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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久我正臣莫名看了她一眼。

      这样的一眼后,才摆摆手:
      “这可不是我这个非术师可以判断的事情。小幸,你太高看爸爸了。”

      “……”
      久我幸无言注视这个装模做样的中年男人。

      如果自己平常与人正常相处时,看起来也和这个人一样……
      她忍不住想:那真是太糟糕了。

      “按我的想法,年轻人有实力总是好事情。就算担心人不可靠,要做出最适宜的判断也还需要一些时间……比较起来,恐怕还是天元大人那里的处理更加紧急。”
      说到这里,男人又看向女儿,“到时候,按你们咒术师的传统,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必然会被交到这一代的‘六眼’手里。那个‘六眼’,我记得今年才刚刚入学高专,好像是只比你要大几个月吧?”

      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几百年才出一个的珍贵‘六眼’咒术师,据说总和与天元同化的星浆体共同问世。
      在天元信徒的包装与宣传下,无端生出许多佛教因果轮回自有天定之类的无聊说法。

      久我幸对这类说法不置可否,只冷眼旁观。

      “似乎是吧。原来还有这样的传统吗?”
      她先是含糊地假做惊讶,随即不怎么客气的评判,“五条家这一代珍贵的‘六眼’,在我看来并不算很可靠……如果是他的话,爸爸恐怕要多费心留意一些,别再让同化出什么变故了。”

      “是这样吗?”
      久我正臣同样含糊地回应。

      随即,男人出乎意料地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而是摆出一副放松的姿态,轻松地转变了……或者说拉回了话题。

      “不看看我给你的东西吗?”
      久我正臣露出一个笑容,嘴角的弧度和久我幸挂在脸上的笑如出一辙,“现在的这个星浆体也长大了,她比你还小一两岁,如今才读国一呢。”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久我幸笑容不变,从善如流,同样像是忘记了刚才的讨论一般,口中说着毫无意义的套话。

      她仍然没有依言翻开手中纸页的打算。

      幸十分清楚这叠报告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内容。
      从上一个名叫九十九由基的星浆体公然反抗,竟还出人意料地取得了成功开始,每隔一段时间,父亲就会为她带来类似的东西。

      无非是几张女孩的照片,或者几页调查报告。
      对方失去双亲时如何恸哭,上了怎样的学校,成绩如何,某天又因被限制外出而发了脾气,多少次试图逃走又被抓回,跟在身边负责照顾她的女仆因此受了怎样的责罚……

      说来可笑。父亲其实自己也很快就意识到,她对这些都无动于衷。
      可他并没有停止定期将一份记录带到她面前这行动。这种对她坚持不懈的观察令久我幸多少有些厌烦。

      黑发少女垂下头,终于看向手中的文件。
      碎发滑落脸侧,正巧遮住她惯常微微上扬的嘴角。于是素白的面颊不再柔和,而是显得森冷。映不进光线的黑色眼瞳似乎并未对任何事物投以注视。

      人类该如何在漫长的千年时光中存活?

      靠强悍特殊的生得术式。

      靠最好的、最新鲜的血肉供养。

      这些末节小事,何须圣人为此烦忧?

      信徒们自会将一切所需送到圣人眼前。

      “星浆体”。
      满眼的文字中反复出现这个名词。其后跟随的才是女孩的名字——天内理子。

      那些人给最特殊的、被选中的、最完美的祭品人柱起了一个仪式感十足的好听名字。

      与天元同化,将与圣人合二为一,化为圣人新鲜血肉的星浆体当世仅有一人。
      独一无二,珍重无比。

      ——这是一句无聊的谎言。

      久我幸深知:
      具有唯一特殊性的从来都只是天元,而非被其吞噬消耗的血肉。

      所谓的“星浆体”,可以是人,可以是动物,甚至可以是植物或无形之物。其本质不过是一种足以承载天元灵魂、让其获得崭新□□的“物质”,通常来说,最优质的“星浆体”都被发现是咒术资质优秀的人类女性。

      因此九十九由基可以是,天内理子可以是。

      她也同样。

      当年她与天内理子之间的二选一抉择,最终会有现在的结果,其中不仅有久我正臣在其中运作,同时也包括另一个明确的原因。即:
      那时的她已经早早觉醒生得术式,而更加年幼的天内理子则没有这样的迹象。

      经历过九十九由基的失控,这道二选一的题目该如何选择,并不是需要太过费心思考的事情。

      隔着一张书桌,应当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微笑着注视着她。
      久我幸的手指难以克制地微微抽动。一些常人不可见的气纹开始在空气中缓缓波动,术式带动起的咒力萦绕在指尖,无声而危险。

      久我正臣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

      “当初的那位星浆体脱离控制,真是让大家慌乱了好一阵子。”
      他的笑容忽然变得真实了一些,轻轻感慨着说,“虽然有违道德……但不得不说,小幸,我很庆幸。如果不是还有这个女孩在,恐怕现在我和你妈妈要见你,也没有这么容易了。”

      略微抽动的指尖忽然停住了。
      久我幸短暂地合了一下双眼。一些难以理解、难以辨别的东西扰乱她的思绪。她花费了一些时间将无用无解的东西都整理出脑海。

      真没意思。无聊透顶。
      久我幸没有再回话。她一点也不想再与对方说下去了。

      ……

      父女之间的“联络感情”于是到此为止。

      晚一些的时候,表姐拨通了幸的电话。

      “你说你今天遇到的那个诅咒师,他在这边的世界很有名哦。”
      女人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比对方平时的音调要稍高一些,听起来饶有兴致。

      什么样的人或者话题,才能让自己这位表姐兴致勃勃呢?
      久我幸适当而没什么意义地在对话中应了两声,在心中猜测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面的下一句话正如她所料——

      “他‘很贵’——是接一次活至少要上千万的那种昂贵。”

      拜金女郎语气之中流露出自然而然的赞赏,还有些微微的陶醉,这让她的尾音压低又拉长,变得有些像童话故事里诱惑着善良之人的坏女巫。
      幸不得不开口,打断表姐对于大把钱财的美好幻想。

      “冥冥姐。”
      她喊了一声表姐惯用的伪名,食指含蓄地敲击了两下听筒作为提醒,“好了,我知道他‘很贵’了。其他的呢?”

      表姐在听筒对面轻笑了一声。

      “别着急,女孩。”
      咒术师冥冥说,“这份情报可不好获取。我的黑鸟只是稍微靠近,就被对方绞杀了两只……我也是‘很贵’的,小幸。”

      “委托费隼人哥会替我出。别担心,冥冥姐。”

      久我幸有意安抚表姐,将话说得理所当然。突然冒出的“天与咒缚”诅咒师,本来就是久我隼人替她找来的麻烦,因此后续所产生的费用,她自然会从罪魁祸首的身上获取。
      总归作为家中的长子,久我隼人从来不缺钱财……或者说,现在家里会给他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些钱了。

      得到承诺,冥冥这才颇有操守地爽快给出了情报。

      其中大部分在地下世界不算多隐秘,剩下的小部分则属于配得上她要价的秘辛。

      听完表姐提供的消息,久我幸面上不显,心中却不免惊叹。

      别的不论,就先听听对方的名号吧——
      禅院甚尔。御三家禅院家离经叛道的出逃者。“天与咒缚”。“术师杀手”。

      也不知久我隼人到底是走了什么样的运气,竟然与这种凶徒攀上了关系。

      而这样的人与盘星教似乎有所牵连,就算并不深入,只是金钱上……或者说雇佣关系上的牵连,对希望宗教团体老老实实的政治家们来说,也自然不算是一个多好的消息。

      今年夏季的议院大选让国内的□□势大为变化,在野诸政治团体纷纷嗅到抬头契机,表面平静之下,国内各地暗流涌动。
      一个历史悠久,能号召百千信众,能汇集上亿资金的宗教团体存在且有所动作,这其中可做的文章实在太多,十几年前国内一些与宗教相关的前车之鉴过于惨痛,让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久我幸的感慨也仅止于此。

      对于她本人而言,绝大多数时候她就连常人的喜怒哀乐都难以共情,就算吃饱了撑死,也至多只是在父亲面前做做戏,而不会当真与政治家感同身受。

      挂断与冥冥的通话,幸默默在心中记下这位“术师杀手”的名号。

      随即,她自然而然地将这些与咒术、政治、争斗相关的事都忘在脑后,转而将心神放到了此刻真正应该为之专注的事情上。

      比如——学习。

      久我幸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掏出学校的教材与练习册,工工整整地摊开在书桌上。

      作为一名成绩优异的国三学生,幸从明年一月开始,就必须面对高中的升学考试。
      应试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纵然天才如只存在于文娱作品中的新世界之神夜神月,也得多做功课才能考入东大,咒术师虽然同样头脑聪颖,但也多少需要在学业上花费一番精力。

      正因为沉浸在学习之中,所以“一不小心”“忘记”替长兄祓除身上的诅咒,等到晚上母亲回到家,这才“恍然”想起此事——

      这理由听起来实在是牵强。但要久我幸自己评价,她倒觉得,这情况还是十分情有可原的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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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完结文 《如何快速爆破咒术界》←单咒cp五条 预收 《世纪末偶像不好当》←综灌高网王死小金田一和一些上世纪(?)老番,女主一步步成长为大明星,或许这也是一种万人迷(? 《占卜和灵媒都是伪科学》←综死小金田一逆转裁判,聪明人女主,案件瘾犯了想写案子! 《对手是神之子的恋爱攻防战到底该怎么赢》←幸村小甜饼,互为一见钟情的双向暗恋 《我的重生日常大有问题[零气复苏]》←我有个写原创天才升级流的梦
    ……(全显)