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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回国那几天忙着准备开学的手续,忙昏了头,等到我记起时,晓月的生日都过去几天了。心中过意不去又怕会被晓月狠骂一顿,所以一直一拖再拖,没过几天,我的手机被人偷了,就断了和你们的联系。”欣掬稳住颤抖的嗓音,与坐在自己身旁的茗凝平视相望,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一团。可是脑海渐渐回荡着一种声波,欣掬缓缓觉得脑子开始有点不清明,晕晕顿顿的,感觉像在坐船一般。

      “真的吗,还是为了什么其它原因却不愿意告诉我呢?”茗凝随性地轻抚上欣掬的那一头黑亮的长发,眼睛笑眯眯得只剩下一道缝,与记忆中无异的无懈可击的笑容却让欣掬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茗凝温和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奇怪,忽然变得很飘渺,让人仿佛沉在云端一样双脚轻浮。

      欣掬大脑有点晕眩,反射神经也无形中变得迟钝,闪躲不及茗凝像对待小孩子般幼稚的触碰,迎上了茗凝的眼睛,整个人突然困倦不已连眼眸都撑不开,陷入昏昏欲睡状态,勉强支撑了好几秒钟。还是全身无力地倒入茗凝再次为自己敞开的怀抱。

      “我知道晓月对你一直恋恋不忘只是一时迷失,”茗凝悠扬冗长的声音在昏迷的欣掬的耳廓里流窜,“可是你本来就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的!”欣掬眼皮沉重得实在睁不开,却在一刹那捕捉到这么一小段听起来骇人的话语。茗凝她知道了,当初自己以第三者的身份闯进了她和晓月的爱情世界,可是自己不是黯然抽身离去,而她却不费吹灰之力独拥了晓月的爱吗,茗凝她想干什么?

      临昏迷前欣掬试图地抓住点什么,紧紧攥住茗凝衣角的手无力地滑落,被拥进了另一个闪烁着陌生气息的怀抱。

      是谁?到底是谁在抱着自己,救我救我!……晓月救我!在欣掬倒下去前,脑海里徘徊不走的名字就只有那个人的名字,无意识地在心里呼唤着明明不在身旁的晓月。那一晚站在自己背后揽抱住自己的人就是晓月吧,即使自己再怎么刻意遗忘,可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那股钻进鼻子的独特的荷花清香其实早已泄露了晓月的身份,即使她戴上了面具,哪怕只是一个朦胧的背影,自己岂会忘记那个深深地镌刻在自己记忆中的人。假装认不清那晚的身影,只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深色的窗帘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却依旧有那么几小块的阳光淘气地闯进了房间里,照耀在床上的盖着被子的一具躯体。慢慢的,阳光的温暖笼罩着整张床席,床上姿势极不雅地蜷缩成虾状的身躯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在苏醒。

      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欣掬揉搓着疼痛不堪的脑袋,转动着酸疼的脖颈,不同于饭店床被的陌生质感,欣掬不适地扭了扭身躯。带着淡淡光圈的阳光射进了初醒的欣掬的睁开的眼睛当中,欣掬高举右手遮住不适应光线的眼睛。过了好半会,才缓缓收回手掌,尚未从睡眠中彻底清醒过来的欣掬一脚踢开身上的被子,整个身躯顺着柔软的床铺滑到地板上,光着脚丫子就这样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地又闭上了困乏的双眼。

      炙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湿润的触感扫过欣掬的脸颊,以为是小艾,欣掬下意识地伸手揽抱住小艾带着小孩子独有奶香的身躯。可是什么时候小艾长得那么大了,自己勉强才抱着住?欣掬揉揉惺忪的眼睛,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啊”一看清楚眼前的庞大物体,欣掬整个人吓到向后倒,慌乱之际,后脑不巧撞上了坚硬的檀木梳妆台。

      “晓月!”抱住受到重创的头颅,昨晚还没有消退的头痛益发严重,欣掬难掩惊讶地看着鬼魅地出现的熟悉面孔,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可定睛一看,不确定地改口,“你是晓星?”

      惊讶得几乎咬着自己舌头的欣掬拼命地摇了摇头,停止休息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作,“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完全惊醒的欣掬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在她所居住的饭店里,断断续续的记忆马上回到昨晚与茗凝小姐的偶遇上晕倒之际,立即神经警戒地看向身旁笑意盈盈的晓星。她记得晓星似乎与茗凝的感情是很好的,昨晚抱住自己的人会不会就是晓星,她们该不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而自己就是重要的受害者?

      “我和姐姐其实很像的对不对啊?”性格随和的晓星对紧张地作出防御的欣掬笑了笑,学着欣掬随便地蹲坐在地板上,依然不脱高贵气质,眼睛带着灵气般静静地与欣掬对望着,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

      “咦?”欣掬疑惑地斟酌着晓星不合拍的问题,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顺着问题细细注视起她其实并没有过多留意的晓星。一细看愕然地发觉原来不是孪生姐妹间的容貌也可以那么的相似,五官似乎一模一样地克隆出来,只是在拼凑的时候,气质发生了迥然不同的改变,晓月更倾向于极致的自信而惊艳不已,而晓星却显得相对的温和反而失去了耀目的光彩,略显温顺。

      “我们很像对不对,毕竟我们是姐妹!”双目熠熠生辉的晓星指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一副漂亮皮相,再次扬开平易近人毫无威胁性的笑容。 “嗯!”猜不透晓星到底想干什么,,欣掬敷衍性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喜欢的人是我姐姐吧!”温和似邻家小妹妹的笑容骤然变得魅惑邪恶,晓星凑近欣掬的耳际低语,讲着本应只有欣掬和晓月之间共同的秘密。欣掬脸色一变,本能地否认,却被晓星伸过来的手指挡住了欲启的香唇。

      不明所以的欣掬被眼前骤变的晓星克制得无法动弹,开始有点彷徨。她被笑得如此邪魅的晓星吓了一跳,虽然只是和晓星有过几面之缘,可是晓星向自己展示的都是极其温友善的一面。她不明白茗凝想干什么,她是故意把自己放置在晓星这里的,还是晓星故意地将自己从茗凝那里带回来,忽然简简单单的事情变得错综复杂,而牵涉其中的自己雾里看花般完全陷在鼓里。

      “反正我和姐姐长得那么相似,你为什么不爱我呢?”胜券在握的笑容在美丽的脸庞延伸,晓星暧昧不已地摸上欣掬脸颊,态度亲昵而无常。根本跟不上晓星跳跃性的思维的欣掬听着一些极其荒谬的话语,思绪懵懂茫然,狠狠地掐了自己手掌背部一下,再次看着晓星认真的眼睛,欣掬真的希望自己能昏过去,假装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姐姐能做的事情,有哪一样我做不了?甚至我可以给你带来姐姐给不了的更多的欢愉给你!”晓星偷空在欣掬敏感的耳垂轻舔了一下,魅惑地朝欣掬抛了一个暗示性十足的媚眼,惊艳得就像神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充满邪恶气息的美艳妖精。

      “你在胡说什么?我要回去了!”使劲地揉搓着被晓星触碰过的耳垂,恨不得擦掉一层皮,抹掉令她毛骨悚然的罪恶的气息,终于明白晓星在说什么,欣掬抽身站了起来,疾步准备跨出半开半合的房门。“不准走!”在欣掬半个脚伸出房门前,晓星神出鬼没地从背后一把揽抱住欣掬,整个人地将欣掬扔回了弹性十足的床上。

      “你也太贪心了吧,我甘愿自降身价和身份如此低贱的你在一起,你竟然不愿意?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吗?你以为单凭这样就可以留住我姐姐的心,可是我姐姐是不会爱你的。她只是在骗你而已,她爱的人只有茗凝而已,这个世界只有茗凝才配得上姐姐!”卸去魅惑笑容的晓星,脸孔变得吓人,骤然将欣掬压在床板上,以着恐怖的力度制约着欣掬的行动,残忍地说着一些欣掬深埋在心底许久不曾揭开的伤口。

      “你胡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宿醉还没有醒,我不知道你和茗凝到底想干什么,可是不要侮辱我的尊严!”被激怒的欣掬巧妙地一个打鱼滚翻身,摆脱了晓星的禁锢,一个巴掌甩在了晓星的脸上。

      完全没有想到欣掬竟然能挣开自己,晓星难以置信地抱住自己疼痛的脸颊,脸部火辣辣地燃烧着,平日笑意盈盈的眼神变得杀气骇人,却震惊于看起来软弱无力的欣掬瞬间的爆发力。

      “如果你们觉得践踏别人的尊严让你们有莫大的快感的话,恕我不奉陪你的小孩子的游戏!”紧握住拳头的欣掬生气了,性格温和的她并不是代表她是那种只会一味妥协的小绵羊,她有着她自己的底线和容忍的范围,可是晓星恶意地触及自己最不愿意让人践踏的记忆,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着自己的尊严,将自己对晓月那份深埋在心底纯净的爱情当做嘲讽的对象,这她实在无法忍受。

      “啪啪!”骤然寂静的房间清晰的泪水落地的声音,少女压抑的哭噎埋在臂弯里,情势仿佛绕了一个弯变得异常奇怪。“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抽噎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欣掬跨出去的脚步戛然而止,愕然地扭回头打量房间内的形势,望着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上枕着手臂的晓星,听见晓星前一秒依旧倨傲的讽刺嗓音忽然夹杂了哭泣的声调。

      “无论长得再怎么的相似,她是她,你是你,请不要侮辱我的尊严。”欣掬脚步顿住了,随即又迈开了,抄起就这么摆放在门边的属于她自己的皮包,临离开房间前,郑重其事回过头看着情绪反复无常的晓星地讲了那么一番话。就在欣掬转身离开时,泪眼朦胧的晓星抬起头,眼神盛开噬人的恐怖神采。

      提着皮包的欣掬独自一个人在满是金发碧眼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之前与晓星争驳时爆发的勇气和力量在踏离那间房间后慢慢地消散,迟钝的知觉终于恢复时,双脚开始有点颤抖,走起路摇摇晃晃得感觉像是喝醉酒般,却始终不想那么早就回去饭店。

      三年了,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低缠绕自己内心许久的那个人,所以才鼓起勇气再次踏上这一片土地,却不料平静的心情如一池春水般被扰乱了,掀起浅浅的波纹。欣掬希望在结婚之前,真正地解开埋在自己心底里的疙瘩,抱着这么一份沉重的回忆踏进神圣的婚姻殿堂,或许是对柏然的不公平,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在柏然充满爱意的激励下,欣掬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意,回到当初的起点结束自己的回忆,方才更好地重新自己的生活。

      殊不知,晓月戴着面具地谜样般出现随即消失了,接着与茗凝意外的相遇,碰上晓星的胡搅蛮缠,所有的事情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一样,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可是……欣掬发现自己的心情开始抑制不住地烦躁不安,意料中的安宁没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明明该释然了,可是在心窝处始终盘旋着一些捉不着的东西。

      越想头越痛,欣掬无所适从地走远热闹的人群,一副斗败了垂头丧气的神情。只顾着盯着地板走路的她不知不觉中闯进了一个施工要地,飘到远方的心思直接越过了那张“前面施工,危险!”鲜明的警示牌,心不在焉地跨进了危险地域。

      欣掬一步一步地靠近一个偌大的坑洞,正好在路中央的坑洞正张开血盘大口等待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的欣掬。“欣掬!”“啊!”耳后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呼唤,应声转过头留意身后的欣掬脚一踩空,黑黑深深的洞口让人触目惊心,顺着欣掬脚边掉落下去的小石头抛物线地掉进洞里,回荡着清脆刺耳的响声。

      “幸亏抓住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欣掬被身后的强壮的手臂及时拖住了,惊慌失措的欣掬恐惧地仰起头在一圈圈光轮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别松手,我马上拉你上来!”

      依傍着对方的力量,欣掬艰难地踩着洞壁边缘,一点点地爬出来了差点掉进去的装满了施工剩余的一些钢筋和铁钉的黑洞。“关欣掬!”惊吓出一身冷汗的辜如粗鲁地叉着腰部,提高音调直接称呼着欣掬的名字。

      “对不起!”绝处逢生的欣掬同样手脚颤抖着,紧紧地攀住骤然出现救了自己的好友成旭的手肘,声音变得可怜兮兮的,整个人都瘫软地蹲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

      “幸好只是轻伤而已,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个笨蛋!”被吓疯了的辜如完全不顾场合狠狠地骂了欣掬一大顿,一触及欣掬沮丧地低下头的模样,还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抓起欣掬的手掌,一脸痛心地从包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用小药箱,无限温柔地擦拭欣掬白皙的手臂和膝盖多了几小道被尖锐石子划穿的红红的伤口。

      “昨晚没有睡好,所以有点晃神了。”勉强地忍下了痛楚的欣掬咬紧牙关,龇牙裂齿地解释着,没有和辜如讲起昨晚的突发事件,一笔带过自己刚才危险的行为。“是不是因为那个人?”辜如涂着药时,突然停了一下,无边际地问了一句。欣掬没有答,安静地任由辜如一下一下地温柔的动作。

      “你就是死脑筋,别人说不定都忘了你是谁了,只有你那么笨笨地守着那份破回忆!”十分了解欣掬闷葫芦性格,辜如重重地拽了欣掬的耳垂,忿忿不平地骂道,仿佛受害者是她一样。

      “你不要再骂欣掬了,欣掬也不想的嘛!”成旭一边分神拉住欣掬,一边安抚情绪激动的辜如,挡住了女友的漫无止尽的气愤感言,他知道辜如也只是在为欣掬感到愤愤不平,并没有过多的意思。

      “明天,明天收拾好东西,马上回去!”辜如气势凌人地大手一挥,语气非常坚定地说道,不容置喙。

      “可是欣掬的语言报告会怎么办啊?”成旭真是有点头痛女友的正义热情的性格,有气无力地提醒道,虽然他知道要想改变辜如决定的主意真是难过登天。

      “管它呢!”辜如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毫不在乎地答道,一记凶狠的目光射过去,颇有种恶质的气息。成旭决定保持沉默,当起乖宝宝。

      “小如,我没事,既然都接受主办方的邀请,参加那个语言讲座和研讨会,那再等几天吧,反正我也想四处逛逛给小艾和柏然买点他们喜欢的礼物!”等到辜如差不多涂好冰凉的药膏,欣掬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婉拒了辜如的好意,笑笑地表示自己并没有过多的芥蒂之前的事情。

      辜如蹙起眉头,欲好好地和欣掬促膝长谈,明明欣掬在死撑着,却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让作为朋友的辜如感到极其的痛心和不解。到底是怎么的人竟然让欣掬爱得那么不舍,她真的很想一睹对方的庐山真面目,当然趁此机会好好修理一顿那个家伙,竟然敢欺负她家的欣掬,真是不可饶恕。一想到这里,极其重视友情的辜如颇有一种磨拳霍霍向牛羊的冲动。

      成旭按住了蠢蠢欲动的辜如,朝辜如眨了眨眼睛示意辜如不要再在这个让欣掬伤心的话题上纠葛不断,虽然欣掬一言不提过去的那件事,但是欣掬决定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良好的开端难免会挫折连连,让欣掬好好适应吧。

      “你现在心里就只有那两个家伙,我们都不是无关重要的路人甲乙丙啦!”辜如按搓着欣掬的脑袋,没好气地埋怨道。“才不会啦!”辜如的一句扫散了围绕在彼此间的沉闷的低气压,可爱地吐了吐舌头的欣掬展开轻松释然的笑容,撒娇状举着涂着青紫色的药膏的手掌,试图绕上辜如的肩膀。敏捷地躲开了欣掬的恶作剧的行为,辜如拖着欣掬走出了那片废墟之地,沿途回荡着三人高亢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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