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现代诡•道》溪水晶

3、（三）顾惜朝×失落×纠缠

　　那天他们其实是跑累了躲进酒店摊牌，结果某个空有酒胆没有酒量的家伙开瓶酒喝了没两口就趴在戚少商身上了……

　　戚少商是君子，面对一个不知是人是妖、是敌是友的男（请注意）人本该坐怀不乱，可他就是该死的对顾惜朝没辙。那人仰着脸看他的样子太漂亮，说出的话太气人，侧着身靠近的样子太无辜，被按住时吃惊的表情太……

　　啊啊啊啊！戚少商拼命搓自己的脸。不能再想了！同志你是去打击犯罪的，跟犯罪嫌疑人喝酒还趁人家喝多了把人家这样那样已经罪大恶极了，怎么可以回家后继续YY？

　　戚少商抱着被子滚了两圈之后，发现，小狐狸不见了。

　　难道小狐狸真是顾惜朝（在他睡醒前就从酒店溜走目前行踪不明中）？虽然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小狐狸是顾惜朝“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切实发生，但戚少商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确信，自己从那一人一狐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灵魂。

　　小狐狸一走就是一个礼拜不见踪影。期间顾惜朝正式以“顾问”的身份出现在傅宗书的嫡系班子里，并成功把警方及其政敌弄得方寸大乱。只是他看起来似乎病了，有些懒懒的，让戚少商不由得想难道是因为那天我不够温柔不会吧隔这么多天了未免太娇气了难道以后要做一次歇三天啊呀呀日子可怎么过呦……

　　“这个人完全查不到身份和入境记录，我相信只要查清他一定就能够打开调查傅宗书的突破口！现在我们关于这个人拍到了下面这些资料……”铁游夏说着，开始放幻灯片。戚少商赶紧收回心思，认真看着。呃，他的确正是在警队会议上想些有的没的……

　　顾惜朝除了在傅宗书和傅晚晴身边之外几乎查不到任何行迹，但市区某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拍到过他在那里出入。情报科仔细研究了那片地区的所有摄像头资料，还真发现了一些他购物、停车之类的录像。

　　然而越看越不对劲。“我说老铁，”戚少商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确定拍到的是顾惜朝？”

　　铁游夏总是锐利坚定的视线立刻转向他：“有什么问题？”

　　“拜托，哪里像啊？”

　　与会人包括铁游夏都笑起来，带着对“新人”的“宽容”。“技术还原过了，长得一模一样啊，你该不会说是双胞胎吧？”“除了表情，没有地方不像吧？”“看来不一样的表情和发型真的骗过没经验的人呐！”

　　戚少商没吭声，直到七嘴八舌的议论停了，才慢悠悠地说：“我怎么觉得除了样子一样其他哪里都不像呢。老铁……”他点点投影布上顾惜朝微眯着眼睛的英俊的脸，“你觉得这样一个人就算高兴，能笑得跟那什么似的？”录像里那人总是笑得好像小太阳，灿烂极了。

　　议论声又起，铁游夏却沉默了。他的电话就在这时响了，他看看号码就变了脸色。戚少商回头看他躲在角落里“嗯、嗯、啊？是”地接电话，有点好笑地看一个从来刚毅方正如铁般的男人在哪儿五光十色，倒是对身后其他警员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

　　他的确没什么刑侦经验，所以不怪同事们不信任他，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反正他戚少商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当不了好警察。

　　然而挂掉电话的铁游夏没有继续会议，若有所思地看了戚少商一会儿就留下他，宣布其他人散会。

　　散会是为了开另一个会，秘密的。

　　戚少商看着眼前阳光灿烂的顾惜朝的脸有点晕，片刻后才想起来我艹这不是刚才出现在摄像头录像资料里的那个男人吗？情报科果然乌龙了。

　　现在有四个人围坐在小会议室的红木小桌旁，一边是铁游夏和戚少商，另一边坐着另两个青年：一个文雅俊美，虽然坐着轮椅不过丝毫不见荏弱，以戚少商杀人无算的毒眼看来多半跟自己是一类人；另一个相貌酷似顾惜朝，录像中看不清楚的一头又直又顺的黑亮长发扎成马尾巴垂在脑后，笑容璀璨无比，一双眼睛清澈却深不见底。

　　“这两位是特动司的警官，成崖余和崔略商。特动司就是……”铁游夏犹犹豫豫地说，“就是警方专门针对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展开调查的部门。”

　　哦，就是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啊，市局很先进嘛。这么说，我们身边真得有灵异事#件了？戚少商莫名兴奋起来，一双大眼闪闪发光，酒窝也跑出来了。

　　看到他的样子，崔略商先笑起来：“戚队长果然和小顾说的一模一样！喏，小顾让我转给你的。”

　　他就这样突然说着，然后从挎包里掏出白白毛毛的一团递给戚少商。是小狐狸！

　　戚少商惊讶之前已经下意识抢过来抱在怀里，然后……“嗷！”

　　看来这一礼拜小狐狸领导那是相当的郁卒。仔细一看，好像真憔悴了不少，耳朵搭拉着，毛好像都没那么膨了。

　　“小狐狸怎么会在顾惜朝那里？”

　　成崖余把想说话的崔略商瞪回去了，叹口气开始讲述。原来特动司老早就盯上了傅宗书，基本可以确定他的身边“有妖气”，还有修道之人给他帮忙。“都是些旁门左道，我们倒不怕，毕竟小崔是正宗龙虎山天师道道术传人。可是现在多了个顾惜朝……他是小崔的弟弟。”

　　戚少商一惊：天师道？这么说顾惜朝不是小狐狸了？情不自禁去看趴在桌子上用大尾巴盖着头谁也不理的小狐狸，心里居然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他当然不是非想惊世骇俗搞个xx恋之类的，但他真的一直以为那个缩成毛茸茸一团鄙视他、陪伴他，和长身玉立坏笑着偷袭他、挤兑他的是同一个。

　　否则，有着那样阴郁疏离眼神的顾惜朝为什么会不加防备任他亲近？而素以冷静果敢著称的他戚少商就算对人家一见钟情，又怎么会不分敌我……咳咳。

　　成崖余捏捏额头继续说：“我以为特动司招进一个崔略商就已经倒霉到家了，谁知道他弟弟更叫人头痛，一声不吭就在傅宗书身边设了结界（铁游夏和戚少商听到以前只在电视里听过的专有名词都一脸神往状）隔断了我们的眼线。”

　　“大师兄别这么说我嘛……小顾、小顾……谁叫傅宗书那么好运有傅晚晴那么个好女儿！”崔略商碎碎念，一边用手指戳小狐狸，见没人理，就坏笑着对戚少商道：“你要看好你们家狐狸哦，小顾似乎对它很感兴趣，他也会道法，不知道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小狐狸闻言猛地回头就要扑上去挠他，惜乎被戚少商捏住塞进怀里。“顾惜朝想做什么？”

　　成崖余和崔略商一起摇头：“他和傅晚晴有些渊源，从目前的架势来看是要帮傅宗书的了。”

　　特动司这次来是希望和刑警队紧密合作成立个专案组尽快完结傅宗书的案子。铁游夏自然义不容辞，崔略商干脆办了个借调临时编入了刑警队，而从军履历优秀、观察力敏锐的新人副队长戚少商也成为这个秘密团队的一员。

　　在崔略商嘴里，顾惜朝从来就不是个好性子、安分的人。果然，三天后，傅宗书召开记者发布会，猛烈抨击政敌倡导的一项新政，光明磊落、有理有据，博得一片叫好，成功迫使新政暂停、该名政敌组织内通报批评。

　　接下来傅宗书身边方圆两米内滴水不进，所有跟他有关的帐变得更加无懈可击，所有遇到的阻挠都会迎刃而解无论这个阻挠是人还是事，连之前被抓的两个境外人员也神秘的猝死了。

　　一切都表明，一，顾惜朝很厉害，厉害到狠辣。二，戚少商被成功惹毛了。

　　他是四面是敌、上级严令立刻撤退的时候都能替被屠村的百姓报仇的九现神龙戚大胆，从来不怕“难”。

　　野风结阴兵，千里鸣刀枪。海月护羁魄，到晓点孤光。

　　这是顾惜朝在戚少商第三次带着人用各种笨蛋办法甚至是耍无赖破坏他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之后，远远地看着戚少商的眼睛轻声吟念的。

　　戚少商听见了，他觉得对面那依然透着病态苍白的人同样适用这几句。他们两个都是胸中有刀兵遍地是沙场的人，绝对要在万千红尘里折腾一番。可惜他因为崔略商的话连小狐狸都不敢怎么亲近了，更何况助纣为虐的顾惜朝？顾惜朝不是坏人，看他派人干坏事还亲自盯着就知道了。可怎么才能让那人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对面？

　　圣诞前夜，一个上层阶级很隆重的舞会。出身算显赫的戚少商轻易进得门来，远远地盯着依然是黑西装和立领白衬衫却华丽的仿佛发光的顾惜朝——他正温柔地在傅晚晴耳边说着什么。顾惜朝看见他了，不动声色地又说了几句，就转身朝楼上走去，戚少商立刻跟上。

　　似乎是谁的书房，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写字桌还有一把高背皮圈椅。顾惜朝就这样坐在桌子上，双手抱胸，作为支撑的一条长腿随意伸出支在地上，线条惊心动魄。他的背后，是装饰着猩红曳地丝绒和纷飞雪花的玫瑰色的夜空。

　　顾惜朝皱着英挺的眉，口气很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在挡我的路？我只需要帮傅宗书这次，如果不是你来捣乱根本不会拖这么久！”

　　“你在帮他为非作歹。”戚少商往前走了两步，心想小顾同志你这是耍狠吗你这是卖萌吧……

　　青年笑了：“那又怎样？崔略商没告诉你我不是好人么？你拖着我老在这儿耗下去，说不定会帮他做更多坏事哦！”居然还有点得意，露出白白的小牙。

　　戚少商很认真：“顾惜朝我告诉你，傅宗书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而你若要帮他我无话可说，但邪不压正，我说到做到！”漫不经心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顾惜朝看着冷静自信到闪闪发光的戚少商一时有些呆怔，半晌才指着戚少商怒道：“我们就走着瞧，看最后是谁……喂！”

　　不指不知道，一指才发现两人怎么这么近了？顾惜朝立刻试图跳下桌子退开，不料被桌子上的铁艺装饰勾住了他妖孽的卷发，疼得“嘶”一声僵住了。

　　戚少商“噗嗤”笑了：“瞧你这毛躁的，别动，我帮你择开。”不等顾惜朝反对就靠了上去。

　　两人身高差不多，拥抱起来合适极了。戚少商却没有拥抱，双手只虚空地环过顾惜朝的身体。然而两人的胸膛紧贴着，能感觉到对方心脏的鼓动，每一次呼吸都在对方的耳边——比拥抱更谨慎，比拥抱更暧昧。

　　戚少商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对顾惜朝一见倾心，也说不好如果一开始没有那只小狐狸会不会还这样。他只知道他一见到顾惜朝就变得像一锅沸水，奔疼着、咆哮着，不把那个张牙舞爪的人漫过不罢休。

　　当年他与青梅竹马的女友因为距离和时间的缘故淡了，淡了也就散了。可戚少商知道他对顾惜朝，不管离开多远、隔得再久，都不会淡。散？他断手断脚用牙齿咬着也绝不会放！戚少商就是这样确定。

　　他绣花一样择了好像很久，顾惜朝热得像个蒸汽机一样居然一直没有动，只是后来轻声嘀咕：“一夜情而已，不带你拖泥带水这么没素质的。”

　　刚出师连接吻都不会的小道士还敢跟我讲一夜情……戚少商好笑地直起身体收回手——擦过顾惜朝的细腰——对（捂着腰怒目而视的）顾惜朝一派英雄气概地说：“你说是就是吧。总之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将傅宗书绳之以法，你要小心了！”

　　理应放过狠话就走，可他实在是觉得刚才直起身时，顾惜朝那声轻轻的抽气透着那么的留恋和不满足……嗯，是红果果的勾引来着，终于忍不住托起顾惜朝的下巴，狠狠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