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因果》回忆里的雪

9、第八章 不染的呼唤

　　1、魔渊囚笼

　　魔渊边缘，魔气翻涌。林启踏着魔气前行，天穹被染成墨色，浓稠的黑暗如帷幕垂落。魔气凝结成无数扭曲的锁链，自虚空蜿蜒而下，最终汇聚于深渊边缘那座囚牢。

　　黑暗结界内，锁链如活物般蠕动，缠绕着悬浮空中的白衣身影。她的长发散落，在魔气中无声飘荡，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唯有心口处仍有一丝微弱的神光挣扎，抵抗着锁链上蠕动的魔纹。

　　林启瞳孔骤缩，心脏猛地抽痛，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他下意识上前一步，喉间滚出那个在梦中呼唤了千百次的名字——
　　“云栖……不染。”

　　话音未落，一道魔气自虚空中骤然袭来！林启旋身挥剑，霜寒剑气将黑雾劈成两半，却在下一瞬被更多的魔气逼退。

　　2、魔王伽罗

　　翻涌的魔气在云栖不染身旁凝结成王座，黑袍人影慵懒倚坐，指尖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伽罗抬眸，猩红的瞳孔倒映着林启的身影，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真感人啊。”

　　伽罗伸手，手指滑过云栖不染后颈，猩红瞳孔映出林启紧绷的身影：“可惜她被我的魔气侵蚀了五感……”他猛地掐住云栖不染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魔气立刻顺着指尖爬上她苍白的脸颊，“听不见你的声音。”

　　云栖不染毫无反应，仿佛一具精致的傀儡。唯有锁链上蠕动的魔纹，正贪婪吞噬着她最后的神光。

　　林启沉默，剑锋缓缓抬起。霜纹自剑柄蔓延至剑尖，他眼底泛起同样的冰蓝霜纹——

　　伽罗完全没把林启放在眼里，目光仍落在云栖不染身上，语气轻慢：“三百年了，她的挣扎越来越弱……你若晚来几日，她便会彻底属于我。”

　　他顿了顿，终于看向林启，魔气在掌心凝成长戟，随意一挥便撕裂空间：
　　“所以说，你还真是烦人啊。”

　　林启不避不闪，剑锋直刺，霜寒剑气如新月破空——

　　“铮！”
　　剑锋相撞的刹那，霜刃与魔戟迸出刺目寒光。林启任由长戟划破眉骨，血线未现便已凝冰，剑势却更凌厉三分。含霜剑削断伽罗右掌，黑血尚未溅落，断肢已蠕动着再生。

　　“有意思。”伽罗甩了甩瞬间再生的手掌，终于站起身，“兰因的剑，你用得倒有三分样子。”他眯起眼，“可惜……终究不是他。”

　　林启剑招骤变，每一步踏出都在空中凝结冰晶借力，剑光如暴雪倾泻。魔戟与霜刃相撞，冰晶与黑雾迸溅。

　　魔戟贯穿左肩的瞬间，林启反手斩出，含霜剑在伽罗脸颊留下一道冰封血痕。

　　“找死！”魔气凝成的巨爪撕裂空气而来。

　　林启剑锋横斩，霜痕过处巨爪寸寸冰裂——他踏着飞溅的冰晶腾空而起，冰霜剑气如瀑布倾泻，逼得伽罗后撤半步。

　　伽罗冷笑，魔气凝成九道黑矛，从不同角度贯向林启。

　　林启旋身挥剑斩碎八道黑矛，最后一道擦过腰侧，带起一蓬血花，他却借势突进，含霜剑直刺伽罗心口！

　　伽罗狼狈躲闪，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他抬手结印，狞笑道：
　　“能让我伤到这个份上，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死吧！”

　　林启身形猛然僵住，胸口骤然浮现漆黑魔阵——是那片被污染的心脏碎片！魔气自内而外爆发，瞬间浸染他的瞳孔。神志在这一刻被彻底吞没。

　　3、霜痕

　　黑暗中，云栖不染听见兰因的心跳声，指尖微颤。心底的呼唤穿透魔气——
　　“兰因！”

　　刹那间，心脏处净世莲印爆发！白色神光如浪潮般荡开，莲花玉牌与之共鸣。

　　两股同源神力在林启意识中碰撞，撕开时空裂隙——林启看到兰因的含霜剑深深刺入伽罗胸膛，冰霜瞬间爬满对方胸口。伽罗嘴角溢着黑血，却突然露出狰狞笑容：

　　“这一剑……换你一命！”

　　远处阴影中，伽罗一具分身松开弓弦。缠绕着魔气的潜渊箭离弦而出——箭矢穿透兰因心脏。

　　净世莲印的神光撕开黑暗，林启的视线死死锁定伽罗胸前——那里有一道记忆中含霜剑留下的霜痕！

　　林启引动全部力量灌入剑锋，含霜剑寒芒暴涨化作冰霜，沿着伽罗胸前霜痕贯穿心口，剑气撕裂全身！

　　“明明……只差……”伽罗的喉间挤出嘶鸣，魔躯如烧灼的纸页般卷曲破碎。堕下魔渊时，他仍死死盯着云栖不染，染血的手指虚抓向她飘散的发丝，却在触及前彻底化作飞灰，唯有那句未尽的诅咒在回荡——
　　“……我就能得到她了。”

　　4、“兰因”

　　含霜剑斩断最后一根锁链的瞬间，林启的双臂稳稳接住那道坠落的身影——轻得仿佛捧住一抔昆仑初雪，稍纵即逝。

　　“我来了……不染。”

　　云栖不染倚在他怀中，眼上的黑雾尚未散尽，指尖泛起若隐若现的微光。她缓缓抬手，林启立即握住那略显透明的手指。

　　云栖不染轻声唤道：

　　“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