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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不是一条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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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上班了,你昨天穿来的衣服已经被我洗了,赶快起来洗脸刷牙穿衣服,我顺路送你。”乔希将一套衣裙扔在越云邬的脸上。
越云邬头脑昏沉,薅开盖在脸上的衣料,沙哑着喉咙开口:“几点了?”
“快八点。”乔希说。
“好,你等我一会儿。”越云邬感觉自己有点感冒,不过倒也无所谓,她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每次换季时,都会得一场小感冒,但吃点药睡一夜第二天也会好得差不多。
“乔希,你家有感冒药吗?”走出卫生间的越云邬已经穿上了乔希的裙子,乔希比她矮一些,但身材相仿,倒也不会觉得紧绷。
“感冒药?你感冒了?有倒是有,我找找,但我都好久没感冒了,不知道药过期没有。”乔希伸出手摸了摸越云邬的额头,接着转身翻箱倒柜,从抽屉最里面抱出了一个印着红色十字的铁盒,“我记得有几包小柴胡颗粒,喏,你先看看过期没,不行我带你去小诊所往屁股上来一针。”
越云邬接过乔希递来的小柴胡颗粒,看了看生产日期:“还没过期。”
“没过期就行,我去烧水,你坐沙发上等一会儿。”乔希说完,走向厨房。
坐在沙发上的越云邬闲的无事,观察起客厅的环境,乔希家不大,但设计得很紧凑,一眼望过去的感觉就是:这家主人的东西好多,但转而又会从细节之处感觉到主人对生活的热爱。
空调上盖着一张半透明的偏粉红色的纱布,纱布上放着一只插着熏香纸花的香盒;电视旁的展柜里摆放着许多奖牌和证书;充当屏风的立式柜上有个造景鱼缸,鱼缸里有一条白金色的泰斗,飘逸绵长的鱼鳍在水中轻轻摆动时像无风自曳的麦田。
“看什么呢,你想养啊,我送你呗?”乔希端着一杯热水回到客气,正好看见越云邬盯着鱼缸里的鱼发呆。
“不想养。”越云邬摇了摇头。
“泰斗挺好养,耐低氧,只要平时勤换水就能活。”乔希说话间已经把冲剂兑好。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是这条斗鱼是怎么样的感觉?”越云邬问。
“肯定很舒坦,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有东西吃,还有人帮我换水。”乔希开玩笑地回答她。
“你真这么想?”越云邬挑了挑眉。
“那我下班给它放生了?”乔希也挑挑眉反问她。
这是一种默契,她们习惯将自己的态度隐藏在近似拌嘴的对话里,句句带刺,但又句句柔软,害怕自己因为说错话而伤害到对方。
临走前,乔希往鱼缸里撒了些饲料。
乔希的车停在地下车库里,她的车就很符合人们对一辆“女孩子开的车”的想象:一辆红色的特斯拉,尾箱盖上还贴了一排紧靠着坐的Q版飞天小女警毛绒玩具。
研究所是特殊区域,严令禁止未登记车牌的车辆进入,乔希便将越云邬放在了路边。
越云邬走进办公室,不知是不是昨晚一顿烧烤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往常看见她进门,正在摸鱼摆烂的几个人都会瞬间抖擞,接着表情严肃,战战兢兢地向她问好,可今天他们看见她却笑容满面地迎接。
越云邬正要说话,小荷扭扭捏捏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
“越姐,平时我们一起吃烧烤费用都是AA的,而且昨天我们喝醉了……呃……呃……这是大家一起送你的礼物!”小荷脸皮薄,说了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气氛有些尴尬。
“昨天你们回家之后谁吐得最厉害?”越云邬开口打破僵局。
“陈毅!”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大喊。
“他抱着马桶睡了一晚上!”又有人补充了一句,成功逗笑所有人。
陈毅没想到这群人会把他吐槽时漏嘴说出的糗事堂而皇之地摆到明面上来说,耳根发烫的同时梗着脖子说:“昨日状态不佳!平时不是这样的!”
“吔!得引众人之哄笑焉!”又是异口同声,显然这样的打趣已经不再是第一次,但却是越云邬第一次作为集体的一份子参与打趣。
见越云邬看过来,陈毅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他的酒量很差,每次喝酒不免被大家嘲笑一番,但他没想到越云邬的酒量会这么好。
越云邬也被成功逗笑。有时你对待世界的态度,也正是世界对待你的态度,于是她不再要求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认真工作,将工作当成生活的一切,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用工作去麻痹自己。
中午很快过去,快到下午下班时,乔希打来了电话:“要我过来接你吗?”
“不用了,我家很近,走两步路就到了。”正在整理实验数据的越云邬将手机夹在肩头。
“行,那我自己回家,感冒了晚上就别喝酒了,我可不是你的私人保姆,不会天天照顾你。”
越云邬的心底一暖:“嗯,这几天麻烦你了,今天我不喝酒。”
“不过真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都说日久生情,说不准我天天照顾你,你就死心塌地地爱上我了。”乔希说。
“我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切。”乔希已经上车了,越云邬听见她开关车门的声音,“那你就给我照顾好自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