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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境与来客 ...
楔子
玉棺缓缓合上,遮盖住内里男子宛如睡着的面容。
【...只差填满......,就能成功了,羽河,帮我!帮我找到他,拿到灵宝,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站在棺前的青年敬上一炷香,黑色卷发刘海盖住双眼,下巴冒出的青胡渣显得人更疲惫脆弱。
他久久沉默,叹息声融进悄悄到来的月色中。
“如你所愿。”
第一章梦境与来客
半年前梦里
【凤凰之畔,仙人之姿。星辰有变,归去来兮。汉清索源,羽河藏杼。一命换一劫,一念活一线。】
【羽河——】
【羽河——】
茫茫白雪组成整个世界,唯有远远处一座小庙宇点缀颜色。刺骨的寒风中有声音被吹得零散组不成音符,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只能逆着刺骨的寒风艰难地往小庙宇走去寻求一点庇护,雪越来越厚不到几分钟就深至膝盖,这样下去不等走到整个人都能被掩埋在白色里。
【这不是梦吗?为什么不能瞬移】
心念瞬间风雪大作,眨眼间离庙宇只剩百米。
【还真是梦啊】
小庙远看小巧,近看却是精致古朴,一股遥远的肃穆气息扑面而来,想走近一探究竟,却感觉到脚下踩着的地面剧烈摇晃起来,白雪裂开深渊大嘴喷涌出滔天火焰。
白与红在这天幕下交织碰撞,蝼蚁只能抱头东躲西藏。
【羽河——】
风也没停,还加进更多噪音,整个空间更嘈杂了,可原先的女声却更清晰了。
【谁?谁在喊我】
四周张望也没找到声音来自何处。
【小羽——】
【小羽——】
一片雪花落到眼睛里,冰得让人哆嗦。越着急想让视线恢复清晰却越不得要领,此时模糊的视野里飘来一缕红色,突兀得想伸手抓住它。
【哦,抓住了】
【嗯,是头发】
【头发?】
视野猛地上抬,被眼前的容貌震住。
仍显稚嫩的异域混血容颜,也难掩令人一见心动的俊美,火红色长发如瀑地飞扬在这片白色的雪上,似锋利高耸的雪山中一幅浓丽水墨画,点缀了抹灼目耀眼的红。
但所有颜色最后都落入那双神秘的灰色眼眸中,成为其中的星河。
【你是谁?】
【你是谁?】
两道不同的声音重合,但离得近的轻若游丝,对面传来的冷静悦耳。
穿着繁重祭祀服装的少年忽然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的庙宇,厚重的木门应该是被刚才的地震震开了一道门缝,里面漆黑寂静一片,透不进一丝光。他又转头看向这边,灰色的眸中虽有疑惑,但仍面无表情地下了判决: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是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手局促地抓了抓被风吹成背头的发型,仰头看他,又在那灰色的注视中紧张地想扣手,被手指间的阻力扯住,原来那缕红发还缠绕在右手没松开。
少年也感受到了头皮被扯动,看眼被抓住的头发又看过来,沉默了许久。不知他在这几息间想了什么,但他眼眸中的冷好像稍稍化开了些。
【小鹿,不乖。】
【?】什么意思,摸不着头脑,可等不及再询问,整个世界开始起雾扭曲,像梦要醒了。在最后陷入黑暗之际,那个少年仿佛被扯痛了般皱眉“嘶”了一声,好像听到他嘟囔了一句:
“笨笨咔咔的。”
“铃——铃铃——牛马牛马快起床,变身吗喽做大王——”
闹钟声响彻整个空间,床上的不明物体拱了拱翻了个身又陷入沉睡。世界安静了几秒后,被楼下的呼喊声打破。
“小孟医生!小孟医生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辣个还没开门啊——快来救救我家老牛的命哦,苍了个天哦——俺家滴顶梁柱啊——”那破锣嗓子喊得撕心裂肺,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还想睡个回笼觉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直愣愣坐起来,脑袋还昏乱着,依稀只记得那句“笨笨咔咔”和那张俊美异常的混血脸孔。
头疼欲裂,头疼欲裂,想炸了这个世界。
楼下的破锣嗓子还一直在催,吵得太阳穴刺疼。
“随便吧,反正梦都是假的,没意义。”
抬手想揉一揉脑袋,却感到手指间被什么缠绕的拉扯感,男人将手举到眼前,昏暗的卧室里,只靠着透进窗帘的微弱光线,也能看到指间缠绕的发丝流动着玉质般的光华。
房间安静得可怕,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也像隔了层膜,唤回男人思绪的仍是那嗓子。小心翼翼地将发丝缠绕小圈,放进脖子的项链吊坠中,看着吊坠里的小像沉默几秒才合上。
“孟医生哎~”穿着补丁衣服的瘦子扯着脖子又喊了一声,终于把畜牧站的门叫开了。瞧着一个头发微卷、刘海长到遮住上半张脸的男人打开门,瘦子嘿嘿了两声,搓了搓手,看到人在眼前反而不着急了。
孟羽河透过自带的“门帘”觑了矮瘦男人一眼,转身往里走,取下团在办公桌上的白大褂甩了两下灰尘穿上,慢悠悠拿着杯口已经变黄的搪瓷杯去接热水,才坐下打开电脑的病例工作台。
瘦子默契地拉过旁边的板凳坐下,开始假哭嚎描述一早醒来看见他家老牛瘫着不动干喘气,又是打又是推都没办法让它起来,眼看着气都快喘不匀了,赶紧踩着家里的三轮过来找他的画面。
“你先拿这包药去给你家牛吃,我这边还要办点事,差不多到十点左右,我就去你家看看。”干瘦的手指在键盘上啪嗒啪嗒地敲着字,长到鼻梁的刘海遮住医生死气沉沉的眼。
也得幸好有这“门帘”,不然“病人家属”看到这比‘病患’还要无神的眼睛估计以为无药可医、早早准备了。
“哎,小孟医生,你有什么事忙着嘛,我都骑三轮来咯,你直接坐我的车子一起过去不得行。”瘦子跟着孟羽河后面拿了药,又觉得还是要医生直接过去看更妥,不然他骑个三轮来干嘛,这后斗辣么大塞个一米八几的小伙不比载只猪容易。
孟羽河拿起便携药箱推着男人出去,关上门把“外出看病,有事电联”的牌子挂上,“昨天林婶找我去看她家的牛,我先去她那边看看,杨叔你先回去把药喂了。”
“阔是...”
“再不回去喂药,你家老牛可就真得闭眼了。”
看着杨叔急急忙忙骑上三轮回去,孟羽河紧了紧背带,推出门口破破烂烂的三八大杠,一蹬两蹬地长腿一跨就刺溜几米远了,就是这古董骑起来哐哐当当响,比上面的医生还更命不久矣的感觉。
穿过几条狭小的巷子,叮铃铃,叮铃铃,随着车铃闯入一片热闹的街市,卖早餐的小贩吆喝着、早市的菜农摆弄着新鲜的自家蔬菜、卖豆腐的大叔刚掀开一板热腾腾的豆腐就被大爷大妈们围住,哐当作响的自行车穿过一个个鲜活的人间,偶尔与认识的街坊打声招呼,听着“幺儿”“咋么又瘦了”“最近陌生人多,注意安全”等等关心的叮嘱,被相熟的“老客户”拦下塞了一袋子热腾腾的饺子,摇摇晃晃往林婶家去。
“再修养一天就没事了。”男人摸了摸黑牛的头,大家伙似能听懂一样温顺地蹭了蹭这人的手心,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
林婶取了钱出来就看到自家大黑牛这模样,嘿了一声,“这大黑也就在你手下这么温顺,跟我家这么多年死倔得很。小孟医生,你这‘医牛圣手’真是名不虚传哈哈哈。来,这是这次的诊费,收好啊。”
“医牛圣手”是安南县的大家伙给孟羽河取的外号。说起来小孟医生长得人高马大、不修边幅,就那一年到头都不剪的铁刘海就让想给说亲的邻居望而却步,不过这医疗技术却是十里八乡一顶一的好,尤其是对牛的病症那是绝对权威,牛身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病都能治好,乡亲们还私底下传这小孟医生前世估计是“牛魔王”,不然怎么这么懂牛身上的病症。
孟羽河对这些外号传闻也不在意,收下诊金后推着自行车准备赶去下一家。
林婶还在后头叨叨絮絮说着他这个刘海记得去修剪了,这要是哪天晚上走路看不见路摔了咋整...快清明了回来祭祖的人多,小心鱼龙混杂的...到时清明当天给你送点婶子亲手做的祭品拿去给..拜拜......小孟医生一概点头,左耳进右耳出,哐哐当当骑远了。
清明当天毛雨纷纷,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敲着乐章。孟羽河就着自然的音乐准备睡到中午,反正这一天家家户户基本都在准备祭祖的事情,也没人会来打扰...吧?
“砰砰砰!小孟医生——”
孟羽河在漆黑的被窝里绝望的睁开眼,此刻如果他手中有个按钮,他祈祷能一键给三体人发定位。但没有如果,他只能在催命般的叫声中爬起来,推开窗户往院子里看。是林婶守约给他送亲手做的祭品,满满背了一大筐,见他探头像介绍自家孩子似的跟站在身后的人热情推销。
视线从婶子移到后面的人脸上,孟羽河皱了皱眉,在阴天的光线中眯起眼。
那人站在雨后破开云层的微光中,笑眯眯地仰头看上来,身后梨花一夜开满树,像极他。
不想新调一章楔子,就把楔子放第一章里哈,后面都正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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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境与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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