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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花田 ...

  •   张行长提醒钟秋柏,重走流程前,先通知法务部、信审部门和法务部,对齐颗粒度。

      钟秋柏回答明白。

      事发后温州老板投诉到他父亲那,钟达生嘴上数落钟秋柏办事不力,心里还是向着儿子,帮着安抚住了。

      资产单里选出估值匹配的抵押物,确认产权归属,再加上另一片厂区的空地,总算补上了估值差额。

      授信报告一层层递上去,张行长给走了特批,最后成功放款只晚了五天。

      事情解决,钟秋柏心里高兴,请支行全体同事喝奶茶。孟经理这段时间一直没动静,天天在外面跑客户。

      张行长挺着微胖的肚子,接过钟秋柏递来的奶茶,特意把标签转到面前。钟秋柏知道行长爱吃甜食又怕不健康,特意准备了0卡糖七分糖。

      看清标签内容,张行长满意地插上吸管喝起来,临了给钟秋柏透了个风。孟经理不久后会正式调往上海分行。

      这次调动是时机凑巧还是秋后算账,几个月前的钟秋柏或许还会怀疑,现在的他扎扎实实被上了一课。

      搞金融的都是人精。

      从行长办公室出来,想起这段时间太忙,没怎么和许嘉晴联系,早上坐地铁去总行,发现换乘通道的大幅广告换成了最近大热的古偶剧。

      不知道许嘉晴有没有再去攀岩馆练习。京市这几天连着下雨,钟秋柏长跑都停了。突然少了运动分泌的内啡肽,快乐都少了七分。

      女职员们说他脸色不好看,今晚只要不下大雨就出去夜跑吧。

      许嘉晴确实停了攀岩馆的活动。许嘉晴讨厌运动。他讨厌汗的味道,也不喜欢身上黏腻的感觉。去攀岩馆完全是因为从张行长那听说钟秋柏是个攀岩专家,存着偶遇的小心思罢了。

      昨天还收到孟经理假模假样的告别信息,许嘉晴直接把他删了。

      张行长闭口不谈银行内部斗争那点破事儿,可谁还不是千年的狐狸。

      许嘉晴最看不惯这种把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的人。况且,要换对接的是他,姓孟的有种就来找他!

      虚伪。

      还是自己公司好,办公室政治不是没有,教育行业到底比一般职场简单得多。

      现在的难题是弄清楚钟秋柏的性取向。这种事儿总不好跟张行长打听。

      许嘉晴习惯被人追求,主动追人是第一次。给达?不存在的。现在很多基佬隐藏得可深。

      正想着就收到钟秋柏的信息。

      ——许总您好。我明天中午送一份文件给贵公司财务,您在公司吗?不妨碍的话想找您聊几句。

      钟秋柏的信息还是那么官腔十足。

      许嘉晴被男色迷了心窍,正儿八经的文字中也品出几分可爱。

      许嘉晴回复“在”。

      “许总,那个闹事的家长又来了。”助理打内线电话通知。

      许嘉晴腾的一下站起来,风风火火往外走。远远就听到财务办公室外面一个女人竭斯底里的叫骂。

      “你们凭什么不退费!你们这是诈骗!骗子!一群骗子!”

      “喊什么喊。”许嘉晴压低嗓子的质问音量不大,压迫感不小。

      女人穿得人模人样,表情十分狰狞,面部肌肉微微跳动。

      “你又是谁?”

      “这是我们许总!”助理缩在许嘉晴身边,不敢靠近。

      “你是老板?来得正好!!”女人更来劲了,“你们公司凭什么不退钱,说好的美国名校没办出去还不退钱?把当我傻子骗呐?”

      “第一,是你儿子违约在先,拖延不交齐申请材料。”许嘉晴思路清晰,字字珠玑不给女人狡辩的机会。

      “第二,你儿子躲在酒店没日没夜打游戏不来上课,好心去劝他的教务老师差点被他暴力拖进房间,我们已经保存酒店走廊的监控作为证据,保留报警追究的权利。”

      听到报警两字,女人心虚了,嘴巴动了动,许嘉晴锐利的目光直视她。

      “第三,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你儿子应积极配合申请海外院校,现在是你们的责任错过申请截止日期,就算退费按合同执行也不可能全退。建议你找个律师来跟我们法务部谈。”

      许嘉晴轻蔑的笑,不再搭理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女人,示意保安把她送出大厦。

      “许总,我……,谢谢您。”当事人出事那天受到了惊吓,哭啼啼回了公司。欧美事业部的部长批了假让她回去休息,缓了几天,情绪还是很低落。

      “你真的不考虑起诉吗?就算没造成实际伤害,民事诉讼要一笔精神赔偿和误工费,是你的正当权利。”

      “不用了,许总。”女孩吞吞吐吐地说,“我是小地方人,这种事万一在网上传开,家里人在老家会被人嚼舌根。”

      许嘉晴看着她犹豫畏缩的样子,叹了口气。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继续工作,听你们部长说你一直很努力,他考虑要给你转资深班主任……”

      “对不起,许总。”女孩打断了他。

      事情处理完了,许嘉晴心里却像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第二天刚12点,钟秋柏顾不上吃饭,拿上文件袋和一个大号塑料盒下了楼。今天他特意开了车来,好在不是早晚高峰,10分钟足够他开到环宇。

      文件袋送到7楼给财务女士,再直接从楼梯间上8楼。

      总裁办公室外面是助理的工位,助理看样子早知道他要来,立马打内线通知。

      钟秋柏直到站在总裁办公室里,午休只经过了半小时。

      许嘉晴从满桌文件中抬头看他,钟秋柏一时之间有好多话想说,想谢谢他在张行长那说的好话,想问他有没有再去攀岩。

      钟秋柏笨拙地拿出塑料饭盒,“这个是早上跑步顺便买的金枕榴莲,果肉很饱满,您试试。”

      “可惜不能在公司打开,味儿太大了。”许嘉晴故意遗憾地语气。

      “没关系,您放心带回家,这个饭盒保鲜的,密封性很好。”钟秋柏没话讲了,“那许总,不打扰您午休了。”

      “就这事儿吗?”许嘉晴纳闷,不是他说有事要聊。

      “嗯,没其他事了。许总您忙。”钟秋柏高大的背影一如往常沉稳。

      十月长假钟秋柏没去旅游,他早早联系了孤儿院院长,去看看半年没见的孩子们,把芒少也拉上一起。

      芒少嚷嚷着要和女朋友去巴厘岛潜水,钟秋柏一句“没必要黄金周人挤人,最佳选择是错峰出行”,芒少被说服了。

      长假第三天,芒少和女朋友开着酒吧运货用的那台金杯车,满载几大箱芒果,跟在钟秋柏的奥迪后面,走国道开往希望之家孤儿院。

      希望之家孤儿院位于京市远郊,一河之隔是河北。河岸边有一片黄灿灿的花田。前几次来没留意,这回一下车钟秋柏就认出是蓝目菊。

      想起许嘉晴的话,钟秋柏忍不住想象夜幕降临后,这一片花海花瓣闭合,就像集体睡着一样。

      有趣。

      芒少的女朋友小姜是四川人,漂亮干练,有种港风气质,一只手臂纹成花臂。怕吓着小朋友,小姜穿了长袖,毫不娇气地搬起一箱芒果,芒少搬一箱,剩下两箱都在钟秋柏怀里。

      众人走进孤儿院大门,听到小操场上传来欢声笑语。

      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支起一块投影幕,影幕上播放着小鸟、松鼠等小动物栖息活动的场景。

      白天投影效果不好,画面不够亮,放的片子对小朋友吸引力有限。影幕前矮凳上的小朋友们三三两两玩起了游戏,有的甚至站起来相互追逐。

      “钟先生。”院长正维持着秩序,注意到进来的一行人,立刻迎上。

      “院长好。好久不见了。”钟秋柏示意自己手上两箱和后面两人手里的,“这些芒果是给老师和孩子们的。”

      院长赶紧带他们去后面厨房放。

      希望之家孤儿院是民营孤儿院,享受部分财政拨款,背靠京市,各种企业捐款足够支撑孤儿院的运营,物质上是不缺的。

      钟秋柏去年作为银行代表,陪某企业老板拿着巨型支票到访孤儿院拍照宣传,和院长熟悉起来。

      这种巨型支票只起到仪式性的作用,并不能兑现。好在捐赠方是诚信企业,最后捐款确实汇入了孤儿院的账户。

      放完箱子,钟秋柏带着小情侣出来准备干活,迎头撞上两个人。

      许嘉晴依旧一身休闲风,他外貌过硬,人群中十分显眼。

      “啊,是你!”芒少吓了一跳,眼前人不正是当初在自家酒吧钟秋柏追着出去的超级帅哥吗?以为钟秋柏终于开窍了,后面也没听他提。

      许嘉晴也面露惊讶,这次他可没蹲哨,纯纯巧合。

      许嘉晴旁边的男人比他略高一点,衣着考究,长得也是一表人材。

      “你们认识?”男人问许嘉晴。

      许嘉晴几句话解释了两人的关系。

      “钟经理你好,我姓陈,幸会幸会!”男人主动伸出手,钟秋柏跟他握了手。

      陈姓帅哥开朗风趣,几句话就把芒少和他女朋友逗得笑吟吟,一看就是社交中如鱼得水那种人。

      和钟秋柏正相反。

      今天孤儿院运来一批新的木架床,用来替换之前的铁架上下铺。全院8个寝室加上教工宿舍,货运工人人手不足。从院长那听说后,钟秋柏才选择今天上门探望孩子们,顺便帮帮忙。

      瞧着许嘉晴的细胳膊细腿,体力活应该帮不上,钟秋柏说厨房有几箱他们拿来的芒果,让许嘉晴帮忙开箱放进冷柜里,剩下塞不进去的就埋大米里催熟。

      余下的人由院长带路,往二楼寝室搬木板支架。

      “诶,钟哥,你的朋友都好帅啊,你们是有什么帅哥俱乐部吗?”小姜的气力堪称女中豪杰,一趟趟下来气都不喘,还有精力聊天。

      钟秋柏呼吸也依旧平稳,芒少明显体力透支,落后大家几个台阶。

      “那两帅哥该不会是一对吧?登配的噻!”小姜又说。

      “你瞎说什么,”芒少赶紧打住,“奇奇怪怪的小说看多了吧。”

      “你懂个锤子!”小姜当即反驳,小情侣吵着吵着就搬完了。

      让小情侣在楼上歇着,钟秋柏独自来跟院长汇报。

      “辛苦你们了。”院长笑眯眯地递上半片划成田字的芒果肉,钟秋柏接过。“许先生说这个熟透了可以吃,给你留的。”

      钟秋柏吃着芒果,脸上看不出情绪。院长自顾自接着说,“没想到你和许先生认识,他工作忙,还每个月都来,给孩子们带零食,陪孩子们说话,人挺好的。”

      院长指了指不远处捣鼓投影仪的男人,“陈先生倒是第一次来,听说他是导演,给孩子们放的就是他拍的片子。”话音刚落,男人挥手让院长过去,钟秋柏拿着吃剩的芒果皮往厨房走去。

      “许总。”

      许嘉晴正笨手笨脚地和厨房刷锅用的炊帚奋战,听到钟秋柏的声音回过头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

      “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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