没办法回去了，拜托你和奶奶解释一下。”
　　“很忙的话，奶奶也会谅解的。不过还是不要太辛苦的好。”
　　“关心的话就自己去和队长说啊。”这是正好有人上前通知雏森去处理队务，雏森急急道了歉便跟着那人离开。露琪亚便自己向队长室走去，间或有人走过向她打招呼，言辞间已然将她看作了五番队的人。
　　“惣右介，我进来了。”拉了隔门，果然就看见了市丸银那张笑脸，淡淡睐了他一眼，当作没看到，笑着坐到蓝染工作台对面的位置上，将便当取了出来，一共两份，一份放在蓝染面前，一份留在自己那。
　　蓝染将纸笔收到一旁，抬头看露琪亚：“露琪亚，你要是忙的话可以不用送来的。”
　　“也不算。惣右介，今天的工作不忙吗？”
　　“嗯！”蓝染将便当打开，是鱼，荠菜和豆腐，却是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手法。“听说你今天料理课程就结束了。”
　　露琪亚露出狡黠的笑，接了话头：“是啊，所以可以按我自己的想法做了啊。”
　　“小露琪亚还真是有贤妻良母的风范啊。”被露琪亚冷冻处理的市丸银终于耐不住凑了上来，“那，我的份呢，在这里我应该算是客人吧。”
　　露琪亚白了市丸银一眼：“我可不知道三番队队长如此之闲，会待在这里。”言下之意，你还是闪回自己的番队去吧。
　　“我听说露琪亚已经开始学习舞蹈了呢，不知道学得如何了。”市丸银准确踩中露琪亚的痛脚，“我可是很期待呢~”
　　露琪亚瞬间黑化：“我来的路上碰见了樱野，他说……”果不其然，露琪亚愉快地看市丸银微微变了脸色。樱野的腹黑属性在碰到市丸银的腹黑之后全面爆发。一旦市丸银翘班，三番队必然鸡飞狗跳。市丸银仍在笑，不过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嘴角正在抽搐。果然，每个人都有天敌呢。而露琪亚的天敌则是现在跳窗而入的这个家伙。风涧提溜起露琪亚的后衣领，“露琪亚，帮我个忙！”说着两人就拉扯着跳窗而出。
　　“大叔，我的便当。”露琪亚那一份搁在桌上，尚未开启。
　　“市丸队长会帮你解决的。”尾音未落，两人连影都不见了。
　　“蓝染队长，风涧队长好像不怎么喜欢看到露琪亚和你在一起呢。”市丸银笑眯眯地打开便当盒，看上去怪怪的，不知是哪一国的料理。
　　“确实，北川在队里工作如何？”
　　“他比我这个队长要有人气多了，不愧是蓝染队长的得力属下。”
　　“你不喜欢他？”
　　“怎么会，有秘密的人才更有趣啊！蓝染队长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市丸银忽然话锋一转，“露琪亚的袖白雪跳舞很漂亮呢。只是不知道露琪亚自己跳舞如何。在第一舞蹈师-------云水夕月的指导下。”
　　露琪亚在得知风涧急匆匆把自己拽出来是为了让自己替他抓老鼠，立马掉头走人，却被风涧软磨硬泡到了下班时分，急匆匆地赶回家，云水夕月已经等在那里了。
　　祭舞对于贵族来说是祭祀活动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朽木家对露琪亚的舞蹈要求也很高，为此白哉特地请来了在贵族中享有崇高声誉的云水夕月-------云水浅秀的母亲。
　　云水夕月是个很漂亮的人，总是年华不再，依旧可以从眉梢眼角看出她当年绝世的风采，尤其是当她起舞的时候，纵使是宗教色彩浓厚的祭舞，也在她的一颦一笑间变得鲜活。露琪亚很喜欢她，为着那份世外的安然，静若寒潭映月。
　　“不行，露琪亚，”云水夕月脸上是带着歉意的笑，“你要明白舞蹈的真正意义，这样舞蹈才能感染人心。”
　　露琪亚再次跳完一曲舞也只得到这个评价：“明白了。”
　　云水夕月叹了口气：“露琪亚，表情不用这么严肃。”忽然露琪亚的侍女久木重子上前附耳对她说了什么。“朽木大人来了，我先出去一下。露琪亚，你和浅秀试一下其他曲子吧。”
　　今天在家休假的云水浅秀因为擅长音律的缘故也被他母亲一同带来了。想来这是云水浅秀决意留在真央之后，两人第一次近距离相处，之前一直都是在贵族场合中远远打个招呼，没有多说话的机会。
　　“露琪亚，你似乎对我会留校任教一点都不惊讶？”云水做出这个决定时几乎遭到了家中的一致反对。
　　“相反，浅秀你如果成为死神的话我才会很惊讶。”露琪亚抿嘴而笑。
　　真央初期两人并不熟，后来经过樱花林的一次会面以后，渐渐也会在一起交流音乐，再到后来的书法。两人风格各异，却也算是知音。君子之交淡如水，在旁人看来朽木露琪亚与云水浅秀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两人却有清楚明白彼此视为挚友的那份心情。
　　“我忽然想到了一首曲子，试一下吧！”
　　“朽木大人，蓝染大人。”蓝染也到了。
　　“云水夫人不必多礼，舍妹的学习如何？”
　　“平心而论，露琪亚的祭舞很好。”云水夕月犹豫良久，“但就是太好了，反而不似尘世之人该有的模样。最初的祭舞倡导对神的全身心奉献，要求舞者断绝尘心，最初这个任务一直由神社的人承担，但演变至今已经是以这种形式展现人间风貌而祈求幸福。而露琪亚的舞，恕我冒犯了，太过冷清。”简直如同尘世之外的绝舞，这便是她一直对露琪亚的舞蹈不满的真正原因。那种决绝的姿态，她至今只见过一人-------樱冷暮。
　　“我们去看看吧！”白哉看向蓝染，提议道。
　　笛声缓缓淌出，如月下春江迎面而来，幽美凄清，一跌一宕间，时间从远古走来，变换了多少风流人物，而月光依旧，风过无声，闲花落影，零落江南春。
　　露琪亚在舞，倾尽一切，遗落人间的孤独，繁复的振袖时而如蝶翩飞，时而如水曲流，如同一个太过久远的梦，在记忆深处哭泣。
　　谁在彼岸歌唱，谁在此岸遥望。相遇与离别是否前世注定，谁能扼住命运的咽喉，是否，唯有，渎神者。
　　“露琪亚，浅秀，这是什么曲子？”曲终舞毕，云水夕月哑然道。
　　“我不知道，是浅秀吹的，我觉得很好，就踏着节奏试了一下。”
　　云水夕月，蓝染，朽木白哉三人将目光投注到云水身上。
　　“是师父根据唐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谱的曲子。”
　　朽木白哉神色一凛，在几人面前不便发作，只是眼里的笑意已经全无踪影。
　　“好了，露琪亚，今天你可以去休息了。”云水夕月笑吟吟道，取了放在一旁的三味弦，“我待会还要回泽月庵。”
　　云水夕月住在泽月庵已经有很多年了。大抵是云水浅秀还小的时候，若说之前还有期待，那么现在云水浅秀心中已多了分理解，说到底也不过一句无可奈何。
　　“那我也告辞了。”
　　露琪亚忽而想到什么，“等一下，浅秀，有东西给你。”说着便跑了，脚上因为跳舞穿起的木屐踩的地板“蹬蹬”地响，让人摸不着头脑，只听见内室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诺！广陵散。”在云水浅秀讶异的目光中，露琪亚递过一筒竹简，“你最近不是在研究中国魏晋时期的音律嘛!我恰好得了这个。”
　　《广陵散》在现世已经失传，而在灵魂居所的尸魂界虽有，却也难寻。露琪亚这一份心意确实难得。
　　“谢谢！”
　　辞别了云水夕月母子，露琪亚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跑，而蓝染也就跟了去。因为怕麻烦的缘故，露琪亚的书房和卧室是连通的，整洁至极，几乎没有什么饰品，靠窗的书桌上一盆绿色盆栽，并不开花，只是一年四季绿得葱茏，此外有的便是风涧送给露琪亚的几样东西，包括在流魂街时就有了的被称为小风的兔子搁在床头。
　　露琪亚摆弄了一下据说是十二番队友情推广的机关，床铺便消失在暗格里。蓝染已经从书架上拿了书来看，露琪亚也不看她，另寻了一个角落待着。
　　半晌才听蓝染开了口：“露琪亚，听说四望月小姐约了你晚上去看能剧。”
　　不管他人怎么说，露琪亚与四望月的关系倒是因为那场决斗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朋友，露琪亚并不太喜欢这一类东西，但是毕竟出嫁以后自己也要面对贵妇间的交际，在四望月提出去看能剧的时候也就顺理成章地应了。
　　“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露琪亚，我并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勉强自己改变。”
　　露琪亚停了笔，“其实，也没什么。” 旋即又继续写下去，墨色的字清晰秀丽，与欧体相近，平中见险绝。
　　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