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门》汤命

3、张家小村遇贵客2

　　“干嘛要这么做贼心虚似的。”张瑞不满的哼了一声。其言趴在枝头上，道：“还不是都怪你，我不假装和你生气都不行。家里有我爹罚我，体罚也就算了，罚抄书真的是要了我的小命了。外面有依朵整天缠着我，叫我带她和你一起玩，说的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这两件事是连在一起发生的。一周前三瑞子说带其言领悟什么水上飘，不知道又从哪捡来了人家看过不要的书，一板一眼的在河里晃来晃去，三瑞子今年十三岁，比起其言大五岁，虽然一般女娃子个头串的比男娃子快，但他也扎扎实实的高过其言一个脑袋，竟拽着其言往深水区晃悠，

　　结果其言一下脚滑差点顺河水往下流。幸好其言死死的拽着三瑞子的衣服，也呛了不少水。等拖到岸边，也不知道怎么惊动其言爹。

　　虽然三下五除二就把其言弄醒了，其言瞪着三瑞子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回家又是被接着一顿祖训。害其言好半天出不了门。怨气很大。

　　没过多久三瑞子又说要带其言去夜探古墓，两人仗着有些拳脚功夫就真的瞒天过海私自动身，结果在天云峰里迷了路不说，还遇到了猛兽一只。

　　大野猪不由分说的就要攻击其言，把其言吓得软了退，两人一边跑一边叫终究都是小孩子路程慢，逃不过，眼见野猪一个角拱向其言，三瑞子连忙一个飞身挡在她面前。还好他机灵给避开了，只划了一道小口子。

　　其言爹一个人神一样的出现了，没三两下解决了大野猪，怒气冲冲的把两个小孩送回了村里。这下两个人都被村长大人狠狠的骂了一顿，回家各罚了抄书五十遍。
　　张瑞有些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是，是我乱带你出去玩，我的不是，但也不用装吵架装这么久吧。”

　　“你自然是不懂的，以前我爹就喜欢叫我去看兵书史书，我仗着年纪小耍赖，娘亲也说先修武学可保命，道也不需要做多么有学识的姑娘。今年我十一岁了，爹爹看我在村中安逸的生活长大，越发的开始记起逼迫我读书了，可怕，那量越来越大。如今你给我爹找着借口不让我出门了，要不是假装和你吵了架，我现在还在家里抄书呢。”

　　张瑞一楞：“原来是这样，好吧，我便和你继续装下去便是了。明天即是你十一岁的生辰了。今年我一定好好给你准备好礼物给你做赔道歉。可以了吧。”

　　其言笑道：“你道是每年都记得比我爹娘还勤快，那我就不和你生气了。”

　　***

　　其言笑嘻嘻的和张瑞道别，轻手轻脚的从墙上翻了下去，没动走几步，在院子里。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她眉头一抖，就吓的想跪下来。等定睛一看一抹白曦的身影坐在旁边，似乎正在交谈。

　　是爹和娘，爹站在瓷桌前，娘坐在瓷椅上，她靠着爹的腿，月光洒满庭院。其言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觉得梦境一般。忽然见爹俯下身来亲了娘一下。她烧红了脸，痴痴的望了着月光的那一对璧人好久好久，然后害羞的溜走了……

　　,
　　次日

　　其言的生日，一大早难的一动手指的娘给她煮了一碗面，样式清淡，味道却极其的好，其言有点怀念这个味道，以前吃惯了山珍海味吃惯了天下美食，最喜欢的就娘偶尔的一次清汤面。

　　娘说过，祖母曾经是天下最会做菜的人。她是女承母业。其言有点发愁，因为她除了打架练功吃饭跟张瑞一齐胡闹以外，还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长处。别说是像母亲这样的好厨艺了。这女承母业怕是到她这里就要断了。

　　娘每次都会笑着说，其言，你和我越不同越好，这样你将来才能越幸福。其言不太懂，但是母亲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样爹娘都高兴。

　　其言三两下就把消灭了干净。她爹爹按惯例去找村长谈话，嘱咐其言晚上回来给她过生辰，白天要好好的读书。而她爹爹刚出门没多久，张瑞就机灵的跑来找她，其言娘亲意外的没说什么，慈爱的摸了摸其言的头便自己回屋子里去了。这般下来，其言大大方方跟这张瑞溜出去玩了。

　　两人刚出门，一堆小姑娘们一看见张瑞就笑嘻嘻的围了上来。张瑞不像爹不像娘，只有长相和两个姐姐相似。他虽然常在泥巴里打混，炭堆里度日，再脏兮兮的妆容也能看出是个五官姣好的苗子。

　　其言不太懂，为什么长的好就一定受欢迎呢。村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喜欢她爹爹，说他是英雄，也都喜欢张瑞。每家姑娘都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玩，所以他会整她们。一个个把小姑娘们弄得惨不忍睹后就再没人敢缠着他了。不过随着张瑞长大以后，整人这个法子显然已经不够用了。

　　张瑞冷谈的赶跑了众人，可是依朵依依不饶的拉着他的袖子，她今天穿的是新衣服，做工和裁缝都不是流水村里能有的款式。她水灵灵的脸蛋可怜兮兮的看着张瑞：“就不能带着我嘛，就带着我一起去嘛。人家今天特地穿了新衣服。”

　　张瑞拉回自己的袖子：“就是新衣服才不行，我们要去山堆里，到时候你的衣服都会变成一滩烂泥。你舍得。张凤婶娘可不舍得，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依朵绿了脸，泪光就要冲出来。张瑞连忙拉着其言就落荒而逃。其言心里莫名其妙，回头看看依朵，确实是惹人爱的小美女。才十三岁就亭亭玉立了，却不知道张瑞烦她什么。总是躲的远远的。

　　她边被张瑞拉着跑，边看着依朵，依朵一个抬头看向她，眼神里怨恨分明，哪还有刚才半点可怜兮兮的影子。其言一震，回过头不再看她。张瑞见其言一直瞧着依朵，还以为她怎么了，笑着对她说：“你要是喜欢那样的裙子，我跟娘去天水村采办的时候帮你买一条如何？”

　　“算了，你不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穿女孩子家的衣裳，买了多浪费。”见其言这样一说，张瑞也不再说话，只是挑了一挑眉，像沉思像忍笑，样子颇为逗趣。

　　“其言，张瑞。”王大娘依在村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其言们俩：“你们这是要去那里，一会不是有新年的高升席吗？”

　　“我们天黑前一定回来。我带言丫头去后山看其言新种的铁树去。”张瑞笑嘻嘻的对着王大娘说，一边刚跟王大娘从隔壁村集市回来的小鬼头们听到了，个个蠢蠢欲动似的表情看着张瑞，张瑞连忙摆摆手：“你们可别跟来，那么多人，万一被狼叼走了怎么办，我可看不过来。”

　　听到狼，小鬼头们都摇了摇头，坚定的表示不去了。于是张瑞又成功的嘴巴上扬了一小下。其言是瞧见了的，哪有什么狼。自从其言爹三年前来到流水村后，上山砍柴也顺便把后山里相干威胁动物品种全部打回村了，现在要打个猎都得跑到老远的天峰去，后山是连个小崽子也没留下，愣是全族歼灭。骗谁呢。

　　王大娘摇了摇了头，：“这天，怕是要变啊。你们还是早去早回。别淋了一身回来。”
　　“诶，王大娘您就放心吧。我哪次不是好好的带人出去带回来了。”张瑞拍胸脯的跟王大娘保证着。哪次，还好意思说呢。其言瞅他一脸正大光明的表情心里不由得翻了两个白眼。

　　王大娘自然是知道，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的表情。只是把篮子的白布掀开：“你们俩先吃两个糯米糕垫垫肚子，免得回来晚了要挨饿的。”

　　“谢谢王大娘。”其言俩依言挑了糯米糕，还不等其言塞到嘴里，张瑞便风风火火的拉着其言往后山跑。身后不时还传来王大娘叮嘱小心的呼唤声。其言心下一暖，竟是有些要哭出来的冲动。

　　流水村位置是比较偏僻的，后山范围不大，也不小。张瑞拉着其言就往平时最少人去的小悬崖上跑，其言一瞧这路线就绿了脸。那小悬崖很是险峻，村里也有过不少失足时间，楞是连个尸体也没找到。爹更是吩咐过绝对不可靠近的几大危险地带之一。

　　“你干嘛，想谋财害命啊。”其言拖着张瑞的手，有些不愿意了。“怎么，我还能害你不成。”张瑞扬扬眉头，转身又要拉其言。

　　扑通一声。

　　哎哟，你，你竟然摔我。”张瑞爬在地上，怒气冲冲。“你不是跟我爹学过功夫的吗？肯定是你偷懒没好好练。”自从其言教张瑞马步以后，齐大叔兴许是爱屋及乌，也会偶尔过来教教张瑞功夫和心法，俨然算是个特别徒弟了。

　　“村里男娃都跟你爹练过，你爹太严，那马步实在让人受不了啊。”张瑞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不过你爹传授的心法我都有牢牢记着，只是现在根基太虚都使不上。”

　　“知道也没见你多努力啊，真是可惜。”其言摇头做遗憾状：“浪费我家不秘传的心法到你这种好吃懒做的人身上，我爹一定是疯了。”

　　张瑞指着前方不远，恨恨的说道：“我种的火凤凰就在前面了，可是第一个给你看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火凤凰？什么火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