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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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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云邬换了一身轻薄的裙装,将头发拢起成卷,又特地化了个淡妆,整个人立刻面貌一新,眼底的疲惫被遮盖,看上去就像二十岁刚离开大学校园的少女。
陈毅看见她的第一眼整个人都直了。
越云邬漂亮不错,可由于不爱刻意打扮自己,加上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除了乔希以外没人敢和她亲近。
“越姐,您来啦!”小荷站起身迎接她。
越云邬轻轻笑笑,按住小荷的肩膀把她压回凳子上:“这里不是实验室,就不用跟工作时一样客套了。”
“越姐,您要喝酒吗?”小荷问她。
越云邬点了点头,接过小荷递过来的啤酒,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对瓶吹光。
“女中豪杰!”见没人开口说话,陈毅憋出一句,竖起大拇指,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应和。
“如果我做了让大家不喜欢的事,对不起。”越云邬放下空酒瓶。
“越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在座的谁不是从一进来什么也不会,被你一手栽培成老鸟的。”
酒过三旬,还能坐稳的只剩越云邬,她默默起身把账结了,又一个个地打电话通知家里人来接人,等所有人都被安置妥当后才打电话给乔希。
电话通了。
“乔希……”越云邬说话有些大舌头,她还没在外面喝到这么醉过,“我在……你过来接我……”
十分钟后,乔希赶到现场,一眼就看见坐在街边长凳上的越云邬。
“真是我欠你的。”乔希一遍骂,一边把浑身酒气的越云邬架在自己的肩上,她都在家洗完澡换好衣服上床准备睡觉了,结果被越云邬一通电话给摇了起来。
乔希从来没有告诉过越云邬,她喝醉之后很喜欢哭,而且往往是醉到完全失去意识时才会哭。
越云邬的哭泣没有声音,闭着眼睛,只有泪水悄悄地沿着脸颊向下流淌。
乔希发现这件事是因为她老是发现自己的肩膀莫名其妙的就湿了一大块,最初她以为是越云邬的口水,但一点气味也没有,只有一点淡淡的咸味,像海水,微涩,后来她才知道是越云邬的眼泪。
越云邬住的别墅区不让外来车辆进,而她家距离门禁还有百来米的距离,乔希可不想背着一个醉鬼走这么远,索性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反正也不是没串过门。
乔希家在市中心的高层单身公寓,她谈过许多女朋友,但没有将其中的任何一个带回过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就像她的心,还在期待着,期待一个不会回头的人的到来。
住在高层的缺点就是,每次出门以及回家,不是在等电梯就是在等电梯的路上。
乔希看着电梯楼层指引显示板上的数字像蜗牛一样一停一顿,从三十到二十二,又从二十二到十三,接着又从十三慢慢变到一。
叮咚-
电梯门打开了,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过乔希和越云邬时捂了捂鼻子,乔希听见有人嘀咕了一句:“女孩子家家的晚上喝这么醉,真不害臊……”
乔希扶着越云邬走进电梯,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关闭,看着光滑镜面里狼狈的自己,还有将脸埋在自己肩膀上不省人事的越云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变成了一地鸡毛呢?
乔希的失败在于,她没有和正常人一样入世的能力,又没有像越云邬一样出世的勇气,于是被两个世界夹在中间反复碾压。
每每家里打来电话,她还没有开口,对面的第一句话不是“你什么时候结婚”,就是“工作怎么样了”。
到达指定楼层,电梯门打开,乔希艰难拖着越云邬离开电梯,摇摇晃晃地来到家门前。
进门后,乔希将越云邬扔在沙发上,转身进入卫生间简单洗了个澡,又换下已经沾上酒气的衣服。
乔希家里有两套生活用品,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没被使用过。
两套睡衣,两张浴巾,两双拖鞋,就连漱口杯也准备了两只。
或许一切都始于大学时越云邬无意间对自己说的那句:乔希,你不累吗?
所有人都只知道她乔希的风光,只有越云邬看见了自己灵魂的薄弱之处。
收拾好自己后,乔希这才回到沙发旁帮越云邬打理,洗漱擦身换衣,接着拖上床。
今夜无风无雨,月亮明晃晃地像高悬于夜空上的一盏路灯,月光撒落半边床铺,恰好将侧躺在靠近窗边一侧的越云邬完全笼罩。
乔希伸出手,手指却在即将越过那道光暗的分界线时,颤抖一下,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