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玉》艾西斯·鲁音

2、理想国

　　告诉你一个秘密——善财童子其实是很聒噪的。
　　再告诉你一件事——花开了，就一定会谢，这是自然界永远不变的规律。
　　“好了，小三，我知道了。你愿意去就去吧，我不管了……”虽然是批准，但听起来却似乎已经自暴自弃了……
　　倚风从来不知道，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里竟还躲着一家酒吧。
　　倚风有点困惑，这个城市的每一间酒吧她都去过，她知道，君阳吧调酒师的手艺是最好的，尤其是“广岛红茶”；白夜吧有一位极美艳的waitress，身材超级惹火：在LOVEEND可以看见最露骨的香艳演出；LONG里面每天都有人为坐在固定座位的少年大打出手，少年则会和那个打赢的人一起离开……但是，倚风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家酒吧。
　　走进酒吧的时候，倚风愣住了，酒吧的气氛十分微妙：没有通常酒吧里的喧嚣浮躁和糜烂，却十分的平静，平静得诡异。后来倚风发现，这间酒吧里居然没有人会闹事，甚至没有人对waiter和waitress动手动脚。“有人敢在这里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是waitress奇奇在一次极偶然的事件之后说的，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每一个会来这里的人都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收尸的。”倚风感觉得到，这间酒吧是会自然的接纳一些人，排斥另一些人的。奇怪的是，倚风也感觉得到，自己是被接纳的。
　　这间酒吧，叫做HOME BAR。
　　赖在HOME BAR不走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以某只吸血鬼一贯的华丽作风是会每天洒下大笔的钱来，但是因此而每天都要承受一双火辣眼睛的紧迫盯人的莫有涯也的确是十分的头痛。甚至还曾试图装病躲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出来。其实，以有涯的本事本来是可以潜在房间里一个月不出门的，但最终她也只躲了三天。一位新来的入住者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把她从房间里赶出来了。
　　现在，莫有涯一向彬彬有礼的微笑僵在脸上，心里暗暗叫苦，对着不在面前的人发着牢骚：观音大士，您送来HOME BAR的人是越来越难缠了——上一个施香香也不过是爱幻想了点，没大脑了点，这一次的小三却是个超级八卦，从早到晚如果能有幸没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定是因为他在睡觉。虽然说是“他”，但眼前这个清清爽爽带着一脸阳光灿烂人畜无害的笑容的家伙其实是性别不明的。有涯等人只是理所当然的想，善财童子的话，应该，不会是女的，吧……
　　所以，当倚风第一次走进HOME BAR时，酒吧里的成员就是：老板莫有涯，安全顾问宫风萝，财务顾问小三，调酒师Jony，waiter燕然、无印，waitress奇奇，以及已然化成酒吧一部分却依然不断被老板有意忽略的客人路易斯·德·奥斯伯特和他高壮的仆人威尔夫雷德。
　　如果用另一种方式介绍的话，就是：仅以一条红绳维持三魂七魄在体内的不明存在莫有涯，女天师宫风萝，善财童子小三，前警界重案组传奇jony万归舟，僵尸燕然，伏魔法师的弟子曾作过小和尚的无印，猫妖奇奇，吸血鬼伯爵路易斯·德·奥斯伯特和千百年来一直是吸血鬼的忠实仆人的狼人威尔弗雷德。
　　这样的一群人竟然维持着和平在别人看来是有些奇怪的。但，在HOME BAR，如果发现哪个家伙是人类而非妖魔鬼怪的话，那他一定是从事与妖魔灵异有关的职业。其实，对于在这个世界上不同于人类的特异存在们来说，这里的确是如家般温暖而平静的存在。
　　“不，我的HOME BAR不是为某只吸血鬼开的！他最好趁早滚回他在法国的老家去！”一向以绅士自诩的莫有涯非常不绅士的发出这样的抗议。但是，她也从来没有真的赶过路易斯，“开玩笑，他可是摇钱树啊”这就是有涯的说辞。
　　当然，刚刚走进酒吧的倚风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迎接她的只是那个有着猫一样慵懒的动作和表情的waitress的冷淡的一瞥，以及一只眼神单纯而清澈的小狗一样的waiter的热情招待。
　　“小姐，这边请。请问您要些什么？”
　　无印的明朗给这个本来气氛有些沉闷的酒吧增添了一些活力。有涯笑了，收容这只小狗看来是对的，虽然HOME BAR 经常收容一些奇怪的东西——例如某个几乎已经遗忘了该怎么笑的僵尸，例如曾经的一块非常爱幻想却总是摸不到边际的相思玉，例如现在这个在自己耳边滔滔不绝了几天的SORA却还是没有丝毫倦意依然兴致勃勃的八卦三……想到小三，有涯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谁让日本当红偶像组合SORA是小三的最爱呢，不如说，小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SORA啊……“见到SORA是我的理想！”小三郑重宣布。之后又加了一句“如果能看到SORA的现场，那简直就是天堂……”说着，那副陶醉得飘飘然的样子把到吧台为倚风取酒的无印吓了一跳，以为善财童子的某根神经搭错了，赶忙匆匆的逃走。不过小三好像忘记了，他自己本来就是住在天上的呀。哎，连观音大士都头痛的家伙，她莫有涯能有什么办法……
　　非常难得的，自从倚风进来之后，路易斯的目光竟然从有涯的身上撤回了，反而一直盯着倚风看。
　　也许是因为少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有涯注意到了路易斯的变化，还以为他突然转了性，高兴得几乎要开香槟庆祝了，不过出于对自己的客人负责的态度，她还是叫来燕然，吩咐他警告路易斯，HOME BAR 的客人是不可以沾惹的，无论是老顾客还是新来的。要找人玩，请去别家酒吧。
　　“怎么，有涯吃醋了？”路易斯兴味盎然。
　　燕然沉默了一下，回答：“不，我想，应该只是单纯的警告。”
　　显然，燕然无趣的回答让路易斯很火大，索性直接走到了倚风的旁边。
　　“您好，小姐，抱歉打扰了。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宛如淡蓝色的风一样的声音，出现在倚风面前的是有着优雅风度，仿佛从十七世纪的古堡里走出来的贵族般的男子。
　　终于有人来了吗？倚风从走进这间酒吧开始就在等待了。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应该在她进酒吧的十分钟开始有人搭讪，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与随便的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离开了。然而，在这间酒吧坐了三个小时，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正在失望的想离开的时候，这个像是刚刚参加完化妆舞会般的人终于出现了。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倚风不得不承认，坐在她身旁优雅的品着血腥玛丽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很吸引人。
　　坐在倚风的身旁，路易斯一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是香水的味道，有些接近有涯的自然的气息。有涯的身体是土做的，那么，这个倚风，是什么？
　　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倚风注意到路易斯一直瞟着的是吧台旁边的老板。其实，倚风倒是不介意啦。反正大家出来玩玩，一时高兴而已，何必管对方心里的是什么人呢。“怎么样？去你那里吗？”
　　“哦？好啊。”路易斯爽快的答应，忘记了HOME BAR的规矩。
　　两个人刚刚站起身，轻轻打着呵欠的奇奇传达了老板莫有涯的话：“奥斯伯特先生，如果今天您同这位小姐一起走出HOME BAR的大门，那么，从明天开始，就请您不要来了，HOME BAR不再欢迎您。”说完踩着灵敏随意的步子走开。
　　“看来，有人吃醋了……”倚风暧昧的笑了，笑容里带着些轻佻，还有些挑逗的意味。
　　路易斯却只能摇头苦笑：“不，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刚来，还不了解，在这里，是不可以胡来的，是我一时失察，真是抱歉。以后如果有机会在其他地方见面，很乐意为您效劳，美丽的小姐。”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不带有丝毫的留恋。
　　望着路易斯的背影倚风感到十分的不解。踩着独特的猫步的奇奇又转回来了：“哦，差点忘记了，小姐，老板说，如果您只是为了寻开心的话，下次就请不要来了，这里不会有你要的东西。”学着路易斯优雅的鞠了一躬，离开时带起了一阵风。
　　这里真的是酒吧吗？未免太奇怪了吧……无论是老板还是顾客……
　　这就是倚风对HOME BAR的第一印象。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害我在日本空手而归！”风萝气愤地吞下一杯酒，jony识趣地又将杯子填满。
　　“你去日本了？有没有见到SORA？”小三的耳朵沾到了风萝的声音，急急地问。
　　“SORA？对了，”风萝终于节制的没有再一口灌掉一杯酒了，“说起来这次工作的委托人就是风间真一的姊姊。”
　　“风间真一？SORA的风间真一？”
　　有涯的心一跳，但还能保持面不改色；然而再次为倚风端酒的无印可就没有她的镇定了，直接打翻了托盘，慌慌张张地捡拾着碎片，连头也不敢抬，并且从此落下了“善财童子恐惧症”……
　　至于罪魁祸首的人物——伟大的善财童子小三殿，完全不理会周围人的任何反应，径自追问已经有了想要逃跑的念头的风萝，“你见到可爱的小真一了吗？团子？小笼包？”
　　“呃……”风萝一向自认早已修炼到见怪不怪处变不惊的程度了，但是，面对小三，她也是十分勉强的才没有像无印一样落荒而逃，虽然她才是小三无敌炮弹的直接承受者，“没有……我刚到日本,对方就取消了委托……”
　　“咳……”小三失望地转过头，继续对着他的可爱的小团子，帅气的牛郎弟弟，以及白皙的魔王阁下——的照片——流口水。说起来这个“魔王”问题，当路易斯第一次听到时，曾非常惊讶地问小三“怎么，您也认识公爵大人吗？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从而赢得小三一长串的霹雳狂笑。用有涯的话说是，“为什么他的脸皮这么厚？换了别人应该就会再也不敢出现在这间酒吧了吧……我本来还想感谢小三呢……”……
　　由于小三兴趣转移，风萝立刻感到周围的高气压迅速下降，终于松了口气。
　　有涯体贴地继续问她：“怎么了？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
　　风萝定了定神：“委托人在半年前买了一个装在玻璃罩里的花瓶，连玻璃里面都贮满了水，卖的人曾经告诉她说，千万不可以打坏玻璃罩，否则花瓶里的水就会流个不停。委托人虽然没有相信，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前些天她的朋友不小心打坏了玻璃罩，结果，水真的就一直溢出来，怎样都止不住。请了多少人来都没用，最后请到了我。谁知道，在我之前，有人又把花瓶封了起来带走了……唉，我的生意啊……幸好对方赔了违约金，不然我不是要赔了？”
　　“算了吧。”小三懒洋洋地说，“你就是去了也一样搞不定。那个花瓶是有灵气的，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到时候连违约金都拿不到，只会更亏！”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风萝不服——目前为止，还没有她宫风萝对付不了的灵异事件！连僵尸她也照打不误！
　　“唉！”小三叹了口气，仿佛在叹对方的冥顽不灵，“那个花瓶里的水是不是金色的？好像被阳光照射的金？”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小三骄傲地说，“那个罩子也不是什么玻璃，而是真正的琉璃；也不是什么水流不止，是泪流不止！那是一千年前被人给封上的。当初连观音大士都看上了那个花瓶，想用她来盛净水。可惜，花瓶六根不净，她的泪是为情而流，观音大士才没有用她。在这个人间流荡的各种东西之中，只有两个人能封住她。当初也是那两个人封的。”
　　“阳光照射的金？”有涯喃喃自语，“难道是他们？”
　　“什么他们？”风萝不明白。
　　小三却兴奋起来：“你认识他们？”
　　“嗯……”有涯沉吟，当初就是他们收住了我的三魂七魄，交给观音大士的，不然，我的魂魄早就散了，哪还有现在的我……”
　　“哈哈，我就说嘛！我们观音也没这么大本事可以汇聚你的魂魄！还瞒着我，看我回去的……嘿嘿……”
　　有涯的背脊一阵寒风，开始同情起观音大士来。同时也在思索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多了……嗯，以后要注意……
　　风萝沉默了，是什么人？可以做到连观音大士也做不到的事情？这是怎样的两个人？
　　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燕然攥紧了拳头——曾经的事情，似乎每个人都知道，除了他。然而，他却是那时的当事人之一……唯一知道的，就只是有涯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那个令有涯魂飞魄散的人，那个让有涯死不瞑目的人，是他——燕然……但，有涯总是对他微笑着，只说，那不是他的错……
　　坐在离吧台较远的位置的倚风当然听不到有涯他们在说什么，只有风萝进来时惊天动地的甩门声和小三对着SORA流口水的声音偶尔会传到她的耳中。一群怪人。倚风心想。又看了看离她不远，却不再望她一眼的路易斯，觉得无聊。但无聊之余，却也莫名其妙的觉得安心……为什么呢？这间酒吧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
　　刚举起酒杯，倚风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一种迫人的压力，压得她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小姐，小姐？”无印焦急地呼唤着昏倒的倚风，虽然他自己也感到不舒服，像要被什么东西将全身的骨骼压碎似的。
　　连路易斯也变了脸色，什么人？甚至连公爵大人也没有这般的压迫力。然而更奇妙的是，在这样的压迫力之中，还有着暖洋洋的，如春日的阳光般和煦的金色，与压迫微妙地混合，仿佛白天与黑夜奇妙的交织。日与夜的混合？那该是什么情景？路易斯想不出来，但，感觉就应该是这样吧。
　　奇奇趴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完全没有用，渐渐的也被抽光了最后一分力气。燕然勉强撑着桌角，没有让自己倒下。风萝感到心脏也要跳出来一样，她连忙设下了保护结界，却仿佛听到了自己的结界被撕碎的声音。只有jony完全没有什么反应，他甚至不明白众人究竟是怎么了。
　　事实上，酒吧里的人还能保持着不倒下的已经不多了，只有角落里一位看起来很丑的老妇人依然泰然自若，其他的客人很多甚至都失去了知觉。
　　有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小三却是一脸的兴奋，就差没有从位子上跳起来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开了。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金乌！”小三高兴得叫着冲了过去。
　　金发美人恬静地笑着，执着小三的手。
　　有涯走到另一个人的面前，说：“我真不知道是该欢迎你还是该把你赶走。你看，因为你，我的酒吧里已经没几个人还能站起来的了。”
　　“不是还有人坐着吗？”嚣张狂野的紫发紫眸，轻描淡写地说。
　　“你不会因为没让所有人倒下而心有不甘吧？”小三随口插了一句。
　　金乌轻轻地笑了，他知道小三以揶揄紫台为乐。
　　紫台没有回应，他只是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老妇人——老妇人咧开嘴，给了他一个丑丑的笑容——然后眼睛依次扫过燕然，沃尔弗雷德和路易斯，自从他进入酒吧，在非人类当中，就只剩下这三个还保持着清醒的神志了。
　　有涯轻抚额头：“你这样我就没法做生意了。”
　　“小将，我们还是第一次来你的酒吧呢，这里不错啊！”金乌开心地说，“小三，你在这里正好，我还想让小将去找你呢。”
　　小三的眼睛发了光：“找我？什么事？是怂恿哮天犬拔原始天尊的胡子？还是和降龙罗汉打赌偷了如来灯油的耗子藏在哪里？或者是……”小三嘴巴里吐出的一长串让有涯开始暗自庆幸起来，幸好，小三对他手下留情了……不过，连金乌怎么也……“魔王”啊……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呢……有涯摇摇头（她发现自从小三来了之后自己摇头的次数变多了……），走到老妇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婆婆，请您和金乌一起来设下结界好吗？您看，几乎所有人都倒下了……”
　　“嘿嘿，小有涯，真是好孩子，婆婆一定帮你！”老妇人说着，又丑丑地笑了，埋怨的瞥了一眼紫台“那只自大的饕餮，非要弄得人鸡犬不宁！”
　　“哼哼，果然还是鲮鱼婆婆最好了！”小三插嘴过来，还挑衅地蹬了紫台一眼。
　　“小三，我先和鲮鱼布结界，然后再和你说。”金乌神秘的微笑着。
　　哎，金发美人的笑容啊……虽然连喝血的欲望都被逼出来了，但路易斯还是被金乌的光芒迷得神魂颠倒。不过他也很清楚，金发美人已经“版权所有”，只看紫发紫眸的气势，他也不敢打金发美人的主意……嗯，还是有涯最稳妥了……虽然还有一个障碍……想着，瞪了勉强支撑着没让自己到下却已经露出尖尖的獠牙的情敌一眼。然后由暗自庆幸，情敌现在连自身的状况都没有弄清楚，更不知道当年他和有涯的事情，否则，怎么可能让自己有机可乘……哼，现在的他比自己还差着呢！连牙都出来了。虽说难耐，但起码自己还是保住了绅士风度的……
　　仿佛为碧海围裹，隐隐的泛着黝蓝的波纹一波波袭来，又似乎有海潮的声音弟弟的呜咽。古老的深海之中，生命还是一个奇迹，只偶尔有着蜉蝣无知觉的漂过。然而，在海底深处，一条大鱼懒洋洋的倚着不安分的火山，摊开手脚，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大海，震动了……
　　如果，曾经，黑夜是永恒的话，那么，第一个带来光明的，会是谁呢？是谁，在永夜的深处，透出了第一缕光？是谁？将那光扩大，照亮了黑暗？是谁？照射进大海，赐予了最初的生命？遥远的天之尽头，白色的参天树下，是谁在哭泣？哭泣她的九个儿子？高高的树上，是谁在思念？思念自己的九个兄弟？那最小的一个，如今在哪里？
　　当蓝与金的光芒褪下之后，酒吧里又恢复了生气，众人悠悠醒转，却在发现紫台的到来之后，纷纷退席，经过紫台金乌和鲮鱼时，毕恭毕敬，然后欲逃之夭夭……然而，却被紫台截了回来。他只是伸出手臂，淡淡说了句：“回去。”所有人又都乖乖回来了……
　　“哎……”有涯叹了口气，点数了一下没有试图逃跑的人数——除了一直死皮赖脸不知悔改的路易斯和他的仆人及酒吧的工作人员之外，就只剩了离吧台最近的桌子上的一个黑大汉（他不是不想走，但他是观音派来的小三专属保镖，当年被孙悟空收服看守紫竹林的黑熊，不能走……）以及今天被路易斯搭讪过的新来的客人了（这个……应该是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的……）——看来，自己的生意要难做了，虽然，客人被紫台截了回来，但有涯相信紫台不会那么好心的为他考虑，一定是金乌事先有了什么指示，何况，在紫台面前，客人们也已经没有任何胃口了……
　　有涯不知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从这些人的举动来看，既然能够认识紫台金乌和鲮鱼，起码都应该是活了五百年以上颇有道行的家伙了，只有象奇奇和新来的客人这样只活了几十年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和无印风萝jony这样的人类才会不知道他们的厉害……路易斯是外国的，不认识也情有可原，但相信若报上名来，路易斯一定听过，好歹他也活了近一千年了。而燕然，他本来应该是认识他们的吧，他活的时间比自己久了很多，但是，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小三，我给你带来一份好礼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