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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拉斯佩齐亚韦内雷港口 ...

  •   “十代目绝不能独自去赴这场鸿门宴!如果这家伙能瞒住我们所有人,就代表他也能为十代目布下一个专属的滔天大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代目堕入魔窟……”

      狱寺隼人在宽敞的房间里不断来回地踱步,口里念念有词,焦躁和关心的眼神落在沢田纲吉身上,未曾移开过。在半个小时前,为了沢田纲吉的安危,也为了进一步弄清楚当前的局势,他和同僚们一致同意转移阵地,去到一个更为安全,也更为隐蔽的战壕里。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沢田纲吉也不得不附和这一计划,并主动提供附近自己名下一间安全屋的地址。于是,一众人士盗来了一辆落灰已久的轿车,一路狂奔疾驰,才终于赶到这间暂且安全的巢穴里。而一下车,沢田纲吉什么话都没说,便沉默地跟着笹川了平去到侧边的卧室里,不知是去做什么。

      “狱寺隼人,你这类没用的话已经持续半个小时了。”最终,是六道骸发声打断了狱寺隼人的低语和踱步的动作。他靠着墙,紧握着手里的三叉戟,表情阴沉着,看上去同样焦急不堪,但他还是喘了口气,冷言冷语地出口嘲讽,“你当沢田纲吉不知道这场邀请的性质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你要知道,库洛姆现在还在白兰手里,还有另外两个‘筹码’,我们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和沢田纲吉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紧密的联系。你身为最早跟在他身边的人,你难道不清楚他的本性吗——他在乎自己的同伴和家人,比在乎他自己的生命还要多得多。他一旦钻入这层问题的牛角尖,就代表他根本不会因为你的劝阻而动摇。”

      “而且,你身为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前走狗,如果多观察一下,就知道白兰·杰索绝非善类。你也不会把笨蛋阿纲给卷进来。”坐在一边的蓝波接上六道骸的讥讽,继续为狱寺隼人的心理压力再上一道重力,“他甚至还是你的前上司,你在威尼斯被一枪打入水里的时候,就没仔细想过你家族的权力结构布局吗?就连蓝波大人也……”

      “闭嘴,蠢牛!”被触及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痛点,狱寺隼人忍不住转过头,朝蓝波不管不顾地大吼起来,“你刚刚都说过了,除了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没有人知道白兰是他的儿子。如果我事先就知道这一切的开始会伤害到十代目,那我一定会以死谢罪!白兰这家伙,我也会把他拖入地狱里去,杀了他!我……我从未如此后悔过,加入这次的任务。我不仅救了想要杀死我的元凶,还让真正给予我‘第二次生命’的人陷入如此险恶的境地,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狱寺隼人最后的粗喘和剖白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蓝波和六道骸也不再用言语继续攻击眼前被真相击溃的男人。只不过,在尴尬蔓延到让人无法忽视时,在场年纪最小的孩子又再次挑起了话题,“不过,笨蛋阿纲是怎么知道‘死气之炎’的复制品的?要知道,我们得知这个消息也下了不少功夫,他所费的精力估计只会多,不会少。”

      “一层一层查的。”在一旁抱着臂,一直缄默不语的山本武突然开了口,他坐在阴影里,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沉沉压着,里面满是严肃,“我们最近查到,有一个持续多年的组织试图拿到复制品,建造属于自己的‘载体’,进而掌控系统。阿纲本想查那个组织的去向,但失败了。最后,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查了那个复制品的来源,才终于发现了密鲁菲奥雷家族。他们是生产并供应死气之炎的小家族,接到一笔大单,而那条大鱼正是我们一直追查的组织。如果……我们当初能查到白兰的档案,那一切就会简单很多。”

      “查了也没多少作用。不知道是白兰,还是伊利亚,把白兰档案双亲那栏都抹去了,我查的时候,根本毫无进展。”六道骸冷笑一声,向椅子的后背靠去,“沢田纲吉当时还疑心,会不会是私生子的身份给白兰带来了杀身之祸。如今看来,私生子这个名号,未必是什么祸水之端,反而有可能是风生水起的标志。”

      在讲到“私生子”这个词时,六道骸戏谑的眼神落在了狱寺隼人的身上。而本就对自己身份十分敏感的狱寺隼人阴沉地瞪了回去,他正欲发作,可害怕打搅沢田纲吉的理智最终还是让他忍了下去,他只能咬着牙,偏过头,狠狠地嘁了一声,“与其把话题引到我的身上,不如先想想现在,关心一下十代目的安危吧——我们绝对不能让十代目去白兰那里,至少不能独自前往。而且,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白兰这家伙要邀请十代目,明明十代目先前和白兰没有任何瓜葛,他怎么又想诱引十代目,并除之而后快呢。”

      “‘死气之炎’。沢田纲吉和那个家伙的关系只有这个了。沢田纲吉作为纯正的彭格列血脉,体内蕴藏大量的死气之炎,而白兰·杰索作为死气之炎复制品的制造者和供应商,难免会对真货感兴趣。”六道骸的雾气在周围转动着,而它们的主人神色冷淡,伸手控制着它们的形态,霎时间,一团娇小但雀跃的火苗在六道骸的手心上显现,它依偎着六道骸的手指,像极了沢田纲吉的火焰,“所以,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终于对失败率极高的赝品感到厌倦,想要和我一样,夺取现成的;要么,劣币驱逐良币,他无法容忍沢田纲吉的存在影响到了他的利益,所以,他想杀了他。”

      六道骸的话音还未落下,侧边卧室的门突然被外力打开,首先出来的是笹川了平,其次是神色终于缓和一些的沢田纲吉。和刚刚灰头土脸、满身伤痕的模样不同,此时的二人衣着整洁,伤痕更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见到沢田纲吉,狱寺隼人是第一个冲上去慰问的,他难得失态地抓住沢田纲吉的肩膀,察看上司的情况,在确认沢田纲吉无虞之后,他才阴恻恻地盯着笹川了平,叫着男人新鲜出炉的外号,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和鄙夷,“草坪头,你和十代目进去那么久,到底干了什么?”

      “章鱼头,别那么盯着我看。你又极限地不明白我和沢田之间的——”

      “‘的什么’?”这下,不仅是狱寺隼人的话里隐隐带着醋味,就连六道骸和山本武也转过头来,两双眼睛就这么充满压迫性地看过来,里面盛满了怒火和酸醋。而六道骸也跟着发难,眼里的杀意根本藏不住,“沢田纲吉,别告诉我,你和你曾经的大哥一见面便要旧情复燃,顺便还要进房间浓情蜜意。”

      “骸,你在说什么?”不明所以的沢田纲吉歪了歪头,他跛着脚,慢慢地走到餐桌边,而原本坐着的山本武立刻站起来,细心搀扶着沢田纲吉坐下。坐下的棕发男人理了理衣裳,那双单纯无辜的蜜棕色双眼看向六道骸,满是不解,“什么‘旧情复燃’,‘浓情蜜意’?别这样说,除了京子,我没尝试过喜欢别人,也没有所谓的……呃……性关系。况且,大哥和我还同在组织的时候,就已经和他的爱人定了终身,我不在的那三年,他们早就举办了婚礼,成了夫妻。我们刚刚进去,左不过是为了疗伤和梳理情况。”

      “疗伤?”狱寺隼人狐疑地扫了一眼笹川了平,“十代目,草坪头看上去——”

      “他确实会。经过组织的多年培训,那个家伙逐渐掌握了两门技术,一个是打拳,另一个则是治疗。而这一切,都拜他某一天突然觉醒的超能力所赐。蓝波大人觉得,你们已经见识过了。”蓝波无聊地抱着椅子靠背坐着,他操控椅子向前蹭着地板,仿佛是在发泄他的情绪,而笹川了平听到蓝波的话后,也伸开了拳头,一瞬间,极耀眼的金色光芒显现,点亮了安全屋的一隅,“别问蓝波大人,他的超能力是怎么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是某天睡醒自然就有了。”

      沢田纲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补充了蓝波的解释,也不容置喙地终结了这个话题,“也许大哥和我一样,血脉里也有什么变异的因子之类的。话说回来,我们现在正在面对非常严峻的情况,不是吗?而我刚刚,就在和大哥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到底要不要去见白兰。我给大哥的答案,是‘要’。”

      “十代目,您不能去!”深谙密鲁菲奥雷家族的狱寺隼人还没等沢田纲吉说完,便率先制止,他的神情里掺杂着焦急和担忧,甚至还有隐藏不住的、绝望的爱意,“您救过我,您不是不知道密鲁菲奥雷的德行,他们那群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嗜血成性,您去了,只会中了白兰的下怀!”

      “不,隼人。”沢田纲吉此刻倒是出奇地冷静,他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吐出一口白气。随后,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关心则乱的狱寺隼人,“正是因为了解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本性,我才更应该去。库洛姆落在白兰手里的时间越长,她可能受到的折磨就会更多,我不能抛下她不管。况且,我已经大致猜到白兰手里的另外两个‘筹码’是谁了,没有他们,我们日后恐怕更加寸步难行。”

      说话的间隙里,沢田纲吉从耳边拿出那枚联络耳机,放在餐桌上。在阳光的照耀下,耳机放出耀眼的橙色光芒,倒真像赌场里散发着金钱芬芳的筹码,“我刚刚……终于联络上了云雀。但收获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他在伊利亚宅邸里受了重伤,紧接着,他和正一,以及斯帕纳的联系全部切断,再无讯息。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要知道,正一和斯帕纳平日里根本不会已读不回,更何况失踪……”

      “阿纲,入江正一和云雀又是怎么回事?自从云雀的号码出现后,我们便再也没看过入江正一了。”这时,山本武的插话声打断了沢田纲吉的叙述,他有些不解地看向耳机,像看着什么重要的信物,“你当时说的是,他在‘出任务’。”

      “正一确实被我安排了任务,就在得知合作方的存在后,我便让他放下手中的事务,外出着手调查合作方的真面目。”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将自己策划已久的计划娓娓道来,“凭借贫瘠的线索,正一查得很艰难,直到我和云雀揪出了密鲁菲奥雷家族的信息,他才得以进入伊利亚的庄园,打探消息。本来……他已获得了伊利亚的信任,并套出了核心信息,结果,不知是不是伊利亚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把正一调给了另一个秘密部门,现在看来,这个部门是白兰的研究小组。”

      “进入白兰的地盘后,我和斯帕纳就联系不上正一了。所以,我被迫启用了第二方案,让主动要求加入的云雀以生意的名义,去到伊利亚的老巢,盘问正一的去向,以及‘死气之炎’复制品合作方的身份,在这期间,我一直将联络这项任务交给斯帕纳,让他和云雀保持联系。本来,云雀的任务是十分顺利的,可就当他问出了一些消息时,几枚狙击弹却送走了伊利亚的性命,也打伤了云雀和草壁。云雀在紧急手术后,试图联系斯帕纳,想要让斯帕纳发消息给我,警示我要提防白兰,但他并没有读这条消息,也没有转发的痕迹……如果我知道的话,这场任务不至于被拖得如此不堪。”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两个‘筹码’是斯帕纳和那个叫入江正一的人,而这两个人平时负责维护系统,更是辅助你的后勤。”六道骸紧接其后,直接道出了沢田纲吉话里的核心,他那双异瞳一转,视线死死落在了阳光之下的沢田纲吉之上。

      “如此说来,在很久之前,白兰就布下了局,慢慢蚕食和垄断阿纲身边的一切,以此来要挟阿纲,去到他的面前,做一个了断。”

      在短暂的沉默后,山本武负责了最后的定论,当他讲到“了断”这个词时,他的后牙关不由得地咬紧,以示无言的愤怒。白兰想要亲手了解沢田纲吉,此举无疑是某种宣战,更是触及到在场所有人的逆鳞。他环视着周围的人,在眸色各异的瞳孔中,他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苦痛和怒火,它们缄默地燃烧着,似乎是想要毁灭一切试图伤害沢田纲吉的阻碍。

      “十代目,既然您已经决定前往,我……我们,也无法以任何资格来阻拦您。”狱寺隼人暗自握紧了拳,他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和胆量,才咬着牙做出了让步,“可是,此次赴宴实在艰险,您——”

      “隼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沢田纲吉抬起了手,阻止了狱寺隼人的劝阻。他抬起那双足以让阿芙洛狄忒自惭形秽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其中盛满的光辉让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有了造神的冲动,“但你要知道,白兰没给我第二个选项,这不是邀请,而是强制的加入,或者说——这是一场即将拉开序幕的战争。我无法擅自把你们的生命卷入这场是非中。”

      “笨蛋阿纲,既然你已经说了,这是一场战争,那战争哪有孤军奋战的道理。”蓝波身为沢田纲吉唯一的弟弟,自然不会顾及措辞的挑选。他半眯起一只眼,打个哈欠,难得亮明自己支持狱寺隼人的态度,“况且,蓝波大人和我们的上头可是很了解白兰为人的。这个家伙极其狡猾,难免会埋下诸多埋伏,即使你再强大,你若孤身前去,也难防暗枪冷箭。如果有我们,你至少还有一个倚靠。”

      “况且,沢田。白兰这个家伙,你一句话都不能相信,也不能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难道他说要你单独前去,你就一定要照办吗?”笹川了平趁热打铁,试图再次说服眼前有些动摇的首领,“你一个人去,他不一定一个人来迎接你。战争就是这么简单,也是如此捉摸不透——敌人会用尽一切力量和兵法,把你引入他们的陷阱里。”

      三人的轮番劝说,让沢田纲吉的眉头松了又紧,眼睛闭了又睁。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撑进发梢里,摩挲着柔软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和催促下,他的神情逐渐浮现出一种极为纠结的情绪,那是坚决和动摇的矛盾体,原本势不两立的情绪,如今呈现在沢田纲吉的脸上,却意外地和谐至极,像悲悯苍生的圣母。

      最终,在时钟撞击在某个时刻上时,沢田纲吉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终于有了最终判决的情绪,紧接着,他坚定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去,去把库洛姆他们救回来,去终止白兰目前的所有罪恶。”

      听到沢田纲吉的一锤定音,众人紧绷担忧的神情终于开始瓦解。一切都以沢田纲吉为首的信徒们自然不必多言,就连在场装作轻松的六道骸都忍不住勾起一个笑意,在心里喟叹沢田纲吉的名讳。笹川了平几乎是一下子便从椅子上弹起,试图勾住沢田纲吉的肩膀,迫使眼前的年轻男人站起,和他一起马上奔向白兰的所在,“太好了!沢田,我们现在就极限地出发吧!”

      “喂,你这个草坪头——不要按住十代目的伤口!”见笹川了平不知轻重地把半身体重全压在了沢田纲吉的肩膀上,狱寺隼人立刻愤怒地冲上前,尝试把笹川了平从沢田纲吉的身上扳开,“混蛋!哪有就这样随便出发的,你要把十代目手无缚鸡之力地送入虎口吗!”

      一时间,原本寂静紧张的氛围乱成了无法直眼观看的闹剧,而沢田纲吉夹在两人中间,好不容易才将一点就着的男人劝开,“大哥,隼人说得对。在出发前,我们总要先准备一下,能容许我先打断你们几秒吗?”

      擅长服从的两人一瞬间便将沢田纲吉从争吵和推搡的缝隙里解放出来,而沢田纲吉站起身,一双眼锁定在天花板的角落。

      “彭格列(VONGOLA),你在吗?这里是Tsuna。”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个角落突然蹦出了一个红点,随即,它开始左右摆动着,似乎是想定位声音的来源。很快,它便攀附在沢田纲吉的虹膜上,开始进行自主扫描,不消片刻,一道机械音突然响起,回应着沢田纲吉的命令。

      “经扫描确认身份,请问有何吩咐?”

      “麻烦变换形态,打开一层和二层的储物层。”

      回应沢田纲吉的是一阵沉默,随后,原本温馨狭小的空间开始向内坍缩折叠,随后,在黑暗的空缺里,缓缓升起了几层钛合金储物架,冷色调的灯也随之亮起,点亮了这间规模超乎想象的储物室。从先进武器到交通设备,这间军火库里的所有设备无一不在闪着杀气的寒光,极其具备震慑力。

      除了沢田纲吉,在场所有人的眼里都写满了震惊。但沢田纲吉只是神情自若地走进那片空间,随手抄起了一把萨科TRG-22狙击枪,利落地更换弹匣和校准目镜。结束了基本的查对,沢田纲吉这才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五道目光,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随后,他的脸上浮现出害羞的神情,开始有些扭捏地解释眼前的一切。

      “呃……这是我用来贮存武器和某些……收藏品的储藏室。本来,这间储藏室是在卡塔尼亚的,但自从查到密鲁菲奥雷家族在佛罗伦萨后,以防万一,我让系统和斯帕纳把这间储藏室提前迁移到这间安全屋里了。那个……你们要不要先进来选一些趁手的武器和机车?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他们还是把讶异的目光留在了沢田纲吉身上。尤其是蓝波,这个孩子环视一圈先进的武器和摩托车,随后,他和笹川了平相视一会,露出一个有些滑稽的笑容。

      “该怎么说呢,笨蛋阿纲,你果然还是保存了组织当年的风范。”

      -

      “阿纲,我们还有多久到拉斯佩齐亚韦内雷港口?”

      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几辆机车向前疾驰,周围不断变换的场景被掀起的尘土所遮掩,在末路奔驰的映衬下失去了以往的魅力。山本武骑着淡蓝色花纹的机车,隔着头套,大声询问着前面带头领队的沢田纲吉。

      “五分钟,前面拐弯就到了。”戴着橙色火焰花纹头套的沢田纲吉朗声回应道,他瞄着后视镜,双手握紧了把手,猛地向右拐去,而跟在他后面的一众人也跟着向右,没入树影绰绰的拐弯处。可就在他们要拐下路口,准备停在泊于地中海附近的韦内雷港口时,一声猛烈的爆炸声在车队的右翼响起,随即,浓浓的黑烟燃起,打乱了车队整体的前进动作。

      “蓝波,骸!”听到爆炸声,沢田纲吉立刻回头,掀开了蒙在面前的头罩,那双蜜棕色的双眼满是担忧和焦虑。而被爆炸波及的六道骸和蓝波为了避开突如其来的爆炸波,不得不调转车头,往栏杆处避让。在带着暗红色和淡紫色火炎的爆炸波再次在他们周围降临时,他们跳开车座,丢弃坐骑,堪堪倒在柏油马路上,躲过第二波侵袭,而沢田纲吉为了落单的两个同伴,不得不紧急踩下刹车,踉跄下车,去查看他们的情况。

      “哼哼哼,沢田纲吉,我没有事,还有这个小子也是。”烟雾散去后,一股隐隐有暴动趋势的淡蓝色雾气突然在空气中显出原形。六道骸半跪在马路上,握着三叉戟,横挡在自己面前,而蓝波在他旁边有些狼狈地咳嗽着,脸上还留着剐蹭的伤痕,不过,绿色的电流在他周围环绕着,看起来同样不容小觑。

      意识到自己被埋伏的敌人事先狙击,几个人同时向爆炸的源头看去。只见湛蓝的半空中,有两个不大的人影悬浮着,其中一个裹着厚重的斗篷,身后不知张着何物,看上去像是飞蛾花纹繁复的翅膀,而另一人挽着红色长发,周身都是戾气极重的暗红色火炎,他低垂着眼,满是不屑和鄙夷。

      “这是……”沢田纲吉和六道骸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神情都同样严肃。这种能量极为强大的火炎明显不是普通人类所能驾驭,唯一的可能性便只有后天人为所造。而这层火炎,和六道骸的“斗气”极为相似,不难肯定,这是白兰的杰作。

      “沢田纲吉,白兰大人让你一个人前来,你出尔反尔便罢了,怎么还带着本应该反目成仇的兄弟?”最先开口的是那个浑身被包裹住的男人,他的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和神话里的祭司或者先知毫无两样。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沢田纲吉,忽然,他身后的翅膀猛地张开,霎时间,密密麻麻的花纹张开眼睑,直勾勾地对准沢田纲吉,如同末日之战的诅咒,“哈……可怜的孩子,我看到你身上所有的真相和未来了。这一次的背叛,你侥幸地逃脱了,但下一次呢?你终归会被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一次又一次地孤独,一次又一次地被杀死,直到白兰大人彻底拥有你为止。”

      “狼毒,跟这群无知的人啰嗦那么多做什么。他终归会是白兰大人的,不管是禁脔,还是更重要的身份。”红发男人嘁了一声,打断了狼毒的话。他势在必得地举起了覆满暗红色火焰的双手,眼神锁定在六道骸和蓝波身上,“现在,把沢田纲吉身边的人剔除出去,只留这个家伙单独去见白兰大人。”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借着手上火焰的力量,直冲而下。他的首要目标是沢田纲吉,可就在他的火焰即将抵达沢田纲吉额头的那一刻,雾气和电流组成两道屏障,挡在了沢田纲吉面前。见状,男人不禁勾起嘴角,调换方向,把重心放在了及时阻挡他的二人身上。

      “笨蛋阿纲,别管蓝波大人,先——先去白兰那里!”

      “沢田纲吉,你如果不能安全地带回库洛姆和你自己,我绝对……绝对会占有你的身体,夺取系统……快走……”

      面对男人的再度进攻,六道骸和蓝波显然有些招架不住此等势头,他们忍着高温的灼烧和剧烈的疼痛,同时回过头,满脸冷汗地大喊。而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及时地搀起沢田纲吉,试图把首领重新扶上车,赶往白兰所在的地方。而沢田纲吉咬着牙,最后看了两人一眼,最终,他咬着牙,还是踏上了机车,一拧油门,往港口处赶去。

      骸,蓝波,我绝对——绝对会回来的,等着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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