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舆》平平布衣

3、明灯会，听闲语

　　“非孑，听闻你那里养了只灵犬，感觉如何？”

　　“还不错，庄小尘性格乖巧又活泼，师兄师姐也很喜欢。”庄千尘回道。

　　沈不染有些好笑道，“庄小尘？你为那灵犬起的名？”

　　庄千尘自是懂了他的意思，羞恼地回道，“您不是还唤您那灵鸟沈小不嘛！”

　　“那师尊是不是可以唤那灵犬阿尘？”沈不染心生逗弄之意，总觉得自己这徒儿可爱的紧。

　　“师尊！～”

　　眼见庄千尘耳尖都羞红了，沈不染也没再逗他。

　　两人很快制完了剩下的符篆。

　　平乐306年六月初三，曦月门百年一度的明灯会正式拉开序幕。

　　清晨，沈不染与浮光宫宫主江无心同长老们带着弟子前往主殿祭拜门祖。

　　“在当时，门派之间腥风血雨，争抢资源，使本门门祖合并浮光宫与瑶镜宫组成曦月门，对抗各门派，平复了玄门世家之间的纠纷，才有了如今……”

　　在祭拜仪式后，博文长老开始讲曦月门的发展历程。说是历程，也只是几次重大成就和变动，不长，可在这里提到的又岂是等闲之辈，于是这也成了一种荣耀，代表着被铭记。

　　沈不染在前面听着，可渐渐的，一些闲言碎语飘了过来。他一向耳力很好，听得真切。

　　“那就是沈宫主收的小弟子吗？别说长得还挺好。”

　　“切，长得好有什么用，听说没，他是个怪物！”

　　“为什么啊？”

　　“你没听说吗，他小时候就是野孩子，呆在一个破庄子上，不知为何一直没死。”

　　“好瘆人的，那里的人说有人路过那个庄子，他就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他凭什么拜了沈宫主为师啊！”

　　“嘘，小声点，别让长老听见了。”

　　博文长老自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净带些民间的陋习进来，惹得整个宗门风气都差了不少。他立时冷眉一喝，“肃静！宗门重地岂容尔等喧闹！”

　　后排的外门弟子猛然安静了不少。

　　“若有再犯，一律逐出宗门！宫主弟子岂是能被他人随意议论的！”

　　博文长老也是看着庄千尘长大的，再怎么也不能容忍有人诋毁他，况且还是在如此重要的集会上。

　　冷眼扫了一遍先前议论声最大的地方，便继续讲了下去。

　　庄千尘虽离得较远，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我自是配不上师尊的，师尊为我做了太多，我凭什么呢……

　　掩下自卑和伤感，他继续抬眼听着博文长老讲话。

　　台下一切被沈不染尽收眼底，他不禁自责，虽已与徒儿相处了十余年，但自己忙于为师尊伸冤，疏于照顾，才让他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自卑。如今猛然醒悟，沈不染才后悔不已。

　　他也憎恶那些空口无凭的传言，妄加到别人身上的冤屈是几辈子都洗不掉的，他们却从不在意，连虚实都不在意。沈不染曾向世人解释过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可如今看来竟是半分作用都没起到。

　　两人一个在下，一个在上，相隔不过几丈，却似隔了千山万水，各自怀着心思，不曾透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