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惜（续）》潇羽

63、第六十三章

　　“抱歉啊，要你陪我跑路了~”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将她的手握进掌心再放在羽绒服的衣兜，她摇头，“没关系，嗯，我们可以走走~”微笑着，另一只手亲昵地挽上我的手臂。
　　“惜儿，我们去买新年礼物吧~”她说。
　　“新年礼物？”我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毛。
　　“嗯，给你买~”她笑。

　　去了最近的商业区，手表、首饰、玩偶、衣服，挑了一件一件都不满意，我说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是她送的，送什么我都乐意，如此辛苦逛街，实在看不下去。
　　“我不！”她说。挺霸道的，害我连眨几下眼，几个月来习惯于她的温柔，真是很久很久没听到这俩字了，好~亲切！
　　我喃喃应了声“哦”，面上偷偷浮出一丝喜悦。
　　她没注意，仍细心地挑选着什么，“要找特别的，因为是给惜儿的，所以不能太马虎，也不能随意~”像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微微扬起嘴角，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可爱，也为因她的在乎而带给我的那份甜蜜的幸福感。

　　“心有灵惜？”当她把围巾在我脖子上绕过一圈之后，我很快注意到“灵惜”两个字，然后好奇地将整条围巾托在手中审视，蓝、白、灰三色相间的针织羊毛线围巾，很适合我气质的颜色搭配。“我们的名字？”有些不敢相信，也有小小的欣喜，除了这条围巾本身的外观与材质不错之外，她看上的无疑是这两个字了。
　　红色的字，“有”字前是两颗重叠起来的“心”形图案。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地扯了下嘴角，“‘灵犀’的‘犀’好像不是这个‘惜’吧？”

　　成语“滥用”司空见惯，人们总是喜欢找些同音字替代原词的某些元素之后再赋予其新的涵义，我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人写成“心有灵惜”，意外加惊喜，附带小小的感慨：祖宗知道我们如此篡改中华传统文化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羽灵将我脖子上的围巾打出一个结，理顺平整直至非常满意之后带我到镜子前面，“很不错哦~”一番自我陶醉且欣赏的样子。我抽了抽嘴角，望着镜子中的她。
　　她也望着我，停止了表情，细细地抚摸围巾上那几个被雕刻手法修饰出来的字，似在回忆，然后勾起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今生恋，纵铅华尽洗，心有…灵惜。”
　　她还记得？？心中百味却让我无言以对，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将她的手默默地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这，算是彼此的誓言吗？
　　我们的，爱的誓言~
　　店里出来，握着我的围巾一直傻笑，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几岁大的天真的孩子，“傻兮兮的样子，给你买条围巾就能乐成这样？”扫了我一眼，某人有些无奈我的傻气。
　　“噢，当然了，你送的礼物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我笑着，冲她勾勾手指，“把头伸过来，有话对你说~来啊~”
　　“又想什么？神神秘秘~”她疑惑地转了一下眼珠，拉开嘴角将耳朵贴近我的嘴唇。
　　“我、想、说、我、很、喜、欢！”我一字一顿道，扬了扬围巾的一角，更加贴近她的耳边，补充：“还有你！”
　　“哦~这个啊~”她故意嘟起嘴，装作一副嫌弃我说这话的模样，喃喃自语着：“唉，真不知道你喜欢我这老女人干嘛？”一股酸酸的味道，令我哭笑不得。
　　“想知道为什么吗？”我饶有兴致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怎么？”
　　“嗯，亲我一下呀！”我点点自己的唇，“亲一下，给你讲故事，告诉你为什么。”
　　“无赖，你的故事我还不愿听，不亲！”她侧头。
　　“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一点——也不想？”挑起眉，继续逗她。
　　“爱说不说！”
　　“喂喂喂，不就是要你亲一下，亲一下有那么难嘛？行！你不亲，我亲你也一样，反正，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趁她不备，我一口咬上去。
　　“干嘛，大街上……”她打了我一下，捧着脸看看四周，脸边微起的羞涩。
　　“没人看到啦，大家都做自己的事，再说，晚上又没什么灯光，我动作很快的！”
　　“小样儿！”她没好气地扫我一眼，既喜欢又无奈。

　　经常光顾的那家火锅店，去年的今天，也是坐在这个位置，我、丸子、小雅还有……吴林，在这里帮她庆祝生日，人已故，物犹在，去年是庆祝，今年亦然，只是多了离分，讽刺？抑或是注定的轮回。
　　“说灵灵在我这里瞒不了多久，毕竟婚期近了，虽然他们还没结婚，不过灵灵她这样做……已经在违背婚姻承诺……”
　　“我明白……”咬着牙，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是我没有考虑过她有婚约，我很抱歉。明天，我帮她收拾东西，放心吧，我会把妹妹原原本本的还给你！”
　　“谢谢你，惜儿，姐姐从心底感谢你，真的，……，那，我下午过去接她。”
　　“嗯，反正我也快出国了，也没几天。”

　　“佩玲姐说明天下午过来接你！”我说。
　　烫上火锅，一边嚼着菜，一边微笑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给出怎样的表情。
　　她手中的筷子滑落，掉在地上，本是喧嚣的环境，可那一声“啪！”的声响在我听来却十分刺耳。
　　“小姐！”我冲服务员招手，“麻烦你，拿双筷子！”
　　“拿好！”小心地将筷子放在她手上，帮她握好，“别再掉了！饭要好好吃，知道吗？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好好吃完这顿饭，人是铁饭是钢嘛！”
　　她说想喝点酒。
　　有时候，太宠一个人是否真的太坏？！
　　明知道她吃冰激凌会伤胃，但她一声哀求我便心软去买，结果害她胃疼，疼得脸色惨白；明知道她第二天上课，却还是拗不过她陪她聊天到夜半，弄得她神经紧张、头痛，还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明知道她慵懒，还一味娇惯，不上街不锻炼，害她肚子上的游泳圈一圈一圈……
　　看到她醉酒后在洗手间抑制不住地抽泣，泪如暴风雨下，我握着自己的心脏，问自己是不是该纵容她喝那么多酒，害她这般痛苦？！
　　无力地滑坐在洗手间门外，你可知，我心里也是过之而无不及的痛！

　　“你为什么不早点认识？”她抓着我的衣领，流着泪质问。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早点认识你，是我没早点喜欢你，是我没早点看懂你的心……是我……”将她搂紧怀中，任那决堤的泪水淋湿我的后背，任那声“惜儿”唤得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