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门派女弟子的经验》九阳飞

3、第三章

　　第三章白发三千丈
　　醉仙楼的火势直到子时才被扑灭。萧云玦站在焦黑的废墟前，天问剑在鞘中微微震颤。昨夜那场大火烧死了十七人，其中九个是酒楼帮工，八个是四更天来送鲜货的农户。
　　"查清楚了。"赵铁柱从瓦砾堆里钻出来，手里攥着半截铁链，"是噬心链，和袭击药王谷的同出一源。"
　　萧云玦接过铁链仔细端详。链环内侧刻着细如发丝的符文，摸上去有种诡异的吸力，仿佛要把手指的血肉都吸进去。这让他想起杜茯苓手腕上的针眼——恐怕也是这类邪器所致。
　　"苏姑娘呢？"
　　"在后巷验尸。"赵铁柱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你...最好去看看。"
　　转过断墙，萧云玦看见苏映雪跪在青石板上，面前整齐排列着八具孩童尸体。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最大的也超不过十岁。他们天灵盖都被钻了细孔，浑身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蓝色。
　　"是抽髓术。"苏映雪声音沙哑，手里银针挑着丝蓝色絮状物，"先用药材改变体质，再抽取骨髓提炼..."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萧云玦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少女的手冷得像冰，脉搏却快得惊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横冲直撞。
　　"你中毒了？"
　　"试药反噬。"苏映雪勉强扯出个笑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昨夜我分析了杜茯苓的血样，想配解药..."话未说完突然昏厥，瓷瓶滚落在地，洒出几滴蓝色液体。
　　那液体触到青石的瞬间，石面上竟浮现出星辰图案——与天问剑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
　　天枢峰药庐，玄微子正在为杜茯苓施针。小女孩躺在寒玉床上，周身要穴扎着三十六根银针，每根针尾都缀着颗米粒大的星辉石。
　　"师父，苏姑娘她......"
　　"玄阴绝脉发作。"玄微子头也不抬，"这丫头为配解药，强行激发体内玄阴之气，伤及心脉。"老道突然转身，三指虚按在苏映雪眉心，"你可知她为何如此拼命？"
　　萧云玦摇头。他与苏映雪不过萍水相逢，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甘冒奇险。
　　"玄阴绝脉活不过二十岁。"玄微子叹息，"她救这些孩子，是想证明自己活着的价值。"
　　床上的少女突然抽搐起来，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萧云玦心头剧震，这症状与古籍记载的"玄阴逆脉"完全吻合——当玄阴之气失控反噬，患者会在一日内生机尽绝！
　　"可有解法？"
　　"有。"玄微子目光复杂地看着徒弟，"九窍玲珑体可容纳玄阴之气，但你要承受刮骨挖心之痛。"
　　萧云玦毫不犹豫地解开衣襟："请师父施术。"
　　老道沉默片刻，突然并指如剑点在萧云玦心口。少年只觉有柄烧红的利刃刺入胸腔，九大窍穴同时剧震。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昏过去，恍惚间看见天问剑自动出鞘，悬在苏映雪上方缓缓旋转。
　　"忍着！"玄微子一声暴喝，左手掐诀引动周天星力，右手从药童体内抽出一缕蓝光，"人丹本源入体时最痛！"
　　那蓝光如活物般钻入萧云玦心口。刹那间，他仿佛被扔进万年冰窟，又像被千万根钢针穿透经脉。最可怕的是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无数孩童被铁链锁在丹鼎中哀嚎，而高台上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冷漠地记录着什么...
　　"啊——！"
　　萧云玦仰天长啸，啸声中竟夹杂着龙吟之音。天问剑感应到主人痛苦，剑身星图全开，将溢散的玄阴之气尽数吸纳。奇妙的是，那些原本黯淡的星辰纹路，在吸收玄阴之气后反而更加明亮。
　　"果然如此！"玄微子突然大笑，"天问剑要的根本不是人间烟火气，而是..."
　　话未说完，药庐外突然传来急促钟声。这次是九长九短，意味着宗门遭遇灭顶之灾。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殿外。
　　......
　　天枢峰主殿前，十二名黑袍人结成诡异阵型。他们每人手中都牵着条铁链，链子另一端拴着个目光呆滞的孩童——正是之前失踪的药童！孩子们头顶悬浮着蓝色光团，随着黑袍人的咒语忽明忽暗。
　　"噬魂夺魄阵！"玄微子脸色铁青，"他们要用这些孩子做引子，抽干整座天枢峰的灵脉！"
　　萧云玦拔剑就要上前，却被师父一把按住："别冲动！那些孩子魂魄已与阵法相连，贸然斩断会魂飞魄散！"
　　正僵持间，殿后传来声清越剑鸣。众人回头，只见白发如雪的苏映雪踏空而来，手中银针化作漫天光雨。更惊人的是她周身环绕的蓝色气息——分明是已经驯服的玄阴之力！
　　"小雪别过来！"赵铁柱从侧殿冲出，"阵法会......"
　　迟了。苏映雪银针已刺入为首黑袍人眉心。那人怪笑一声，手中铁链突然调转方向，如毒蛇般缠住少女脚踝。其余铁链也闻风而动，眨眼间就将她捆成茧蛹。
　　"等的就是你这味主药！"黑袍人扯下兜帽，露出林青崖那张狰狞的脸，"玄阴绝脉的处子之血，正是人丹术最后一步！"
　　萧云玦目眦欲裂。天问剑感应到主人怒意，剑身星图迸发出刺目金光。那些被净化的怨魂光点纷纷脱离剑纹，在空中凝聚成柄虚幻长剑。
　　"斩！"
　　金色剑光如天河倾泻。林青崖仓皇举链格挡，铁链却在接触剑光的瞬间土崩瓦解。更神奇的是，那些被铁链束缚的孩子不仅未受伤害，头顶蓝光反而被剑意引渡回体内。
　　"不可能！"林青崖暴退十丈，"这是什么剑法？！"
　　萧云玦自己也愣住了。这招根本不是天枢剑宗的传承，倒像是...梦中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使过的招式？
　　苏映雪趁机挣脱束缚，白发无风自动。她双手结印，玄阴之气化作万千冰针刺向黑袍人。有几个修为较弱的当场被冻成冰雕，剩下的也被玄微子带领弟子团团围住。
　　"留活口！"萧云玦高喊，"问出幕后......"
　　话音未落，林青崖突然狂笑着捏碎玉佩。黑雾腾起，待雾气散尽，场中只剩十三具黑袍人尸体——连他本人都天灵碎裂，死得不能再死。
　　"是噬心咒。"玄微子检查后摇头，"他们神魂早被下了禁制，稍有异动就会自毁。"
　　萧云玦扶起脱力的苏映雪。少女的白发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衬得那张脸越发苍白。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苏醒的药童。
　　"值得吗？"萧云玦轻声问。
　　苏映雪虚弱地笑了："你看杜茯苓。"
　　那个被救回的小女孩正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举着朵刚摘的野花。她手腕上的针眼已经结痂，眼睛里重新有了神采。
　　"大哥哥...花花给姐姐..."
　　萧云玦突然觉得胸腔发烫。心口处的人丹本源与天问剑产生共鸣，剑身上又一颗星辰被点亮。这次他看清了——那是个形似莲花的星纹。
　　......
　　夜深人静时，萧云玦独自在剑阁调息。今日一役，他体内同时存在剑气、玄阴之气和人丹本源三种力量，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睡不着？"
　　苏映雪的声音从梁上传来。萧云玦抬头，看见少女倒挂在房梁上，白发垂落如瀑。她手里把玩着从林青崖身上搜出的玉佩残片，指尖有蓝光流转。
　　"发现什么了？"
　　"有趣的东西。"苏映雪翻身落下，玉佩残片在桌上拼出半个徽记——正是青铜钱币背面的纹路，"这图案在药王谷典籍里叫'星陨印'，是某个上古遗族的标记。"
　　萧云玦心头一震。莫听雨的烟袋、醉仙楼的面具人、林青崖的玉佩...这些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神秘势力。
　　"还有更奇怪的。"苏映雪突然撩起衣袖，露出手臂内侧的莲花印记。原本蓝色的纹路现在泛着金芒，"玄阴之气与你的人丹本源融合后，我体内多了段记忆碎片..."
　　她指尖点在萧云玦眉心。刹那间，萧云玦眼前浮现出陌生画面：浩瀚星空下，九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举行某种仪式，而祭坛中央悬浮的赫然是天问剑的完整形态——剑身星图流转，比现在多了整整三倍星辰！
　　"这是......"
　　"你的身世之谜。"苏映雪收回手指，"我怀疑九窍玲珑体根本不是天生，而是..."
　　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萧云玦揽住苏映雪急退，三支幽蓝箭矢钉入他们方才站立之处。箭尾绑着的纸条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七星坠天日，青铜照影时。欲解身世谜，来赴星陨祭」
　　萧云玦握紧天问剑。剑身星图上，新点亮的莲花纹正与苏映雪臂上印记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