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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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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欣掬前脚刚迈出金碧辉煌的会议大厅,辜如马上心有灵犀地打电话过来,欣掬抓着电话一脑门地向辜如吐苦水。
整整在研讨会里呆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能够享受到室外的明媚的阳光,心情发霉的欣掬不由觉得豁然开朗。
“啊!”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个少年冒冒失失地朝欣掬撞了过来。
“啪嗒”只顾着和辜如诉苦的欣掬躲闪不及,握住的手机抛物线状地飞了出去,落地之际,手机不幸地解体,跌成了几份残块。
心急的欣掬赶紧冲上去捡起解体的手机,几下子将手机重新组装好,尝试拨弄手机的按键,屏幕毫无反应,黑漆漆一片。
不敢置信地敲敲不济事的手机,欣掬苦着一张脸,回头一看肇事的少年早已逃之夭夭,顿时豁然开朗的心情仿佛遭受晴空霹雳般乌云密布。
欣掬哀怨地捧着宣布死亡的手机,心情无限的郁闷。算了,无端端又多了一份修理手机的钱,就当做破财挡灾吧!
心性乐观的欣掬暗暗安慰自己,认命地拉开皮包的拉链,准备将坏掉的手机先塞进包包了,改天再找人专门修理一番。
“啊!”欣掬一个人在陌生的异国街头,顶着无数惊异视线的注视,望着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划开一个裂缝的皮包。只见包包空荡荡一片,钱包之类的东西早已不见踪影。
刚才那个撞上自己的少年……欣掬忽然醒悟过来,想起刚刚害自己摔坏了手机的少年,眉毛皱成一团,五官哀怨地看着依然阳光明媚的蓝天。
屋漏偏逢连夜雨,难不成今天她注定出门不利吗?心性再怎么豁达的欣掬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彻底掉进谷里,不想走了,欣掬赌气地挑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一下一下地踢着脚下的地板,纯属泄愤。
不远处一辆银色的林宝坚尼的轿车停在欣掬的正对面的地方,车窗上内传来一道专注的视线,聚精会神地在看着长椅上的赌气的欣掬,冷冰冰的眼神让正襟危坐的司机心里凉飕飕的,今天小姐比往常更加的让人凛然畏惧。
心不在焉的欣掬无聊地四处张望,心里默默希望辜如会因为刚刚突然断掉的电话来这边找自己。
分无分文的她连搭乘巴士的钱都没有,她也没有勇气贸贸然地冲上前找陌生人借用电话,干脆在一边干等着命运女神的眷顾。
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坐久了的欣掬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是她多疑吗,怎么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笼罩在监视当中,自己周围的空气压不知不觉地变得稀薄,自己莫名地宛若置身於寒冬般颤抖。
美女救命
“小姐,一个人吗?”突然跳出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不怀好意地靠近独自一人的欣掬。
“变态!”警惕的欣掬马上站起身,还是躲不及对方毫无预警地打开唯一的外套,急忙闭上眼睛,义正言辞地通斥道。这倒反增加对方的满足感,对方没有收敛更加肆无忌惮地徘徊在欣掬身旁言语骚扰者欣掬。
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无助的欣掬步步退缩,只能大声呵斥道,希望吓倒那个变态者,殊不知对方变本加厉,完全不担心可能招致而来的警察。
“不长眼的瞎狗!”一味退避的欣掬听见一声惨叫声,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那个变态的中年男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呻吟。
“你除了退避,难道都不懂反抗的吗?”惊诧于形势骤变的欣掬就这样被一个女子用着自己最熟悉的母语狠狠地痛骂着。
本已经委屈不已的欣掬愕然地看着突然映入眼帘的女子,整张脸刹那间苍白无血,就像见着鬼一般。
披着一头金黄色发丝的女子身穿着一袭钩针编织纤织上衣,十公分的高跟鞋肆意地踩在男子的身上,残忍地听着男子示弱的求饶声反而加重践踏的力度。
“你先放开他吧!”虽然抑制不住地厌恶女子脚下痛苦呻吟的男子,欣掬还是涌起了担忧,唯恐女子过于粗暴的举动会伤害到那个男子,劝解女子粗暴完全和她优雅高贵外表相不合的举动。
望着欣掬坚持的恳求眼神,喜怒无常的女子难得顺从别人的意思,重重地补了几脚,蔚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嗜杀的光彩,最终还是任由男子抱着肚子疾跑开。
看着男子跌跌撞撞地抱住肚子落荒而逃的滑稽模样,原本心情压抑的欣掬忍不住笑出了声。
女子惊异地望着刹那间阳光灿烂的欣掬,细细地盯着欣掬的面孔,嘴角随之勾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有点事先走了,这次真的谢谢你!”欣掬就在女子脸上展露笑颜时,作出一副匆匆的模样,逃离这里只有她们两个的地方。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遇上自己最爱的人,应该是她今天遇上最倒霉的事情。
当她选择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时 ,心里多多少少做好了可能会与昔日旧情人相逢的准备,可是绝对不是以现在这副模样,欣掬希望两人再次重逢时能向对方展示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离开了她的世界依然可以运转得很好。
“我看到了!”女子一把攥紧了匆匆逃离的欣掬,脸上的笑容消散无余,好听的嗓音彻底拦住了欣掬遁逃的懦夫举措,“你就这样盲目地走回去吗?”
欣掬愕然地站住了脚步,骤然转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将自己的窘况了解得那么清楚的晓月。
“你在跟踪我?”挎着被割破的包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窘境有可能全副落入了晓月眼中,深受打击的欣掬有点失控地倒退了几步,声调忍不住上扬,难怪自己总是有一种被紧紧地盯着的感觉。
可是欣掬却不懂晓月为什么要这么做,旧情难忘吗,这个解释听起来连自己都骗不了。如果晓月真的是那么爱着自己的话,当初又岂会任由自己转身离开却没有开口挽留呢?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该怎么解释突然出现的晓月那么凑巧地解救了陷险的自己呢?
“我的车停在那边!”面无表情的晓月扬着优美的手指让欣掬的眼睛一下子定在不远处的一辆银色的林宝坚尼上,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傲慢的样子让欣掬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初次与晓月见面时令自己毛骨悚然的场面。
“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竟然误会你了!”面对着这么陌生的晓月,前一刻情绪激动的欣掬不由得有点怯然,尤其是听完晓月简洁言明的话后,意识到知道自己闹了一个那么大的乌龙,脸颊热辣辣地烧了起来,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送你回去!”对于欣掬的道歉,冷着一张脸的晓月似乎毫不在乎,迷人的眼眸总是直接越过欣掬不知在看向哪里,踩着尖尖的高跟鞋,优雅地转身迈向不远处的车子,命令性的声音不大不小地跳入欣掬的耳里。
“不用了……!”傻傻地看着晓月优美的身姿一步一步地走远,呆愣在一旁的欣掬突然听懂了晓月临走前所说的话,想都不想就拒绝道。
这样的晓月,和她印象中那个虽然脾气很任性但是给人感觉有时候很纯真的晓月迥然不同,高高在上的表情,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想不到几载时光如世间顶级的画师在一个人身上画下了完全不同的气质。
“你是想我抱你过来吗?”站在车门前的晓月缓缓地回过头,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却毫无预兆地讲着极其暧昧的威胁言语。
盯着晓月一张一合的嘴唇,欣掬的身体本能地摇晃了一下,握住包包的手不觉间加重了力度,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里,身体莫名地因为晓月的一句开始发热。
“不用,我自己能走!”羞愧自己竟然会有那种邪恶的想法,咬咬嘴唇,欣掬垂下头掩饰自己脸部的潮红,疾步走向站在车门旁像个女王般高贵地凝望着自己的晓月。
优雅地为欣掬合上车门的晓月,意外地在车子上黑色的玻璃上看到一张悸动地染上了愉悦笑容的脸蛋,戴在耳后冷冰冰的面具渐渐出现了一道裂缝开来。
晓月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蛋,踏上了车子慢慢地驶离热闹的广场。玻璃上映照的影像是自己吗,怎么可能呢?自己何时染上了那种如少女怀春的冒着粉红色泡泡的神态?
“呵欠!”刚刚坐下车子,鼻子敏感的欣掬嗅到弥漫在车上浓重的烟味,已经拼命抑制住自己,不希望在晓月面前做出那么丢脸的动作,无奈受到刺激的鼻子不停在打喷嚏,没几下鼻子变得红红像马戏团里的戴着一个红鼻子的小丑。
“你没事吧!”依旧是一副生人莫近的冷冰冰的表情,晓月从前面抽了几张面纸塞进了狼狈的欣掬的手中,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可是从甚少习惯低声气语地讲话的晓月口中出来,听起来欠了几分温柔,感觉有点不耐烦。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其实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回去就……!”
“呵欠!”
接过晓月递过来的纸巾,一直把视线投向窗外的欣掬轻轻地说着,殊不知话还没说完,下一圈的喷嚏汹涌而来,急忙用纸巾掩住鼻子。
“就行了!”
是因为不好意思吧,所以才没有把自己丢在那里,可是自己始终成为了她的包袱和累赘。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在刚刚就把你扔在那里!”晓月的下一句彻底击溃欣掬的坚硬的心防,看似无关痛痒的一句犹若晴空霹雳般,欣掬忍不住黯然神伤,十指合十地抱住怀中的包包,突然陷入沉默。
生活环境简单的欣掬从来没有人听过这么重的话语,而且是出自于曾经甜言蜜语的旧情人。还是会伤心,真是没用的人,明明决定不要再那么傻傻地去抓住这么一段回忆不放,可是一旦碰上晓月,坚硬的城堡轻易能被晓月一句不经意的话击溃成一滩泥土。
“我住的地方明明离夕阳广场这边没有多远,遇到那种情况,你除了傻傻地干等着,都没有想过来找我的吗?”这才是晓月最在意的事情,晓月看到欣掬坐在长椅上无聊地踢着地板时,既觉得好笑又不由得恼怒起来。
这里三年几乎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明明可以找上自己求救,却傻傻地坐在那里,难道她不知道一个看起来无助的女子在夜幕降临的街头轻易沦落为秃鹰的猎物。
“我以为我朋友会来接我嘛!”欣掬怎么都想不到原来晓月阴阳怪气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缘故,可是不能真的就直截了当地说自己完全没有想过向晓月求救,眼神飘忽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希望能蒙混过关。
“窗外的风景有那么好看吗?”“啊?”还徘徊在上一问题上的欣掬不明所以地应答道,疑惑晓月莫名其妙的爆出来的话。
“窗外的风景有那么美吗?你上车那么久,你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压抑着满腔怒火的晓月径直捧住欣掬的面孔,霸道地将欣掬的视线移回到自己的身上,咬牙切齿地以质问的语气控诉着。
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自己的车子,可是如此绝情地只顾着看窗外,却懒得看上自己一眼。平日天之骄女的晓月不曾被如此彻彻底底忽视的,潜藏在心底的真实的小孩子脾气轻易被激发了,晓月放纵自己任性的行为。
被晓月质问得哑口无言,欣掬心情倒渐渐释然,就是这样的晓月,会拉着自己任性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不这样不那样的晓月,正是她所熟悉的晓月,没有气势凌人的冷漠,没有不屑的傲慢,让自己没有之前那种难耐的感觉。
“鼻子红通通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的欣掬轻轻弄开了晓月的手掌,又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发痒的鼻子,闷闷地解释着。在晓月眼中,欣掬红通通的鼻子配上如此闷闷的表情,别有一番风情。
“可能是我刚才忘了清理车内的烟味了!习惯了那种烟味,我倒没有发现原来那种味道那么难以忍受!”盯着欣掬红通通似樱桃般可爱的鼻子,不像她外表那么细腻的晓月弯下腰从身边掏出一个微型的遥控器,在复杂的遥控器上按了按,锐利的视线扫在终于正视着自己的欣掬。
不出半会,车内烟味慢慢消散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清香,一直在打喷嚏的欣掬很快地停住了擦鼻子的动作,鼻子发痒的症状缓缓减退了。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有吸烟,你……什么开始吸烟的?”实在挤不出话题,欣掬视线停留在晓月修长白皙的手指,疑惑着晓月的手指白皙如初,丝毫没有像一般吸烟的人手指关节微微泛黄。
“有一段时间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抽上一两根!”晓月慵懒地靠着柔软的坐垫,略显困乏地微微闭上眼睛,单手掩住睫毛又弯又长的眼睛,将自己的脆弱一览无余地展露在欣掬的眼前。
晓月是故意,明知道欣掬的视线焦点若轻若重地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落落大方地朝欣掬展示自己优美的手。
“其实女生还是尽量不要吸烟吧,对身体不好!”眼帘间青葱细指,宛若是上帝得意之作,发现自己又盯着晓月出了神,欣掬扭开视线,想了想了还是忍不住关心而啰嗦地劝道。
“当然这纯粹是个人的自由,你就当作是朋友的关心之言好了!”欣掬忽然想到两人之间或许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关系,这种健康性的问题还有茗凝来研究,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插嘴,惯性地用食指摸了摸鼻子,扬开淡淡的笑容。
“哦。”听到欣掬关心备至的叮嘱,闭上眼睛的晓月的指尖不经意地动了动,蠕蠕地应和了一声,难言善辨的晓月第一次词穷。其实第一次吸烟是因为生日宴会上你没在!这一句话晓月没有说出口,骄傲的她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仿佛在示弱般,秉承着家庭强取豪夺的野性血液的她沉默了。
“你过得还好吧?”两人间再次沉默,欣掬拼命在脑海中寻找话题,发现有一个问题是放在自己心里三年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
或许是明知故问,看着晓月春风得意的模样,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可是欣掬真的很想很想知道答案。
“老样子,你呢?”慵懒地靠着舒适的座位,晓月没有睁开眼睛,似乎觉得欣掬的口中的问题是一道趣味题般轻笑了一下。
凝视着晓月浅寐的样子,欣掬未语先笑,也许自己就在等着这一刻,等待着这么一个机会站在她的面前,大声地告诉她:没有了她,自己依旧可以过得那么好。
“我也是老样子吧,不过我准备结婚了!”言及即将的婚事,欣掬掩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掩不住眉梢处的羞涩之态,满满是即将新婚妻子的喜悦。
“我知道,是和上次那个男生对吧!”出乎意料的是晓月一脸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并没有过多地发表意见。
“上次?”欣掬低声嘀咕着,回忆着晓月什么时候见过柏然,更难以置信的是晓月竟然知道这件事,她准备结婚这件事应该只有家里人和几个好朋友知道而已。
“恭喜你!”晓月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手指,绽开的笑容没有过多的喜悦感,只是形式上地冷彬彬地祝福了欣掬一句。恭喜你携手爱侣踏进婚姻的坟墓,唯独只有我会在墓地之外为你上一曲挽歌。晓月颔闭的双眼掩藏着邪恶的光彩。
“谢谢!”欣掬客气地道谢,可是原本溢满胸腔的激动却在渐渐地似潮水般消退,嘴角的笑容变得些许苦涩,晓月云淡风轻的祝福语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至少表现少少的愕然,欣掬苦笑地盯着丝毫察觉不到自己内心波动的晓月。原来她们说得没错,到头来只有自己在一厢情愿地以为爱上了,晓月却壁上坐观着自己的笑话,即将作为他人新娘的自己还在眷恋着当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