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红娘》竹荪慕

15、小鱼才露尖尖尾（翩翩公子哥下）

　　“放开我！”我先捏了捏自己的脸试图清醒些，然后挥手拍他，“少爷我话还没问完呢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阎王施一顿，手松了松，我还以为他准备放了我呢，结果一个天旋地转，我只能看见他的背，肚子磕在他的肩膀上。
　　简单来说就是他把我扛起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不满，他已经喊了声：“丽娘！”
　　我除了他的背和木头地板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阎王施做了什么动作就听丽娘尖着嗓子道：“两位爷这边请！”
　　肚子又撞了两下，木地板、门槛、门关上的声音以及，床。
　　趴在床上，我转头去寻他，却见他坐在床边也看着我。
　　“都说了我还有话没问完呢！现在怎么办？”
　　他没回答我，倒是把我上上下下看了遍，拿过我手上冰山脸给的扇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调查。”
　　他熟练地把玩着扇子，我估计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他的。
　　“调查都查到青楼来了？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我一哆嗦，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没办法，只好把事情大致说了遍，最后问他：“你说你们大老爷们儿都是怎么想的？我也不见得青楼里的姑娘有多好啊，也就样貌上或许出众点，性子上软弱点，可你们就没觉得她们的脸就跟画在纸上一样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我还在那儿叽叽喳喳表达自己的不满，阎王施丝毫没在意，好像压根就没听，手上倒是动起来了，正在解衣带脱靴子……
　　等、等等等等等，他、他干什么呀……
　　“你、你……在、在干什么！”我坐在床上使劲往后挪，没留意到鞋子在白白净净的床上印上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上半身扑在床上，伸手抓住我的脚。
　　“非礼啊唔……”刚叫出声他就堵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则是把我的鞋子给脱了。
　　“别叫，等一下解释给你听。”脱完我的鞋，他蹬掉了靴子爬上了床。
　　我一直盯着他就等着解释，他瘪瘪嘴：“脱鞋子脱靴子是因为怕把被子什么的弄脏了，解开衣带是因为刚才喝了不少酒有点热了，别老把事情扯到奇怪的地方去。”
　　明明是你的动作容易让人误解嘛！
　　“那，你上床干吗？”我把自己抱成团。
　　他指指墙壁：“我们现在在刚才那间屋子的隔壁，你不是想知道点钱老爷的事吗？凭他的精明，如果直接问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只有在他防备心最低的时候才能窥探一二。”
　　防备心最低的时候？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听，没听出什么呀？
　　“时候还没到呢。”一只手把我从墙壁边拉开。
　　我嘟着嘴：“那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啊？”
　　他把我拉开了自己却贴了上去：“总得有前戏吧……”
　　什么前戏？那为什么你自己贴上去了？
　　我想着想着觉得不服气，凭什么他能听我就不能听，用力把他头扯离白墙，他转过头瞪了我一眼：“别闹！”
　　你叫我不闹我就不闹？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按在他脸上用力往墙壁外挤，他也不示弱同样挤我脑袋。
　　我们俩开始较劲并逐渐发展到扭打起来，我打得正欢，他却突然停手，往我额头上抹了抹，然后朝另一边动动挪出个空地儿。
　　“一起听吧。”语气里似乎有点无奈的感觉，说完也没再看我，专心贴耳朵。
　　怎么突然就不打了？算了，先干正事。
　　我听着墙壁那边传来时有时无断断续续隐约可闻的闷哼声，和从走廊里听到其他房间里传出来的一样。
　　“老……老爷……竹、竹儿……竹儿受不住了……”
　　“这么快就受不住了？你瞧瞧伶儿，几日不见伶儿倒是越发媚了，媚到骨子里了，就像个转世的狐狸精……”
　　“钱老爷，伶儿这样还不是您给弄的嘛！倒是适才听方公子说钱夫人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也不知道老爷图我什……呀……”
　　“伶儿吃醋了？家里那只母老虎哪比得上你？单说你胜雪的皮肤就比她强上不少，更别说浑身上下摄人的媚了，你一勾眼可把我的魂儿都勾没了。不知道那方公子怎么想的，施小公子虽然清清净净挺惹人怜爱的，但哪比得上咱伶儿啊……”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喘气，就好像在外边跑过几圈，还夹杂着不知道是疼还是很舒服的叫声，听得我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就热起来了。
　　阎王施微冷的手贴在我脸上并把我的耳朵弄离了白墙，凉凉的倒是让我定了定神。
　　低着头不敢看他，刚才实在是太丢脸了，不就听了几句话嘛怎么就脸红了？他倒好，强行抬起我的头，不得不看着他，瞧，嘴角又勾起来了，笑吧笑吧，反正都习惯了，连我自己都要笑话自己了……
　　他低声笑，并不像往常那么张扬夸张：“施公子定力不错嘛！”
　　就算是笨蛋也能察觉出这其中的嘲笑意味，不过我可不姓施，难道阎王施是在说他自己定力不错？我弄不明白，只好拿眼睛瞪瞪他，也没反驳。青楼里是做什么的我还是懂得些的，刚才钱老爷和小竹小伶姑娘差不多也是在干那种事吧……
　　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躺床上背对他。
　　低笑声终于停了，身后多了个暖暖的东西，大概他也躺下了。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果然，他躺在我身后！而且是对着我的后脑勺！声音送到我耳朵里居然还是热热湿湿的！
　　他鼻子里吹出的热气惹得我脖子一缩，连忙用脚去勾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才开口：“回去把钱夫人按照钱老爷的兴趣打扮得漂亮点呗……”
　　“银子呢？”
　　不知道，还没想到把银子弄出来的方法。
　　我们俩谁都没说话，隔壁的闷哼和叫声倒是越来越响，但因为先前有了经验，这次没有被那些个声音影响到，反倒因为实在想不出法子而昏昏欲睡。
　　“做买卖吧。”
　　阎王施突然出声我立马清醒过来：“什、什么……做买卖？”
　　“不能偷不能抢就只有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银子交出来，也就是做生意了，只是……你说卖什么给他们呢？”
　　卖什么东西能卖出两万两？这下子我睡意全无，扭着身子死命想，可是毫无头绪，翻个身准备问问他有没有想出来，结果发现他居然两眼一闭睡着了！
　　我真是恨得牙痒痒，犹豫着要不要用桌上蜡烛油滴他几滴。他气息很平稳，脸红红的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比他白天疯癫晚上冰冷都来的可爱……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怎么能先睡呢，我可是在这里自我苦恼他倒是自我享乐了！
　　难不成……我一直没说话他以为我睡着了所以也睡着了？
　　我轻声叹了口气，算了，睡吧。
　　等我醒的时候，身上每块地方都又酸又疼，昨晚他对着我的背睡觉我潜意识里都不敢转个身，保持一个姿势到天明，结果可想而知……
　　往后一摸，没人，连人气儿都没有，我一激灵坐了起来，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下了床，发现桌上多了一锭银子，阎王施留下的？他这么好心？
　　反正钱不是我的，不用我心疼，揣上折扇和银子，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往楼下走。
　　大概时间还早，大堂里干干净净跟昨晚完全不一样，也没什么人，只有那个丽娘站门口打着算盘。
　　我摸出沉甸甸的银子往柜子上一放就出了门，也没管这一晚究竟值多少，统统都算阎王施的！
　　一路小跑回客栈，简单把事情和司姐姐以及冰山脸说了。
　　“只是没打听到什么，白费力了……”换好丫鬟衣服我斜靠在床上。
　　司晴姐姐在一旁叠着我穿的衣服：“那可不见得，你不是能够借机接近钱夫人了吗？”
　　也对，钱老爷喜欢柔柔弱弱最好风一吹就会倒的姑娘，钱夫人大家闺秀难免有些强势，另外就是皮肤是黑是白的问题，前面还好解决，可皮肤是天生的后天除了扑粉还能怎么办呢？
　　“好了，别想了。”司晴姐拍拍我，“你今天不是还要回钱府吗？别让他们起了疑心。再说了，你在这干巴巴想着也不见得会蹦出什么来，还有时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出了客栈，回到钱府，还没站稳呢，就被个人拉着跑了起来。
　　我一看，原来是阿丁，他额头上全是汗嘴里还喘着气。
　　“祖宗哟！你可回来了！再不来夫人可要拿我是问了！”
　　跑得急我也回不上话，终于到了好像是夫人卧房的地方，本来都是春儿负责钱夫人的日常吃穿，卧室我一般都来不了。
　　“夫人……”我低着头死死盯着眼前的绣花鞋。
　　“抬头！”她尖尖一吼我是身子一抖，只好抬头看她，好可怕的一张脸！脸都皱起来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她又开始围着我绕圈子。
　　我恭恭敬敬拜了拜：“夫人，香儿查明白了，老爷喜欢那种一推就倒的柔弱女子……”
　　“我怎么可能学那些风尘女子！”我话还没说完夫人就拒绝了，唉，再接再厉……
　　“夫人娇贵的身子怎么能跟她们比呢！只是老爷回来了您也别和他提去没去红花楼的事，多关心关心他，语气上也柔一些，老爷过不久一定会晓得夫人的好……”就眼睛论眼睛就鼻子论鼻子，“没钱氏”比红花楼的姑娘都标致。
　　她停下脚步：“当、当真？我按你说的做他就能回心转意？”
　　“呃……”这我可不敢打包票拍胸脯的，“还要……”
　　“还要？还要什么？”
　　鱼木啊，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我往红花楼走一趟好好观察了里面姑娘的穿衣打扮，觉着老爷若是图新鲜，打扮上也不能中规中矩了，所以我想替夫人……只不过不知道夫人肯不肯下这个决心……”我低头小心翼翼抬眼瞄着“没钱氏”的表情。
　　她打量了下自己，又拿眼睛瞅了我两眼才松口：“让你服侍我更衣梳妆也不是不行，可若是照你说的做了老爷也没回心转意怎么办？”
　　不就是要我给自己先挖个坑嘛！
　　“一切但凭夫人处置！”我“扑通”跪下，额头贴着地。
　　话放出来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嘱咐我明早跟着春儿姑娘去侍奉她，然后把我跟阿丁赶了出来。
　　我呢，只好跑后院砍我的柴打我的水洗我的衣服，积了近一天的活儿现在可得还出来了，替人办事还没半点好处，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就得先要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